此時,這十多人正聚在一起,大口喝着酒,大塊吃着牛羊肉,好不爽快。與他們這裏的待遇一比,那邊馬越他們隻能填飽肚子的招待就實在是有些寒酸了,而他們卻隻是将這等食物當成是夜間閑來無事的消夜罷了。
“來,朱哥,咱們兄弟再幹一個,預祝這次能順利地把事情給辦成了,回去後我們幾個都能立下份功勞。”一個白淨面皮的漢子端起了酒杯,對身前一個如鐵塔般的漢子敬酒道。
那漢子笑着端起了酒杯,一口幹掉了杯中殘酒,然後又滿上了:“小龐你說的不錯,我們這次可算是撈到了好差事,隻不過趕了點路,然後就在這裏當起了大爺。看那林家的态度,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與我們爲敵的,到時候馬家必然會因此缺糧,等他們因爲缺糧不攻自破,咱們幾兄弟的功勞就大了。”
這時,又有一人笑着道:“其實真說起來,這功勞還在其次的,我以爲能親眼看到馬家那些人在這裏吃蹩的模樣才是最大快人心的事情。想想他們以前在我們面前是多麽的強勢,那是完全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裏哪,可現在呢?我們在這裏吃着肉,喝着酒,他們卻隻能屈身在那小破院子裏等那不可能有的消息,實在是讓人感到痛快!”
“還有他們帶來的那幾百人,更是連找個遮頭的屋子都找不到,隻有象在野外般的住在帳篷裏,簡直讓人看了可笑哪。嘿,隻要把此事帶回去,李将軍和趙将軍他們必然會大爲歡喜的!”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這次我們還真就來着了,能看到這麽jing彩的場面,又有功勞還不辛苦,這麽好的差事哪裏去找第二份哪!”衆人哈哈大笑着喝了酒,嘲笑着馬家那些人如今的狼狽模樣,越說越是開懷,聲音不受控制地就傳出了這前廳,直傳到了緊閉的大門之外。
就在這些人放肆地嘲笑着馬家衆人時,隻聽得砰地一聲,那本來緊緊閉着的宅子大門就突然被人從外面給撞了開來,旋即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那裏響了起來:“各位果然好興緻,這大半夜的還在此歡飲。不過不知各位可曾聽說過一個說法,叫作樂極生悲的,你們就沒想過來了這裏就沒命活着離開麽?”
“什麽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找我們的麻煩?”那些大漢見有人突然破門而入,而且說話還如此嚣張,頓時就怒了,再加上他們都喝了酒,就更容易沖動,二話不說便拿起手邊的武器沖出了前廳。
就着朦胧的月光,當先那個姓朱的漢子一番打量後終于認出了那個冷笑着面對他們的年輕人的身份:“你……你是馬越?”
“正是。我就是那個被你們嘲笑說來這裏受苦的人了。哦對了,這裏還有你們口中所說的在帳篷裏待着的一衆兄弟,我們知道你們想看我們的笑話,所以便上門來讓你們看個夠了。”馬越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十多名大漢,其實他都認得這些人,都是西涼軍中中級的軍官,他也是與他們又過不少接觸的。
“馬公子……你怎的突然來了……有什麽話要吩咐的,隻要叫個人來,我們自然就會上門去的……”那姓龐的漢子已經看到了馬越身後那些手持各樣兵器,面se大爲不善的軍士,心立馬就被拎了起來,連忙說起了好話。
“我可沒有這麽大的面子,敢讓各位去那裏見我。不過,我此來确實是要你們去見一個人。”馬越把眼掃過衆人,對自己一出現就鎮住了這裏所有人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畢竟是人的名樹的影,馬越在西涼軍中的聲望還是挺高的,即便這些人已經成了他的敵人,可當着他的面依舊不敢放肆,尤其是還是在敵衆我寡的情況下,就更要屈意奉承了。
“隻要馬公子一句話,我們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的。馬公子你說,讓我們去見什麽人。”朱大哥此時也已反應了過來,也趕緊賠笑說道,隻是他這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因爲他想着,恐怕馬越是要将他們拿去見馬騰了,這轉眼間就從座上客成了階下囚,他們的确有些難以适應。
但他顯然是猜錯了馬越的意圖,隻聽他淡然一笑,卻又帶着幾分森然之意:“見這個人你們完全不必如此辛苦,倒是我們需要麻煩一些,這個人就是閻王爺!”
