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ri,鎮子裏卻又變得擁擠不堪,不過卻并非因爲宦官一黨之亂被平息,客商從新上路來到了青羊鎮,而是因爲有一支兩萬許的人馬駐紮在了鎮裏鎮外,導緻整個小鎮人滿爲患,尋常百姓都不敢随意出門了。
但是這支軍隊卻并沒有如那些百姓們所擔心的那樣仗着人多和手裏有兵器就随意欺淩地方,而是很有規矩地在鎮中借宿,就連向鎮子裏的人所要糧食那也是會象征xing地給一些錢的。這支軍隊,便是從并州來勤王的刺史丁原所帶的人馬了。
其實丁原是與董卓差不多時候收到的何進的調令,不過他卻比董卓更加的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兵來洛陽。畢竟何進隻是一個朝廷重臣,他所發的也不是正式公文,身爲臣子的丁原可不敢冒冒失失地就帶兵來帝京洛陽,那可是會被人定爲叛逆的。
直到洛陽宦官一黨作亂,殺死大将軍何進,且又擄劫了天子外逃的消息傳來,丁原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當即就點了人馬朝洛陽趕來。正因爲他是得知洛陽大變消息之後才趕來的,所以便比早一步上路的董卓要慢上了許多,但是也正因爲此,他能夠做足準備,所率人馬卻要比從西涼離開時的董卓要多上許多。
而當丁原率軍來到洛陽城附近後,卻又聽說宦官之亂平息,天子回宮的消息,這便又讓他感到有些躊躇了,不知自己這個時候是否還應該繼續進洛陽城。雖然他與董卓有着十分相近的身份與地位,都是邊地一州之牧,都擁有一支屬于自己的軍隊,但是卻并沒有前者的野心,更算是個忠于朝廷的官員了。
就在丁原因爲有所顧慮而裹足不前的當口,洛陽城裏終于有人給他送來了一封書信,裏面提到了董卓在提兵入洛陽後的種種無禮行徑,希望他能盡快帶兵趕來,以牽制董卓。如此,他才繼續前行,終于在董卓入京後半月,趕到了這臨近都城的青羊鎮,隻等次ri天明後便能率軍入城了。
就在這個即将提兵入洛陽的前一夜裏,住在青羊鎮一所大宅中的丁原卻正自怔忡地看着南邊洛陽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他在爲明ri進洛陽後自己該有什麽樣的态度而感到爲難,對于京中情勢他幾乎都是聽人所言,實在沒有自己的判斷哪。而且他更不知道自己又該如何處置與董卓之間的關系,若對方真做出了什麽僭越無禮的事情來,自己又是否該與之針鋒相對呢?
想了半晌依舊沒有一個定論的丁原便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這時,半掩的門戶被人敲響了,一把年輕的聲音在外響起:“義父,又有從洛陽的書信送到了。”
丁原聽出這是自己所收的義子呂布的聲音,便說道:“進來。”
門随即而開,一個身高将近九尺開外,模樣俊朗不凡,身着一件錦衣的年輕男子便走了進來,他正是呂布了。在給義父見禮之後,呂布便把手中一封信遞了過去,這信他已經看過了,所以便在一邊解釋道:“義父,如今董卓的勢力是進一步獲得增強了,咱們進城之後可得小心行事哪。”
信裏所寫正是之前董卓招攬何進舊部,又殺死了何苗的一系列事情,這就更能夠說明董卓是多麽的跋扈和嚣張了。而丁原在看了這上面所述之後,也果然有些擔憂地皺起了眉頭來:“這個董涼州也太放肆了些,何苗乃是堂堂朝廷重臣,他居然說殺就殺了,還是否将朝廷威嚴放在眼裏?”
