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私兵頭目上前護主,被他一刀一個,劈翻于馬下。又有四名私兵舍命撲上,還沒等湊到他跟前,入雲龍的盒子炮已經打響。“乒、乒、乒、乒”四名私兵每人胸口處都冒出一團紅煙,愣了愣,慘叫着從馬背上墜落。
“追——!”黑胡子側頭看了入雲龍一眼,大聲提議。
“追,按張兄弟剛才說的那招!”入雲龍将盒子炮插回腰間,順勢抽出馬刀。
兩個人就像兩頭下了山的老虎,招呼着身邊的弟兄追向鎮國公保力格。而鎮國公保力格的私兵宛若群羊,平素聽見老虎的怒吼就兩腿哆嗦,此刻正面與其對上,哪裏還有勇氣抵抗?更何況,在兩頭老虎的身後,還跟着幾百頭紅着眼睛的惡狼?咆哮着圍攏過來,讓總數隻有一百三十上下的綿羊哪裏支撐得住?
前後不到一分鍾時間,便至少有六十餘名蒙古私兵被剁翻于馬下。其餘的吓得大喊一聲,再不敢舞動兵器,撥轉馬頭,沿着來時的道路亡命奔逃。
打不過就跑,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衆馬賊們最擅長的就是打順風仗,立刻将手中鋼刀斜向後伸開,刀刃向外,刀脊向内,咬住蒙古私兵的馬尾巴緊追不舍。
追上一個,掠過,繼續向前。追上下一個,掠過,繼續向前。馬賊們無須再用任何力量去劈砍,高速飛奔的駿馬令鋼刀變得銳利無比,隻要從敵人身邊跑過,就能在其身體上直接抹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大口子。鮮血瀑布一般從刀口噴出,帶走人的體溫,帶走所有生命的印記。
收割,完全是收割。馬賊們不用擔心有任何損失,已經徹底失去戰鬥意志的蒙古私兵們根本沒勇氣回頭。隻見後者拼命踢打着馬腹,不求跑得過一衆馬賊,隻求比自己身邊的其他人跑得稍快一些。很多戰馬跑着跑着,便自己一頭栽倒在地,力竭而死。馬背上的私兵則被摔得眼冒金星,還沒等攢足力氣爬起來繼續逃命,無數隻打了鐵掌的馬蹄已經從他們的身體上踩了過去,帶起一串串碎肉和血漿。
“老天爺啊!”正趕過來應付差事的黑石寨皇協軍們被戰場上的突然變化,驚得瞠目結舌。無所不能的老天爺隻是輕輕彈了下手指,戰場上的攻守之勢徹底逆轉。彈指前是馬賊們在逃,鎮國公保力格帶着其麾下的追亡逐北。而一彈指之後,則是鎮國公保力格帶着其麾下的殘兵亡命奔逃,衆馬賊們如影随形,不離不棄。
更爲要命的是,保力格及其麾下那些殘兵的逃命方向,正對着黑石寨皇協軍和日本鬼子的進攻方向。執行命令最積極的一小隊黑石寨皇協軍倉促之間根本來不及撥轉馬頭,稍稍愣了下神,就毫無花巧地與蒙古私兵撞在了一處。“轟”,又是一片血光飛濺,隻顧着策馬逃命的蒙古私兵直接将這一夥驚慌失措的皇協軍的隊伍撞成了兩段。
“啊——!”“你***保力格!”慘叫聲和怒罵聲不絕于耳。超過二十名僞軍被硬生生撞下了馬背,躺在血泊當中翻滾呻吟。另外一小隊僥幸沒被蒙古潰兵撞到的皇協軍見狀,剛想對自家受傷的同伴施以援手,黑胡子已經領着馬賊們沖到,再一次毫無花巧地撞上了他們的隊伍,再度“轟”地一聲,将後者撞了個洞穿。
更多的皇協軍從馬背上墜落,随即被陸續沖過來的戰馬踩得筋斷骨折。血漿飛濺,白霧蒸騰。馬賊們經過的地方統統變成了十八層地獄。數以百計的僞軍和私兵雙手捂着被馬蹄踏出來的腸子,哭喊,哀求,在血色泥沼中翻滾掙紮。
見到這種慘景,第三小隊趕過來的皇協軍連想都不敢多想,直接調偏了坐騎,搶在被蒙古私兵撞飛之前讓開了道路。鎮國公保力格的身影從他們的坐騎旁急掠而過,緊跟着就是黑胡子及其麾下的馬賊。後者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忽略掉馬隊兩側那些已經吓得不知所措的皇協軍,驅趕着鎮國公保力格和他麾下碩果僅存的三十幾名私兵,直接撲向了策馬追來的日本騎兵!
“停下來,停下來,轉身迎戰,迎戰。混賬,混賬,你到底在幫誰作戰!你再過來,我就下令開槍了!”借助前面幾支隊伍以生命爲緩沖,藤田純二大部分日本兵都聚集在了自己身邊。擺開機槍馬車,對準自己的正前方。
但是他的槍口卻被潰兵的身影擋了個結結實實。隻要扣動扳機,肯定第一個将鎮國公保力格打成馬蜂窩。這個代價,藤田純二無論如何都付不起。要知道草原上的各家蒙古貴族都彼此聯姻,随便互相之間經常起摩擦,可一旦有哪個旗主死于外人之手。肯定會不問青紅皂白,群起爲之報仇。
“讓開,讓開。太君命令你們讓開。鎮國公,你擋着太君的機槍了!”因爲受了傷而留在藤田純二身邊的閻福泉見勢不妙,也跳起來大聲喊叫。幾名懂得漢語的日本兵聞聽,趕緊一起扯開嗓子幫忙,“讓開,讓開!别當着機槍,機槍打過去,你們誰也跑不了!”
此起彼伏的叫嚷聲,終于讓鎮國公保力格恢複了幾分理智。在馬背上狠狠拉了一下缰繩,整個人随着戰馬高高地跳起,在半空中兜了一個小圈子,斜向繞往日本人的側翼。他麾下的那些私兵卻沒有那麽好的身手,有的人倉卒間撥轉坐騎,卻連人帶馬一并摔翻在地。還有的人慌得根本拉不住馬缰繩,繼續風馳電掣一般,直接撲向了日本人的軍陣。
“開火!”藤田純二隻在乎鎮國公一個人的生死,可不會在乎其他蒙古私兵。看到保力格避向了側翼,立刻毫不猶豫地揮落了東洋刀。“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馬車上的輕機槍噴出數道火蛇,将躲閃不及的蒙古私兵全部射殺于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