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馬岱,我爹叫馬舉,我是你的堂弟啊,越哥哥怎麽連我都不認識?”小孩仰着頭,很有些不解地眨巴着自己的眼睛:“我爹還常跟我說以後要以你爲榜樣呢,說你什麽都知道,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啊。”
馬岱,這個名字曾通讀《三國演義》不下三五次的馬越還是有着記憶。三國的後期,當關張趙馬黃五虎上将都或死或老之後,這個馬超的族弟就成了蜀國有名的大将了,卻沒想到現在竟才這點年紀。
馬越便蹲下了身子,用手拍了拍馬岱的小肩膀道:“我當然是知道有你這個堂弟的,隻是我們從未見過面,所以你若不說我怎麽能猜出你的身份呢。怎麽,今天你是和叔父一同來的麽?”
“嗯。”馬岱點頭道:“我爹就在那裏和人喝酒,你去見一見麽?”
“不見了,等今ri酒席結束再去給叔父賠罪。”
“聽說你會講許多的故事,越哥哥你能給我講幾個麽?”小馬岱突然又提議道,這讓馬越心裏苦笑不止,沒想到自己竟會被這麽個小孩子給纏上了。他這麽一說,馬休馬鐵兩兄弟也來了勁,也要馬越給他們講些故事。馬越這次回來後,還沒有給兩個弟弟講故事呢,他們此時想起,自然不會放過他了。
三個孩子這麽一鬧,讓馬越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拒絕了。就在此時,他就聽到一個招呼:“咦,這不是馬公子麽,你怎麽到了這裏?”
馬越循聲看去,卻也是一愣,這個人他是記得的,那高傲的模樣,那嘴角泛起的笑容,正是林家主事人之一的林烈。當ri他們三父子前往林家塢的時候,馬越還用言語擠兌過他,所以對此人還有些印象。
本來,馬越是不打算理會此人的,但一想到今後林馬兩家的關系,便隻得回了個禮道:“原來是林世叔啊,小侄在此有禮了。”說着對三個孩子道:“我這裏有事做,你們先去其他地方玩,明天我再給你們講故事。”
“真的?”馬鐵三人在得到馬越肯定的答案後,才有些不舍地與之分開,跑到他處去了。而馬越則看着林烈,等着對方說話,他知道林烈突然出現絕對不是什麽巧合,此人既然找上門來,就一定有着某種目的。
林烈呵呵一笑:“馬公子當真是好雅興哪,卻在此忙裏偷閑地跟幾個孩子玩鬧。”
馬越聽出對方話裏似有些諷刺意味,也隻是一笑,而後道:“林世叔實在太見外了,你叫我仲淩就是,這馬公子的稱呼我實在承受不起。”
說到仲淩二字,馬越心裏就是好笑。就在兩ri前,父親突然想到了要給即将成婚的大哥馬超取個表字,便把他們兩兄弟都叫了過去。馬騰剛把此事提起,馬越就苦笑着道:“還請父親恕罪,孩兒已經有了表字了,叫作仲淩。”
“嗯?”馬騰略感意外地愣了一下,随即道:“這是你在董仲穎那用的表字?”
“是的,當時事出突然,孩兒沒有來得及征詢父親的意見,便胡亂給自己取了這個表字。”馬越解釋道。
“唔……”馬騰點了點頭,也沒有因兒子擅自給自己取表字而發怒,隻是摸着自己的胡須半晌才道:“你在我家中排行爲二,這個仲字倒也恰當。至于這個淩字,倒也與你名中的越字暗合,這淩也有越過之意,這個表字倒也算是中規中矩,不錯。”
馬越聽了這才松了口氣,同時也心下暗笑,自己取這個表字時隻是想着前世自己的姓氏,好提醒自己這方面不可忘。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巧合,不過既然父親這麽說了,他便也就當這是自己有意而爲了。
而後,父親又給馬超取了個表字,不出馬越預料的,正是孟起。這樣一來,在馬超成婚前兩天,兩兄弟都有了各自的表字,而從這時候開始在外人面前父母也要稱他們的表字,而不能再直呼其名了。
林烈聽馬越這麽說,面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既然他都稱自己爲世叔了,這關系就更進了一層,有些話便好說得多了。在略寒暄了幾句後,他便直奔主題:“仲淩哪,聽說你已十四了,過了年就是十五,可曾想過婚姻大事哪?”