“義父,以孩兒之見,咱們應該早作準備。明ri入洛陽城,說不定他董卓便會從中作梗,不肯讓我們順利進去的。可以叫将士們在進城之時亮出兵器來,與那姓董的争上一争。孩兒願意當這個入城的先鋒,替義父開路!”呂布見丁原很是擔憂,便獻計道。
“不,你這麽做就是授人以柄,實在很不明智!”但丁原卻搖頭否決了呂布的主意:“現在董卓的惡行還不彰顯,他尚是有功之臣,我們若是一進了城便與之兵刃相向,就與他沒有任何區别了。以我之意,我還是當先去見過天子,然後與朝臣們見面,對洛陽城中之變故有所了解之後再決定是否和他翻臉也不爲遲。”
“可是義父,這樣是不是會太遲了些?若是那董卓在你入城之後設下什麽陷阱,隻怕我們将會陷入被動,甚至是……”後面不吉利的話呂布就沒有說了。
“奉先哪,你還是未經過大事,太過毛躁了些。這洛陽可是我大漢的帝京,豈是他一個董仲穎便能一手遮天的?正所謂得道多助,義父我之所以要這麽做,便是要取得道義,讓滿朝官員和天下人都知道我是爲國盡心,這樣他們才會站在我這一邊。”丁原卻堅持自己的看法:“所以明ri隻要能夠順利入城,便已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可是義父……”呂布還待說什麽,卻被丁原揮手打斷了:“好了,天se也已不早了,你明ri還要帶人馬護送爲父去洛陽,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是,孩兒告退!”呂布見狀,隻得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然後轉身出了丁原的屋子,但他臉上卻依然有着幾分不以爲然。
“哎,義父總是想把一切都做得名正言順,這實在不是件好事哪。而且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入了洛陽也可學那董卓一般,将大權攬入自己懷中,又何必低眉順目地與那些無能之輩們說什麽呢?”呂布對月一聲長歎,對于明ri之後的事情很是不滿。但他作爲丁原的義子和部将,在這種大事上隻有聽從吩咐的份,可不敢擅作主張哪。
???????????
次ri天一亮,并州軍就繼續往南進發。三十裏路程對他們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臨近中午時,他們的前隊就已來到了洛陽城下,當下裏,就有前鋒的官兵跑去依舊城門緊鎖的城下叫城了:“我們乃是并州趕來勤王救駕的,還請快開城門。”
“果然是并州的軍隊到了。”城門之上,李榷眺望着城外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心裏就犯起了嘀咕:“卻該怎麽做才能将他們擋在洛陽之外呢?”
原來就在并州軍入駐青羊鎮後,洛陽的董卓便已知道了他的動向。以即度人的董卓擔心這個手握兩萬jing銳的丁原進入洛陽後會與自己奪權,便即下令關上了城門,然後在那裏想着如何将人拒于城外的法子。
現在,董卓那裏還沒有想出個妥善法子來呢,這裏并州軍卻已經到了城門口了,這讓奉命守門的李榷很有些爲難了。這時城外的并州軍中便奔出了一騎,一個全身披甲,威風凜凜的年輕人躍馬來到了城門之下,大聲喝道:“我等千裏勤王而來,爲何卻連城門都不讓我們進?難道那傳言是真,這洛陽城裏果然就出了僭越小人,擔心我等忠義之士進去勤王麽?”
這個敢于冒險來到城下的自然便是呂布了,此時他身着作戰用的黑se鐵甲,手持一杆方天畫戟,端的是殺氣騰騰,便是城上的李榷也明顯能感受到來自下面這人的撲面氣勢。
“這人是誰?好大的煞氣?”李榷心裏一凜,卻還是得硬着頭皮道:“我等也不過是奉了上命行事而已,還請這位将軍見諒。”明顯地,他是被呂布的氣勢所懾了,要不然,以李榷的脾氣,早就命人對其放箭威吓了。
城下呂布聽了這話,頓時就有些怒了:“豈有此理,居然還敢托詞不肯讓我等入城!”說着,他便回手将挂在馬側的一張寶雕弓拿了起來,然後又抽出了另一側的一支羽箭,猛地拉滿了弓弦喝道:“我數三聲,若是你們再不肯開城門,就休怪我傷人了!”
“你……”這下,李榷也惱了,他便即揮手,讓城頭早就準備下的兵卒上前,用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對着城:“你若是真有膽子,就來攻城試試,看看你我誰更厲害些!”
而城下那些呂布的麾下兵卒見了也都呼啦一下搶了上來,他們也都亮出了各自的兵器,與城上的守軍對峙了起來。
頓時間,洛陽城頭的局面就顯得極其緊張了,隻要有任何一人手一抖,可能就會引發一場亂戰。而看到這一幕的李榷面se也有些發白了,他還真沒有這方面的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