“啊……”那些大漢沒想到馬越會這麽說,都是一怔。但馬越帶來的這些人可就不會等他們作出反應了,低喝一聲後,齊齊沖了上來,手中的長槍大刀就直往這十多人的身上招呼了過去。
這些軍士在來到林家塢後也委實憋了一肚子氣,居然被人如此冷淡地對待,換誰都會不高興的。而在見到這些家夥所享受的待遇,聽到他們那番肆無忌憚的話後,這些忠于馬家的軍士們就更是憤怒了。所以一見馬越作出了進攻的手勢,他們便立刻撲了過去。而這其中,馬超是沖在最前面的那個,他手中的刀就如閃電般急砍向了那爲首的朱大哥的脖子。
看到衆軍士沖來,那幾人才猛地驚醒,趕緊提起了兵器抵擋。奈何無論是士氣還是人數,他們都是處在絕對的劣勢一方,而且還有一個足以以一敵衆的馬超在跟前,他們就更難有招架的本事了。
隻不過短短數個照面,那十多名漢子就悉數被打掉了兵器,被刀架在了脖子上不敢動彈了。不過或許是因爲這些軍士之間還有着幾分香火情,所以雖然他們已成了砧闆上的魚肉,卻沒人真把他們殺了。
“馬公子……”朱大哥等幾個被人強行按得跪在地上,萬分狼狽地看着馬越,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求馬公子就饒了我們的小命,我們也不是真心與你們爲敵的,實在是軍令難違,不得不這麽做哪。”
“馬公子,看在咱們曾經一起奮戰過的情分上,你就饒了我們。”……這十多人一個個跟馬越套起了近乎,說着以往的交情,隻求馬越能放過他們。
而馬越,卻是面se淡然,隻是看着他們道:“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這次讓你們來給林家施壓是什麽人的主意?還有,其他的世家也都有人去傳話了麽?”
“是趙将軍提議的,後來李将軍和李先生也覺得此事可行,就派了咱們來了。至于其他幾家,因爲幾位将軍認爲馬家最有可能先向林家求助,而隻要林家不肯援助他們,其他幾大家就不會幫助馬家,所以倒沒有給其他幾家打招呼。”爲了活命,這些人隻得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馬越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過你們既然要與我馬家爲敵,就該做好可能被我反擊的準備。現在你們還奢求活命,這實在是太過愚蠢了。”
“啊……馬公子……”那十多人聽了他這話後,頓時就變了顔se,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雖然西涼軍向來兇悍不畏死,但那隻是尋常的兵卒罷了,到了這些中級将領的地步,情況就自不同了。他們畢竟身份已經不同,ri子也好過了許多,當然不想就這樣死了。很快地,他們便紛紛向馬越磕頭求起了饒來,顯然這回他們是真的害怕,肯爲了保命而做任何事情了。
但馬越卻根本不爲所動,隻是寒着張臉看着他們的可笑表演,同時目光不斷瞥向身後,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麽。而這些人的舉動,卻也讓馬超生出了幾分恻隐之心來,畢竟是曾經在戰場上并肩作戰的同袍,看着他們這副模樣,便是殺人無算的馬超也有些不忍了。
“二弟,要不還是饒了他們的狗命,把他們帶回隴縣發落?”馬超忍不住爲他們求起了情來。
但馬越卻依然不爲所動:“大哥,有些事情當做就做,不能有婦人之仁!而且他們此來是完全奔着要我們馬家徹底滅亡而來的,我們又怎能不給予反擊呢?”說這話時,他已看到了數道火光從東邊而來,知道自己在等的人終于到了,便猛地一闆臉道:“休要再讓他們羅唣,給我就地處決了他們!”
“是!”那些軍士顯然就沒有馬超的顧慮了,而且也更服從馬越的号令,見他下令,二話不說,手中刀就猛地紮了出去。
“噗嗤——”連響,帶着幾聲慘叫,那十多名漢子頓時就被殺死在了當場。而這時,林烈等人正好趕到了院門口,親眼看到了馬越下令殺人的一幕,頓時他們的臉se就變得一片雪白,愣在了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