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名小分隊員,卻帶了十七支盒子炮。【 】在狹窄的山路上,瞬間編織出一道暗紅色的火力。眨眼之間,小鬼子就被撂倒了十四、五個,剩下的立刻就發了懵,顧不得開槍還擊,抱着三八大蓋四處尋找隐蔽點。
張松齡的槍口很快就開了齋,他的槍法在小分隊中隻能算一般,做不到老苟等人那樣擡手便射。幹脆就靜下心來,一個一個瞄着鬼子打。
有名小鬼子軍曹從石頭後探出半個腦袋,大聲招呼隸屬于他自己麾下的鬼子兵。張松齡用盒子炮準星套住了他,緩緩扣動扳機。“乒!”子彈呼嘯着飛出三十米的距離,将小鬼子軍曹給開了蓋兒,紅紅白白刹那間竄起老高。
“叫你再來中國!”張松齡恨恨地罵了一句,槍口繼續緩緩移動。這回,他找上了一名鬼子伍長。那名伍長正端着三八槍試圖組織反擊,盒子炮的子彈從他下巴附近鑽了進去,又從頸椎處冒了出來。悲催的鬼子伍長丢下三八槍,伸手去捂自己的脖頸
經曆了最近幾天的惡補,張松齡現在已經基本能分清楚小鬼子軍服上那些零零碎碎所代表的級别。而今天的鬼子數量又足夠多,沒人再會數落他跟長官搶功勞。因此幾乎每一槍,他都瞄着鬼子的下級軍官開火。
第三名被他看中的是個鬼子小隊長,年齡大概在四十歲上下。戰鬥經驗非常豐富,幾乎是每露一次頭,就立刻變換藏身位置。張松齡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在心中不斷總結此人的出現規律。當鬼子小隊長又一次從石塊後跳出來組織反擊時,他果斷地扣動了盒子炮。子彈帶着一縷晚霞的餘晖,鑽進了鬼子小隊長的肩窩。那名小隊長尖叫着,迅速撲倒在石塊之後。張松齡又一槍打過去,沒打中目标,卻把前來給小隊長包紮的鬼子兵給吓得連滾帶爬地縮回了藏身處。“呸!”他悻悻啐了一口,将盒子炮轉向另外一名鬼子上等兵。
“注意隐蔽!快躲!”沒等他把槍口端穩,石良材突然從旁邊竄過來,抱着他就是一個前滾翻。二人的抱在一起叽裏咕噜滾出了六米多遠,才在斷崖的邊緣處拽住了一塊凸出的石頭。與此同時,一枚榴彈拖着長長的尖嘯聲砸在他剛才藏身的地方,濺起了滿天的石頭土塊。
“先打擲彈筒手!”石良材借着煙塵的掩護探出頭去,一槍撂倒了五十米外的鬼子擲彈筒手。另外一名鬼子伍長貓着腰跑上前撿擲彈筒,被他又是一槍打了個腦袋開花。緊跟着,一挺鬼子的輕機槍調轉槍口,在他身前的石塊上打出一串火星。“當當當當…….”單調的輕機槍射擊聲中,石良材的身體迅速栽倒。然後于另外一塊石頭後毫發無傷地鑽了出來,擡手将鬼子的輕機槍打成了啞巴。
“注意互相掩護,别給鬼子組織進攻的機會!”軍官老苟大喊着,提醒弟兄們注意相互間的配合。
“知道啦!”黃小毛和朱老蔫等人不耐煩地答應,從正面和側面交叉射擊,将鬼子打得躲在石塊後不敢露頭。
“石頭兒,張小胖子。你們兩個專門給我打擲彈筒手和輕機槍手,趁着他們還沒明白過味兒來!”老苟搖了搖頭,繼續發号施令。
“明白,長官!”石松齡大聲答應着,從藏身處探出盒子炮,連續三槍,将一名試圖去撿擲彈筒的鬼子打成了篩子。
張松齡也見樣學樣,不再找鬼子軍官,而是将盒子炮的優先攻擊目标變成了鬼子擲彈筒手和輕機槍手。
在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上,盒子炮的火力優勢得到了充分的發揮。幾名鬼子輕機槍手和擲彈筒手還沒等進入狀态,就被石良材和張松齡兩人送去見了天照大神。其餘輕機槍手和擲彈筒手見到勢頭不對,不敢再尋找合适進攻位置,抱着輕機槍和擲彈筒不斷往後跑。老苟和胡豐收兩人用盒子炮追逐他們,将他們一個接一個從背後打翻在地。
所有活着的鬼子兵開始倉皇後退,一隻手拎着三八大蓋,另外一隻手捂住頭盔,高高地撅着屁股,就像春天裏發情的母驢。老苟帶着弟兄們大笑着射擊,在山路兩邊留了一具又一具屍體。
在丢下了超過三十具屍體之後,鬼子們退到了山路拐角處。張松齡的視野裏再看不到任何活着的敵人了,将槍放在石頭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空氣中,充滿了濃烈的硝煙味道和新鮮人血的味道,嗆得他差一點兒流眼淚。然而,他卻好像非常享受這種味道般,抹了抹鼻子,又深深吸了幾口,如飲醇酒。
