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将筆記本拿來,放到腿上,由于房間裏開着空調,穿着羽絨服有些熱,她将脖子上的圍巾取掉,露出一小截潔白的脖頸。
按下啓動鍵,電腦很快的被打開,她将一邊的報紙拿來,浏覽了一遍。
“咦?這個h國的明星幾個月前退出了娛樂圈,前幾天不是報道說一個月後結婚嗎?怎麽今天就開始結啊,哈哈哈,媒體真搞笑啊,人家院子被遮住了,媒體運用的吊車在半空中拍攝的。”喬
喬忍不住笑了起來。
蘇瑾瑜看文件的手一頓,今天結婚?
他的心裏忽然翻滾起來,怎麽也靜不下心來。
*
蘇珊珊昨夜從蘇瑾瑜家出來便搭飛機來到了h國。
九點鍾到了樸家。
蘇夏寶看見她來,一臉緊張的說,“你不要帶走媽媽。”
蘇珊珊笑了笑,“姑姑是來祝福你媽媽的,不會帶走她,夏寶今天穿這一身小禮服,好帥呀。”
蘇夏寶下巴翹的高高的,“那當然啦。”
“你媽媽呢?”
“在房間裏盤頭呢,姑姑你來看看啊,媽媽老好看了。”
蘇夏寶拉着蘇珊珊上了樓。
貼滿喜字的房間内,夏棧橋坐在梳妝台邊,身後有一名女化妝師給她化妝。
蘇珊珊走過去,坐在她的旁邊,與她相視一笑。
看的出來,夏棧橋有些忐忑,今天是她第一次舉行婚禮,這個儀式,她從二十六歲就開始期盼了,如今真的來臨了,心裏的愁苦與安靜交彙。
在這一刻,她也明白了,做女人一定要經得起謊言,受得起敷衍,忍得住欺騙,忘得了諾言,放得下一切,最後用笑來僞裝掉下的眼淚,要記住越是忍住淚水,越會變成幸福的良藥。
她會幸福的,會給夏寶一個家,一個平靜又溫暖的家。
一個小時,化妝師終于做完了一切任務。
她拿來一套白色婚紗遞給夏棧橋,“來,我幫您換上。”
夏棧橋點點頭,回到裏間将衣服換上,出來的時候,蘇珊珊的眼睛裏閃過了不可思議。
“姐,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這句話是她實話實說,平常的時候,棧橋是不怎麽化妝的,顯得多了些秀氣和樸素,如今,一打扮,無人可及。
沒有行禮前,新郎和新娘是不準見面的,因此,樸文瀾并未前來。
本來是沒什麽伴娘的,蘇珊珊一來,她極力要求自己做伴娘,伴郎是由樸文韻擔任。
蘇珊珊覺得自己心裏也挺開心的,雖然新郎不是自己的哥哥,隻要她幸福,蘇珊珊都會支持。
不過,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親哥,她心裏還是想将這個消息告訴他的,又怕告訴了他--------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了十點半,就算蘇瑾瑜現在趕來也來不及了,因爲l市到h國的路程要十幾個小時。
扶着夏棧橋出來,半空中的攝像頭瘋狂的拍攝,曝光時不可避免的!
*
蘇母在家百無寂寥的看電視,一同觀看的還有蘇家奶奶和方敏。
頻道換成海外的,機緣巧合下,她看到了鏡頭直播的婚禮現場,津津有味的說,“看看人家國外的婚禮現場弄的跟古代似的,你看看布置的一點都不豪華,在酒店招待酒行了,好弄在家裏操
辦。”
蘇家奶奶接腔,“這樣寒酸的婚禮,也被媒體拿來炒作,真是小題大做了。”
蘇母準備換台的時候,突然驚叫一聲,“呀!媽,你看那是不是珊珊啊?”
蘇家奶奶戴上老花鏡,仔細的看了看,“還真的有些像。”
蘇母愈發顯得激動,“那就是珊珊!她怎麽會在那裏?電話呢?我趕緊給她撥打個電話。”
蘇母掏出手機立刻撥打了蘇珊珊的電話,電話裏頭傳來好聽的女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蘇母急了,又趕緊盯着屏幕,攝像頭忽然照的比較近,正好照到蘇珊珊和夏棧橋兩張臉上,蘇母頓時如遭電擊般的盯着看。
這一幕,蘇家奶奶和方敏看的一清二楚。
那個穿婚紗的新娘分明就是夏棧橋!
