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被徹底打懵了,他們沒想到自己眼皮底下,居然會突然鑽出來這麽多中**人。【 @】更沒想到連日來一直光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的中**隊,居然還有如此勇氣,冒着被發現後全軍覆沒的危險,越過重重阻礙,前來偷襲自己的炮兵陣地。
負責帶隊保護炮兵的中尉佐藤真男是個受過正規軍校教育的武士,見到鐵絲和炮樓都已經失去了作用,立刻調整戰術,放棄兩翼不管,收攏麾下弟兄,準備跟中**隊來一次正面對決。隻見他抽出指揮刀,沖着天空哇啦哇啦地叫嚷了幾聲,很快,就将各自爲戰的士兵召集到了自己身邊。
鬼子在火力配置方面的優勢,立刻顯現了出來。三個小隊所有還活着的機槍手全部集中到了戰場正面,六挺輕機槍一字排開,與百餘杆三八大蓋,編織出了一道暗紅色的彈幕。登時,就将沖在最前方的特務團弟兄掃倒了一大片。
“轟!”“轟!”特務團的德制迫擊炮再度開火,将兩挺日本鬼子的機槍和四名機槍手送上了天空。緊跟着,特務團的輕機槍手們也沖了上來,在不到一百步距離内,與日軍的機槍展開了對射。其餘特務團弟兄迅速卧倒,駁殼槍側轉,由左向後,潑出一排排滾燙的子彈。
幾座炮樓都變成了火炬,烈焰夾着濃煙,照得整個戰場忽明忽暗,。爲了保證射擊的準頭,敵我雙方在非常近的距離内,瞄準了對手的槍口火焰扣動扳機。雙方都相信自己是最後的勝利者,雙方都在以命換命。“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拖着火焰的子彈貼着地皮鑽來鑽去,燙得人頭發根根直豎。
又一挺日軍的輕機槍變成了啞巴,随後是一挺特務團的機槍。兩名正副射手一個被子彈打中了鋼盔,哼都沒哼就趴在了地上。另外一名胸口受傷,被子彈的慣性推出了足足半米遠,他兀自不肯放棄,在血泊中一寸寸往機槍旁爬。三連長王鐵漢一個虎撲滾過去,抄起機槍,再度沖着鬼子的射手開火,鬼子的射手被機槍掃中,胸口被搗開了一個巨大血窟窿,破碎的内髒直接從張開的大嘴裏噴了出來。緊跟着,兩發特制的微型榴彈帶着尖利的嘯聲,落在了王鐵漢身旁,轟然炸響。
機槍飛到了半空中,王鐵漢的警衛員在最後一刻用自己的身體蓋住了上司,被炸得全身上下支離破碎。下一刻瞬間,王鐵漢從警衛員的遺體下爬了出來,抹了把臉上的血和眼淚,抓起德制二十四,對準日軍的擲彈筒手扣動了扳機。
又一名鬼子的擲彈筒手蹑手蹑腳爬到土坑裏,迅速調整擲彈筒角度。石良材用眼角的餘光看見了他,從地上撿起一把三八大蓋,迅速退掉彈殼,拉動扳機。“乒——”清脆的槍響過後,鬼子的擲彈筒手被掀去了半個腦袋,紅的、白的,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更多的特務團弟兄沖上前,逞扇面形鋪開,圍着負隅頑抗的小鬼子,用步槍、駁殼槍一陣齊射。中隊長佐藤用六挺輕機槍臨時拼湊出來的防禦火力,迅速被壓制了下去。軍官老苟一躍而起,駁殼槍左右開弓,打得距離他最近處的敵人不敢擡頭。一連長宮自強也帶着數十名弟兄,鬼魅般從鬼子側面冒了出來, 每人手裏都拎着一把大刀,刀鋒處血珠滾滾而落!