“這個,我卻沒有想過。”馬越答道,心裏已經猜到了對方想說什麽。
“十五了,也該爲這終身的大事考慮一二了。”林烈上前似是關愛地拍了拍馬越的肩膀道:“你以爲我林家在西涼的聲名如何?”
“林家在西涼那是豪門中的翹楚,我馬家能與林家攀上親實在是件大幸事。”
“呵呵,我們之前與你們的确有些小誤會,但經過那次之事後,卻對你馬家也有了新的認識。說實在的,雖然現在馬家的聲名還遠無法與我們林家相比,但我們卻看好你們馬家将來的前途。所以我們林家便想要親上加親,你既然尚未定親,我也有一女待字閨中,不如我就把女兒下嫁于你,你以爲如何?”林烈說着嘴角還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頗有些不甘。
在林烈看來,馬家與林家的差距又豈是那麽一點而已?隻是一個旁系的女子下嫁給馬超已經夠讓人感到不妥了,現在卻還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馬越,這讓他心裏是有着不滿了。但這事卻不是他這個做父親的能說了算的,一切都是家主林燮和其他長輩所定,說馬越此人前途光明,林家要想發達就必須通過親事與他搭上了關系。再有這次官府将從這些豪門裏征糧一事傳出來,此事又是馬越全權負責的,所以林家就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林烈心下雖然不願,但卻也覺得馬越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一定會滿口答應,歡喜不已。但馬越的表現卻讓他大感意外,隻見少年隻是略作思索,便笑笑道:“小侄年紀尚輕,又沒有什麽功業,實在不敢想得這麽深遠。林世叔的好意我心領了,待我有了一番自己的功業之後,再考慮成家也不遲嘛。”
“……”林烈聽了這話,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他完全是被馬越的話給驚到了,随後更是氣往上湧。好嘛,自己自降身份地來和馬越說嫁女兒的事情,可對方倒好,居然一句話就給打發了,這實在太不把自己和林家放在眼裏了。
越想越氣的林烈幾乎要破口大罵了,臉se也已沉了下來。可當他張開口後,突然又想到了之前讓自己前來說親時父親的話:“此番就算不能說服了馬越,也不能與他生了嫌隙,壞了我們的全盤計劃。”
所以最終他還是把怒氣強壓了下去,勉強笑道:“好!仲淩能有如此想法,也是我大漢朝廷之福,倒是爲叔小瞧你的志氣了。”
馬越忙道:“剛才小侄的話有些太過直接了,若是惹得世叔不快,我在這裏先道歉了。”
“呵呵,無妨,無妨。”暗吸了口氣,壓下心頭怒意後,林烈才又說道:“聽說你最近在臨洮投到了董仲穎的麾下任事,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不錯,小侄正在董公帳下任一幕僚。若是世叔有什麽需要用到小侄的,但請吩咐。”馬越淡然一笑,看來對方終于要把真實的目的說出來了。
“據我所知明年我涼州還将對羌人用兵,而這糧草準備之事聽說是你主持的?”
“得董公信任,小侄的确奉命籌措糧草。不過到現在爲止,這個還沒有什麽頭緒呢,若是世叔能給我一些建議,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還沒有頭緒?如此身爲世叔的我倒是可以給你一些建議。”林烈說着看向馬越的雙眼:“有些人還是不要得罪的好,不然這些看似無害的勢力會給你帶來不少麻煩的,這可不是你一個年輕人能架得住的。”
馬越笑了起來:“哦?卻不知世叔所說的有些人是指哪些人哪?還請直說。”
“哼,明知故問。聽我一句勸,你還是趁早打消了之前的想法,不然有你後悔的一天。”林烈終于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氣,言帶威脅地把話一說,便扭頭而走。
馬越目送林烈離開,嘴角閃過一絲譏诮的笑容來:“以爲憑這麽幾句恐吓的話語就想吓倒我,使我不敢再做事?你們也太小瞧我,也太高看自己的實力了。這個時代早不是豪門世家憑着家門就可讓人退避三舍的時候了,我們就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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