兩人均笑容淺淺,蘇珊珊在夏棧橋的身後爲她攬着婚紗的後尾,緩緩的走向一位英俊無比的男人面前,男方的父母站在最前面,均是笑意盈盈。
尤其是老爺子,笑的更是合不攏嘴。
蘇夏寶同樣和一名小女孩兩人在後面撒着花,整個氣氛溫馨而浪漫。
蘇母的手都是顫抖的,她立刻将電話打給了蘇瑾瑜。
是喬喬接的,“伯母,瑾瑜在工作,有什麽事情給我說吧。”
“把電話給他!”蘇母幾乎是咆哮着。
喬喬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電話一下子被挂斷了,傳進蘇母的耳朵裏成了嘟嘟嘟的聲音。
蘇母迫不及待的趕緊讓司機送自己去蘇氏集團,到了蘇氏集團隻用了四分鍾不到。
她走的很快,幾乎是跑着上了電梯。
到了五十六樓,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蘇母一把推開了兒子的辦公室。
蘇瑾瑜正在埋頭看一摞一摞的文件,喬喬則坐在沙發上看電腦,看見她來,喬喬吓了一跳,有些心虛的說,“伯母,電話自動關機了,沒電了。”
蘇瑾瑜正在埋頭看一摞一摞的文件,喬喬則坐在沙發上看電腦,看見她來,喬喬吓了一跳,有些心虛的說,“伯母,電話自動關機了,沒電了。 ”
蘇母的目光淩厲的掃過她,看着一派若然的蘇瑾瑜,她伸出手生生的将巴掌落在了蘇瑾瑜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耳光讓喬喬和蘇瑾瑜措手不及。
“現在你老婆要嫁給别人了,你居然還在這看調查表,蘇瑾瑜!你難道都不上網嗎?!啊!夏棧橋她沒有死啊!你聽清楚了沒有!夏棧橋她還活着!她現在就要嫁給别人了!”
蘇瑾瑜從來都沒看到過這樣火大的蘇母,他聽見她的話,整個心髒都是顫抖的,“媽,怎麽可能?你開玩笑的嗎?”
他手中的紙掉在地上。
他猛然的想起,今天是樸文瀾的婚禮,難道---------
不!
搜索到現場直播,映入眼睛中的一幕,讓蘇瑾瑜根本就沒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如女神聖潔的女人真的就是他的橋兒。
蘇珊珊也在!
昨晚,珊珊意有所指的話,難道,她早就知道了!
蘇瑾瑜的腦子裏瞬間什麽都聽不見,什麽都不知道,空白的令他幾乎想死。
他一個踉跄,桌子上的一摞材料揮灑一地。
他的手撥打h國分部的電話,幾乎都按不住按鍵,臉色刷白一片。
突如其來的打擊和狂喜,讓他什麽都不要想,隻要她回來,隻要她肯回來就好。
“喂。”他聲音都泛着顫音。
“是,總裁請指示。”裏面标準的搭話讓蘇瑾瑜焦灼的心迫不及待。
“現在,立刻,馬上,去樸家,樸文瀾家去把要結婚的新娘子給我搶過來,速度,快點!做不到你也不用幹了!”他啪的一下子挂掉電話。
“劉陽,去給我準備飛機。”
“是,boss!”劉陽立刻去照辦,想不速度都不行啊。
蘇瑾瑜拉着蘇母的手,“媽,這一巴掌打得好,好。”
他立刻就出去了,蘇母緊追其上。
整個辦公室就剩下被震驚不已的喬喬。
她覺得自己安甯的日子快要過去了,手心裏出了一層的汗。
放下手中的筆記本,也匆匆的跟上。
一同踏進電梯,蘇母冷聲說道,“喬喬就不必去了,回去吧,回你爸媽家吧。”
“可是,我想跟着一起去。”
蘇瑾瑜滿頭思緒都是夏棧橋,自然無心去管她。
“你弟弟不是要做手術吧,回去吧。”電梯‘叮’的一聲,蘇瑾瑜跑了出去。
*
現場揚起一陣悠揚的歌聲,是樸文瀾唱給夏棧橋的歌,緊接着是樂隊齊奏,結婚進行時。
歌聲落下,樸文瀾和夏棧橋齊齊向樸家父母拜禮,随後,約摸半個小時,才開始行禮。
突然幾個狼狽不堪的傭人連滾帶爬的跑向了紅毯。
一個大肚子的女人趕了過來,她的後面帶着一大批保镖。
看見樸文瀾,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痛哭流涕道,“你爲什麽這麽狠心不要我和孩子啊,爲什麽啊,你還要結婚,那我和孩子該怎麽辦啊?”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這個女人樸文瀾壓根就沒見過,何來的孩子啊?
