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騎在馬上的人在雷聲的掩蓋下突然來到了司徒王允的大宅之前。看了看四周狀況之後,爲首的提槍之人便把手中長槍向王允的家宅一指,身後便有十多人突然下馬,然後飛步攀上了丈許高的王家圍牆,翻而入内。轉眼間,那緊閉的大門就被他們從内部打了開來。
沒有絲毫的停留,随着那爲首者再次一指,這百多人便一齊沖進了王家大宅之中。
此時,王家上下皆已各自安歇下了。他們渾然不知居然有人如此大膽地突然深夜闖進自己的大宅之中。而唯一沒有在這個時候就睡的,隻有貂禅了。
聽着屋外不時炸響的雷聲,貂禅的心也随之忽上忽下。她早已得了馬越的提示,說他的人将會在今夜來王家将她帶走,可看着外面的大雨,卻讓她有些擔心了,不知馬越的人會不會因爲這天氣的變化就放棄此次行動呢?
到了三更之後,卻還不見有什麽動靜,這讓貂禅心裏對此就更沒有底了。她忍不住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披上了衣衫打開了房門。這麽一來,外面的風雨就順着打開的房門灌進了屋内,驚醒了本已沉睡的小煙,她有些迷糊地問道:“小姐,你半夜三更地去哪?”
“哦,這雷聲怪吓人的,我睡不着就想出去……”貂禅很是随意找着借口,但随即這話就說不出來了,因爲她已看到一群黑影正朝着自己這邊而來:“莫非是他的人終于到了麽?”貂禅想到這裏,心情便是一振。
那邊的一些人也已經看到了貂禅走出屋來,頓時也是一怔,旋即便有人快步沖了過來,同時手中已亮出了一把鋼刀。顯然,若這時候貂禅要是失聲大叫的話,這人必然會搶先一刀把她砍殺當場。
而貂禅卻并沒有叫嚷,隻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來人,似乎是想問其來意。而她的這個舉動也讓那人意識到了什麽,來到其跟前後就低聲問道:“你可是王微小姐麽?”
“正是,敢問你是?”貂禅一聽這話便更是欣喜了,趕緊說道。
“我們受馬公子之請前來帶你離開,還請小姐随我走。”那人說着已把一頂寬大的鬥笠交到了貂禅的手上,卻是讓她擋雨用的。就在這個當口,在貂禅的身後卻傳來了一聲驚呼:“啊——你們是什麽人?”卻是小煙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走了出來,正好看到貂禅要随那些黑影離開。
“小煙……我……”貂禅見狀心裏也是一緊,她的本意隻是悄然離開,不驚動任何人,可結果卻還是被自己的貼身丫頭給察覺了,這卻如何是好?
正當貂禅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把鬥笠遞給她的那個黑影突然動了,一個急步就已來到了小煙的跟前,随即手中鋼刀已急刺而出,正中小煙的胸口。小煙當即便是一聲慘叫,仰面就倒,鮮血很快就流淌滿地,被雨水打得四散開來。
“這……你們怎能這樣……”貂禅一見這情形,也不禁變了顔se,忍不住責問道。但那人卻沒有與她多作糾纏,隻是冷聲道:“此事不能被人察覺了,不然會給你和馬公子都帶來不小的麻煩。”說了這話後,便拉了貂禅急向外而去。
在這個人的拉扯下,貂禅根本無法自主,隻得無奈地被其拉着向外而去。
但事情卻又出現了變化,小煙臨死前的那一聲慘叫還是驚動了周圍的王家之人,随着一陣喝問不少人拿棍棒刀槍奔了出來。雖然王允這個司徒的權勢已大不如前,但他府上的防衛工作還是相當不錯的,一有什麽風吹草動,這些家中看護和奴仆就立刻挺身趕來。
看到王家之人不斷奔出來,那些黑衣人不但沒有任何的慌亂,反而冷笑了起來。當即他們便揮刀迎了上去,頓時就與王家的這些奴仆戰在了一起。
這些家奴隻當來的是什麽盜賊小偷呢,所以迎戰時顯得很是随意,可一動上了手,他們就知道情況不妙了,轉眼間就有十多人被敵人砍翻在地,而那些黑衣人卻連受傷的人都沒有。
“他們是什麽路數,怎的如此厲害?難道是有人要對王家下殺手了麽?”心裏一旦産生了這個想法,這些家奴的鬥志就一落千丈,開始向後和兩旁退縮而去。
但這些黑衣人卻并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這些家奴,開始步步緊逼,又将數名家奴砍殺在地。這麽一來,那些家奴就更是感到害怕了,在不知是哪個人的一聲驚叫之後,便四散而逃,再不敢與這些殺神正面交手了。