朱老蔫和黃小毛等人也放下槍,趁着鬼子暫且退避的功夫,整理鞋子綁腿,清點子彈。在剛才的交鋒中,小分隊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打了鬼子們個措手不及。但接下來的戰鬥恐怕就沒什麽便宜可撈了,鬼子那邊的人數遠遠高于小分隊這邊,而小鬼子兵們最近一段時間又一直在打勝仗,士氣非常旺盛,即便喪亡人數已經接近三分之一,也不會認輸逃走。
仿佛是爲了證實他們的預料,很快,山路拐角那邊就重新響起了擲彈筒的咆哮聲。那是一種小鬼子爲一線步兵專門開發的武器,張松齡在魏莊村口曾經領教過它的威力。當時,張松齡還以爲那是一種小型火炮,後來在石良材嘴裏,才聽到此物的真正名字,擲彈筒。
一柄擲彈筒重量隻有五斤半上下,卻可以把特制的手榴彈抛射到二百米之外。而特制手榴彈爆炸後的破片殺傷範圍,竟然高達五到八米。以往中**隊在與小鬼子近距離交戰時,最頭疼的就是這種東西。偏偏小鬼子的軍隊中,這種缺德帶冒煙的東西配備率非常高,往往一個小分隊就能配上兩到三門。
在先前與鬼子的戰鬥中,老苟已經叮囑大夥重點招呼鬼子的擲彈筒手和輕機槍手。然而小分隊畢竟人數有限,留住了兩具擲彈筒和三挺輕機槍,卻讓其餘的擲彈筒手和輕機槍手連滾帶爬地退出了盒子炮射程範圍。此刻,鬼子們終于明白過味道來了,隔着一百七十米的距離和一個山路拐角,開始充分發揮他的火力優勢。
“嗵——”“嗵——”“嗵——”單調的擲彈筒發射聲連續不斷。軍官老苟帶着小分隊,迅速後撤。才跑出十幾米遠,剛才藏身的地方,已經被榴彈爆炸的火光完全覆蓋。訓練有素的鬼子擲彈筒手,幾乎将榴彈打出了一條橫線,從一側右坡處逐個向外,一直蔓延到山路側面的斷崖。
大塊大塊兒的石頭被炸上了半空中,然後帶着彈片和火星迅速墜落。山路左側的深谷裏,響起了發洪水時才特有的咆哮聲,轟隆隆,轟隆隆,宛若百鬼出行。當榴彈濺起的硝煙和泥土漸漸散去,小分隊剛才藏身的地方已經徹底面目全非。稍小一些的石頭徹底消失了,一些巨大的石頭,則被從泥土中拔出根來,随着山谷裏的回音慢慢顫動,顫動。
“***!”老苟低聲罵了一句,帶領衆人,尋找新的藏身點。與此同時,小鬼子的膏藥旗又從山路拐角處探了出來,随後是四挺負責開路的歪把子輕機槍。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不管看沒看到目标,鬼子的歪把子輕機槍就是一通亂掃。這種槍的有效射程遠遠超過了小分隊手中的盒子炮,雖然射擊過程中因爲要不斷更換彈夾而出現停頓,但四挺輕機槍配合起來,還是輕易地奪回了戰場上的主動權。
“嗖嗖嗖——”子彈倒映着落日的最後幾抹餘晖,在大夥頭上亂飛。張松齡艱難地從石塊後探出盒子炮,試圖敲掉鬼子的輕機槍,卻發現在接近一百五十米的距離上,自己根本不可能打得中。
發現火力覆蓋戰術奏效,鬼子們信心大增。四名輕機槍手在八名副射手的幫助下,一邊交替掃射,一邊緩緩向前推進。而一組接一組的鬼子步兵,則端着三八大蓋兒,從機槍手的身後溜了出來,迅速搶占合适攻擊位置。
越僵持下去,形勢對小分隊越是不利。如果讓鬼子步兵在半山坡上分散開,給大夥來個側翼迂回的話,恐怕小分隊就要全軍覆沒!朱老蔫見勢不妙,向自己身邊的同伴打了手勢,貓着腰朝着山坡上跑了幾步。然後于一棵小樹下探出半個身子,沖着一百五十米外的輕機槍就是一輪掃射。
“當、當、當當…..”盒子炮子彈成排飛出去,掃向鬼子的輕機槍手。卻都打到了空處,沒給鬼子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旋即,鬼子的機槍開始調整方向,四挺中的兩挺調轉槍口,将朱老蔫藏身的小樹打得木屑亂飛。那名朱老蔫早有默契的弟兄探出頭去,左右手盒子炮交替射擊,将一名鬼子的機槍手打翻在地。
“啾!”“啾!”“啾!”還沒等那名弟兄重新藏好,十幾杆三八大蓋兒同時開火,将他打得從石塊後站了起來,倒着向後翻了出去。血花從前胸後背泉水般噴出,噴了張松齡滿頭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