“沖啊,殺鬼子!”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聲,刹那間,所有特務團的弟兄都從地面上跳起,如潮水翻卷。鬼子中隊長佐藤也使出了最後的看見本領,指揮刀猛然向前一遞,“全員突擊!”。
盡管人數還不到中**隊的三分之一,鬼子兵們依舊毫不猶豫地從藏身處站起來,退掉子彈,裝上刺刀。“來得好!”一連長宮自強一個箭步撲進敵群,大刀由左上到右下斜掃,兩支胳膊和一條大腿飛了起來,還有一杆被砍斷了的三八大蓋兒。
受傷的鬼子兵慘叫着栽倒,附近幾名鬼子兵面無懼色,紛紛掉轉刺刀,互相配合着,朝宮自強的前胸交替猛紮。宮自強被逼得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随即又一個斜拉,躲開了小鬼子的亡命一擊。那個急于建功的小鬼子失去了重心,整個人撲到了宮自強的身體前,打亂了其餘鬼子的進攻路線。宮自強毫不猶豫地揮刀下剁,将鬼子腦袋如同切西瓜般摘了下來。
其餘幾名一連的戰士也迅速趕到,彼此保護着,在宮自強身前砍出了一個半圓型豁口。豁口内,鬼子的破碎肢體丢了滿地。半圓形豁口外,十幾名鬼子兵手握退掉的子彈的三八大蓋,大腿小腿不停的顫抖。忽然,一名上等兵發了瘋,丢下上了刺刀的步槍,從腰間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小手雷,用雙手捧着就往刀叢裏沖。一名特務團的弟兄斜刺撲了過去,一刀掃掉鬼子兵的頭顱,然後毫不猶豫将自己的身體地蓋在了冒着煙的手雷之上。
“轟!”沉悶的響聲,炸紅的所有中**人的眼睛。“兄弟慢走,老子送你幾個墊背的!”宮連長啞着嗓子呐喊,再度撲進鬼子堆中,手起刀落……
此時戰場上,敵我雙方的士兵已經完全攪在了一處,用大刀和刺刀舍命搏殺。二十六路軍的看家法寶勢大力沉,往往幾刀下去,就能将鬼子的步槍劈成兩截燒火棍。而小鬼子們在小範圍配合方面,卻遠在特務團弟兄們之上。雖然被大刀劈了個手忙腳亂,卻總能互相照應着,一點點再将局面搬回來。
還有一些受了傷的鬼子,自知求生無望。索性掏出手榴彈,拼命地往中**人的腳下滾。“轟!”“轟!”“轟!”爆炸聲在小範圍内此起彼伏,有時炸倒的是中**人,有時炸飛的是鬼子自己人。特務團的弟兄們眼睛越來越紅,漸漸地,居然忘記了此行目的。哪裏鬼子多,就拎着大刀往哪裏沖。無論腳下的鬼子是死是活,隻要看見,就狠狠補上一刀。
營長老苟見狀,趕緊大聲提醒:“拉開距離,用盒子炮招呼他們。别戀戰!”
“拉開距離,用盒子炮招呼他們。别戀戰!三八槍隻能開一次火!”一直跟在老苟身邊的警衛班戰士們也扯開嗓子,将上司的命令大聲重複。
三八槍裏,根本就沒子彈!這種槍支的巨大穿透能力,導緻了鬼子在沖鋒時,必須把子彈從槍膛裏退出來,以免混戰衆把敵人和自己人一并射穿。特務團的弟兄們隻開了幾槍,就發現了敵人的緻命缺陷。找到機會就将大刀插在地上,從腰間拔出第二件看家法寶,翻轉手腕,由左向後緩緩移動,“乒、乒、乒、乒……”
盒子炮的連發優勢在不到十米的距離上,體現了個淋漓盡緻。特别是特務團的這些老兵們,幾乎個個都是孫連仲不惜血本拿着子彈喂出來。十米之内,根本不可能射失目标。一整排握着刺刀準備随時拼命的鬼子,連躲避姿勢都沒做出來,就被打成了滾地葫蘆。後排的鬼子連忙找地方卧倒,卻忽然認清了自己槍裏面已經退掉了子彈的事實,瘋子一般又跳了起來,端着刺刀向前猛沖。
“乒!”張松齡終于把握住了一次機會,用盒子炮打斷了一名鬼子兵的脖頸。那名鬼子兵頭顱迅速後擰,身體卻繼續前沖。一直沖到距離張松齡不到兩米處,才像腐朽多年的老樹一般倒了下去。雪亮的刺刀插在地上,再向前半寸,就能将張松齡的腳掌插個對穿。
“該死!”張松齡吓了一哆嗦,第二顆子彈不知道飛去了什麽地方。又一名鬼子看到了便宜,端着刺刀向他撲了過來。張松齡急得額頭見汗,本能地側轉駁殼槍,手背向上,手心向下,左手右手同時開火。“乒、乒、乒、乒……”不知道多少顆子彈被他一口氣摟了出去,鬼子兵的身體被攔腰打出了十幾個血窟窿,顫了顫,悄無聲息地斷成了兩截。
血像噴泉一般從下半截身體中噴出,濺了張松齡滿頭滿臉。他肚子裏一陣煩惡,張口就把晚上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就在此時,身邊突然有人大喝了一聲,“你他娘的找死啊!”随即,軍官老苟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裏,大刀斜撩,将一個近在咫尺的鬼子兵連人帶槍撩到了半空中。
“我,我……”張松齡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血,卻仍舊忍不住胸口煩惡,繼續狂吐不止。軍官老苟狠狠踹了他一腳,将他踢翻在地,“要吐,就趴在地上吐,别給人的當刺刀靶子!”
說完了話,他繼續一手拎着刀,一手拎着駁殼槍,帶領着他自己的警衛班,向戰場深處殺了過去。
“咬住!”石良材也迅速從張松齡身邊跑過,丢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張松齡如獲至寶般将其從血泊中撿起來,顧不得擦,直接塞進自己嘴裏頭。有股劇烈的黃連味道從舌根處湧起,直沖他的頂門。這下,他徹底顧不上惡心了,重新撿起一雙盒子炮,對着不遠處已經瀕臨潰散的鬼子兵慢慢瞄準兒。
火光中,一個拿着指揮刀的鬼子軍曹,被準星套住。張松齡屏住呼吸,果斷扣動扳機,“乒!”子彈穿過人群,在鬼子軍曹前胸處掏出一個小洞。那名軍曹遲疑地低頭看了看,丢下指揮刀,仰面朝天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