“保安!把這個女人拉出去!”樸文瀾的眸子泛着冷意,有人來搗亂,他早就料到了,沒想到來的這麽及時。
賓客們紛紛議論不已,老爺子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他走到樸文瀾身邊,低聲詢問,“臭小子,這個女人是誰?”
“我不知道。”他如實回答。
眼看女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幾乎昏厥過去,樸文瀾準備将保安将她個拉走,無奈,她身後的保镖像是有備而來,身上居然帶着槍支。
頓時議論紛紛的賓客見此頓時慌亂逃亡,剛才熱鬧的婚禮現場頓時尖叫聲一片,夏棧橋被亂跑的賓客給擠到在地上,蘇夏寶和蘇珊珊連忙将她扶起,走到二樓去躲着。
好好的儀式變成了一場鬧劇。
蘇瑾瑜在飛機上看着攝像頭中的視頻,滿意的笑了。
他雙目盯着無措的夏棧橋,心裏激動的簡直不能自已。
他的橋兒,還活着,真好,好的讓他幾乎想狂笑一番,事實上,他也确實這麽做了,整個人傻呵呵的笑了幾聲,發現邊上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才止住。
蘇母從來就沒有看見自家兒子這麽開心的樣子,他的笑容,渾身散發着笑隻有内心真正的開心才會擁有。
懷孕的女人直接要和樸家父母及老爺子談判。
一定要和樸文瀾結婚才肯罷休,不然就要告他強、奸。
原本喜氣洋洋的臉因爲女人的介入而搞得十分狼狽。
整個客廳裏彌漫着硝煙的氣氛。
“你叫什麽名字?”老爺子問。
“我叫慶慶。”女人沒有了大哭狼嚎,頓時,看起來十分謙遜的樣子。
“你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文瀾的,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樸母直接問出了重點。
“難道我還會說假話嗎?難道我還會給孩子胡亂認爹嗎?孩子是不是樸文瀾的,等孩子出生了做個dna鑒定不就知道了嗎?”她笃定的口氣頓時讓樸家人認定可能是真的。
隻有樸文瀾眼睛裏布滿寒冰,“若是證明你是故意搗亂我的婚禮,我一定讓你坐牢!”
慶慶似乎并不害怕,她癡迷的看着他笑道,“好啊。隻要你和我結婚,我就能證明孩子就是你的!”
樸文瀾擔心夏棧橋,不理會她,便去了夏棧橋的住處。
夏棧橋和蘇珊珊坐在床邊,均很沉默,見他進來,蘇珊珊氣憤的大吼:“樸文瀾,你就是這樣對我姐的嗎?虧我還很相信我姐和你在一起會幸福,沒想到,你也是個僞君子!”
樸文瀾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堅定的說,“那個女人我壓根就不認識,更别談孩子了,棧橋,相信我。”
夏棧橋點點頭,在紙上寫道:我相信你,因爲你的眼睛不會騙人,它告訴我,那些都不是真的。
樸文瀾有些動容,握着他的手久久不放。
“婚禮的事等把那個女人給交給警察處理了咱們再舉行,今晚,讓珊珊陪着你吧。”
一整天,夏棧橋總覺得似乎要有大事發生。
珊珊和夏寶睡在另一間卧室,夏棧橋獨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十二點許,她打開窗戶,吹進來一股冷風。
一架小型的直升飛機盤旋在房頂的上空,蘇瑾瑜掏出降落傘不顧蘇母和衆人的阻攔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
夜色中小巧的降落傘迅速的墜/落,蘇瑾瑜的心情無比迫切。
降落傘徐徐的墜到夏棧橋的窗前,兩人相視,一個震撼,一個喜悅。
或許在冥冥之中都會一個人令你畏懼或想念。
她刻意的回避他的消息,心口處泛疼的厲害,隻因他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