殺散了這些人後,衆黑衣人便護着貂禅繼續向外走去,而此時王家已是驚叫處處,随即還有陣陣的鑼鼓聲響起,顯然他們是打算用這招來驚動城中的守軍了。
爲首的那個黑衣人卻是不屑地一笑,其實他們此番動手就有驚動城中其他守軍的意思,現在王家的人如此行爲卻也算是幫了他們一把。
雖然這一夜因爲天氣原因城中守軍顯得比較松懈,可當王家的鑼鼓之聲響起時,城中軍隊還是迅速反應了過來,數百人馬火速趕到了王家大宅之前,正好與從裏面沖出來的這夥黑衣人撞在了一處。
“你們是什麽人,竟敢……”當先的一名将領當即喝問道。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那邊的黑衣人便已快速殺了過去。而且,其中幾名黑衣人還亮出了一張張jing巧的弩機。随着一陣咻咻的破空之聲,面前的數名軍士便被she倒在地。而面對着黑衣人正面強攻的這些士兵也在一個照面後便陷入了被動,被殺得節節後退,很快就被衆黑衣人殺開了一條血路。
“走!”爲首的黑衣人一槍挑殺了兩名擋在面前的敵人後,便即拔步而走。其他黑衣人也緊随其後,很快就與軍士們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想走?沒這麽容易!”這些軍士們見狀自然不肯甘休了,幾聲呼喝,便緊追着黑衣人的身後殺來。雖然他們知道論戰鬥力自己不是這些來路不明的家夥們的對手,但他們卻相信自己的援兵很快就會趕到,到時候就可以報仇了。
他們的想法也很快就得到了印證,果然在不一會後,兩側又傳來了一陣叫嚷,數百人冒着大雨從側方殺了過來。
但就在這時,那些黑衣人卻停下了腳步,随即一陣馬嘶傳來,他們竟還在撤退的路上準備下了馬匹。當他們躍身上馬後,這百多人就更不是那些匆匆趕來,全無準備的人馬所能阻擋的了。隻不過一次沖擊,三面圍來的包圍圈就被迅速突破,這些黑衣人就在這雷雨黑夜的掩護之下迅速消失。留下的,隻是一地屍體和鮮血,以及衆多捂着傷口,一臉愕然和難以置信的西涼軍士。
“這些人是什麽來頭?他們此來的目的又是什麽?”這是所有人心裏産生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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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脫了西涼軍的追擊之後,這些黑衣人便迅速化整爲零,然後鑽進了一條條不顯眼的小巷之中。這樣一來,西涼軍就是再撒出人馬,一時間也找不到他們了。而其中又有十來人則護着同樣騎在馬上的貂禅轉了幾個圈後來到了馬越府邸的後門處。
當他們按約定的暗号敲響門戶之後,就有人開門将他們迎了進去。貂禅随即便看到了一臉輕松笑意的馬越赫然在列,直到這時她才确信這一切都是馬越在暗中做下的手腳了。
“奉先兄,這次當真要多謝你帶人幫我了。”馬越朝那爲首的黑衣人拱手說道:“要是沒有你出手,我想要這麽順利就将人從王家帶出來隻怕很難。”
“你也曾幫過我不少,這次就當是還你一個人情。”呂布淡然一笑,随即在看了貂禅一眼後便閃身離開了。看到這一幕,讓馬越心裏感到有些荒唐,他居然請呂布來幫自己奪取貂禅,卻不知道呂布在見了貂禅的美貌之後,是否也曾有過心動,甚至是産生某種念頭。
“馬公子……”見馬越隻是怔在那,卻沒有立刻搭理自己,這讓貂禅有些不知怎麽做才好了,隻得叫了一聲。
這才讓馬越回過神來,呵呵笑道:“讓貂禅姑娘受驚了。我已在你的房中爲你準備下了湯水,你先沐浴了去去寒,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我……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你爲什麽讓他們在王家大開殺戒。本來這事可以更從容解決的,完全沒有必要殺這麽多人。”貂禅并沒有依言而去,而是認真地看向馬越,鄭重地問道。
馬越看了她一眼,爲她的jing明而詫異了下,随後才道:“這是我整個計劃裏的一個環節,必須鬧出些動靜來。當然,救你也是我的心願。現在我恐怕沒有工夫跟你解釋一切了,因爲很快董卓就會讓人來把我叫去。你還是先休息一下,有什麽明ri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