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龍在他身後緊追不舍,刀鋒瞄着脖頸畫影兒。幾名金鷹幫的土匪不忍看着自家六幫主在眼前被入雲龍砍死,壯起膽子從側面夾了過來,試圖憑借人數優勢替張彪子争取逃命時間。趙天龍看都不看左右各甩了幾下胳膊,将他們連人帶刀砍得倒飛了出去,腸子肚子落了滿地。
趁着這一眨眼的耽擱,張彪子的棗紅馬又跑出了二十餘米,與黃骠馬的距離也重新拉開到了半個身子。入雲龍皺了下眉毛,用力踩了一下馬镫。比主人還驕傲的黃骠馬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咆哮一聲,後腿奮力一蹬。飛一般掠出丈餘距離,一口咬在了棗紅馬的屁股上!
“咴咴咴——”棗紅馬被咬得悲鳴不止,後腿瞬間踢起老高。馬背上的張彪子猝不及防,整個向前滾了兩圈,像隻皮球般摔落于地。“饒命——”他慘叫着爬起來,繼續撒腿猛跑。趙天龍從側後方追過去,手中鋼刀借助馬速向下一抹,将張彪子的左臂左胸和左半邊身體都卸了下來,騰空飛出老遠。
“六爺!”附近的金狼幫土匪悲呼,發了瘋一般圍上前,試圖給張彪子報仇。趙天龍毫不猶豫的舉刀迎戰,左劈右砍,刀下無一合之将。老九帶着突擊隊僅剩的四個好手緊随趙天龍身後,用馬刀乃至身體替他擋住從背後來的攻擊。五個人組成的小三角陣宛若一把鋒利的刺刀,從右穿到左,又從左挑到右,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殺了他,殺了他!”又一夥金鷹幫匪徒結伴沖了過來,試圖以衆淩寡。趙天龍策馬迎戰,一刀劈飛沖得最快的那名匪徒,整個人紮進敵軍當中數丈。除了背後之外,此刻他的身邊全都是刀光,刀刀不離緻命要害。趙天龍猛然向左探了一下腰,揮刀将來自左側的威脅統統掃斷,同時讓開了來自身體右側的攻擊。然後迅速擰身右探,刀光如白練一般倒折回來,将右側的兵器統統磕飛到了半空當中。
正前方有名金鷹幫匪徒看到機會,舉刀砍向他的脖頸。趙天龍仰面朝天躺倒,避開此人的全力一擊。同時左腿貼着戰馬的脖頸前踹,像鐵杵一樣踢在了對手的戰馬前腿上。“咔嚓!”一聲,将馬腿踢得倒折了回去,露出白慘慘的斷骨。
可憐的牲口轟然倒地,将背上的金鷹幫馬賊摔成了滾地葫蘆。十幾條來自敵我雙方的馬腿立刻踏了過去,将此人踩得七竅噴血,當場殒命。趙天龍卻根本不看此人的情況,在馬鞍上迅速挺直腰,手中鋼刀迅速劈落。第一下砍斷一把前來占便宜的馬刀,又一下砍碎另外一名匪徒的面門。
右側還有人躍躍欲試,趙天龍轉身揮刀,将其連人帶兵器砍成兩段。左側有人急沖而至,被他側身讓過,反手巴掌拍在了後腦勺上,整個人飛了出去,剛好迎住了老九的刀鋒。下一名被他盯上的金鷹幫匪徒膽寒欲裂,手中馬刀舞得如同車輪般,不求傷人,隻求自保。趙天龍冷笑着沖過去,力劈華山。比平常馬刀長了半尺,厚了三寸的鋼刀如同切豆腐般切入了“車輪”當中,将“車輪”的主人劈成了血淋淋的兩大片!
“還有誰?!”趙天龍咆哮着揮刀,卻再找不到任何對手。付出了十餘條人命之後,金鷹幫的匪徒們突然又恢複了清醒,不敢再想如何替自家五、六兩位幫主報仇,拉偏坐騎紛紛閃避。
“還有誰來送死?!”趙天龍一邊大聲咆哮,一邊迅速朝周黑碳的位置掃視,發現後者已經殺到了蔣葫蘆的金鷹旗下,立刻将刀尖向斜前方一指,“殺老歡子,有種你别跑!”
“老歡子,有種你别跑!”老九和另外一名黑狼幫馬賊扯開嗓子,叫喊聲中充滿了狂傲。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另外兩名好兄弟也倒下了。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繼續向敵軍呐喊示威!他們身前是入雲龍,草原上提起來人人都會挑一下大拇指的入雲龍!能跟着龍爺并肩作戰,是大夥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即便現在就戰死沙場,黃泉路上,也可以驕傲地仰着頭。
老歡子的臉色立刻變成了青綠色,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左右爲難。蔣葫蘆已經被周黑炭給死死纏住了,根本不可能派人來保護他。而他身邊的這些弟兄,即便全壓上去,也未必能擋住入雲龍的絕殺一擊。想到自己馬上可能要去跟秦連雲和張彪子做伴兒,老歡子惡向膽邊生。猛地從腰間拔出一隻盒子炮,沖着人群後朝自己殺過來的入雲龍扣動了扳機。
乒!”“乒!”“乒!”“乒!”“乒!”“乒!”……..二十發子彈被他一口氣摟了個精光,四名躲閃不及的金鷹幫匪徒和兩名獨眼龍的爪牙流彈擊中,慘叫着掉下了戰馬。入雲龍的左肩處有一道紅光冒起,卻根本沒有影響他前沖的速度。轉眼間,就又撞飛了數名躲避不及的匪徒,與老歡子近在咫尺。
“給我上,全給我上!”到了此刻,老歡子再也顧不得保存實力。一邊舉起刀抵擋,一邊命令自己麾下的喽啰全軍壓上。幾名虎背熊腰的匪徒立刻沖上前護主,舍命堵住入雲龍的刀鋒。另外幾名經驗豐富的老匪則撲向老九,試圖從後背尋找突破口。
先前一直在消極避戰,他們此時堪稱生力軍。趙天龍和老九等人以寡擊衆,前進速度越來越慢。“我叫你狂!”已經重新退到戰團外的老歡子咬牙切齒,從親信手裏搶過一把上了膛的馬槍,冷笑着朝入雲龍瞄準。不到十米的距離,他這回不可能再失手。“乒——!”一聲清脆的槍響穿透人群,血光染紅了半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