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瑜此時感覺到,失去的不是整個世界,而是全部。
包括他的靈魂也一一失去。
客廳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張紙。
上面寫着:棧橋墓碑夏母夏父傍邊,她到死也不明白,你爲什麽這樣對她,夏寶不願意再與你見面,我帶他回h國了,不要來找,因爲夏寶恨你。
這是樸文瀾手寫的。
蘇瑾瑜覺得臉上有好多水流下,不然,他爲什麽感覺怎麽都控制不住?
他很想哭,心裏的撕心裂肺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腦中的甜蜜沖擊着他的想法,他的橋兒是不會死的!他不相信!
怎麽可能會死呢?
絕對不會!
勞斯萊斯開的快的腰出車禍,來到南山,這裏是夏母和夏父的墓地。
兩座墓碑邊新建的墓碑讓他呼吸一滞。
上面寫着:爲母夏棧橋之墓。
很肯定是以蘇夏寶的名義建的碑。
一個清貧的老大爺正在掃着墓地。
他搖搖晃晃的走過去,嘴唇顫抖的問道,“這個墓是什麽時候砌的?”
老大爺停下來歎了一口氣,“前幾天,一個男輕人帶着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抱着一個傷痕累累,臉上全是血的女人下葬,很是匆忙的樣子,買了棺材就下了,我當時還在一旁看着呢,那個女
人好像是咬舌自殺的。”
老大爺搖了搖頭,立刻拿起掃帚緩緩的掃起來。
蘇瑾瑜看着那碑上的名字,一口血從嘴裏噴了出來。
老大爺扔了掃把,關心的問道,“小夥子,你怎麽樣了?”
蘇瑾瑜輕輕擡起胳膊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搖了搖頭,“沒事。”
老大爺看着前面的新墓碑,眼神不明,“小夥子啊,别嫌大爺嘴碎,我看出來了,這個女孩是你愛的女人對不對?死者已逝,讓她安心的走吧,老大爺想啊,她也不希望看你這樣。”
蘇瑾瑜向前兩步,扶着墓碑坐了下來,冰涼的墓碑如同他的心一般的透涼,指尖撫着上面刻的字迹緩緩下滑。
他好像撫摸着她的臉一樣,她一定是恨自己的吧,一定是。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是不是還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時間不能重來,他亦不知道。
眼前仿佛還出現了她嬌嗔的、可愛的、生氣的、冷漠的模樣,如果,她還活着,就算她恨自己,他亦會征求原諒,讓他下跪都可以。
隻是,他再也沒有那樣一個機會,再也無法看到她了,這一刻,他的心死了。
陸少川和文惠兒站在不遠處看着默默流淚的他,心情凝重的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文惠兒悠悠說道,“這世界上不是你愛我,我愛你,兩人便能在一起。”
陸少川轉頭,哀傷的說,“惠兒,你曾經說過,他倆結婚,你便嫁給我,可現在嫂子------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打算嫁給我?”
文惠兒遲疑了一下,“再等等吧,不如,我們先訂婚好嗎?”
這一句話,足以說明,她已經準備嫁給他了。
陸少川一聽,高興的點點頭。
回到家,陸少川就忙着帶着文惠兒回了陸家,見家長。
陸父陸母看見文惠兒,陸母首先就很不滿意,因爲,現在是即将十一月的天氣了,這文惠兒下面還穿着襪褲,一副要風度不要溫度的模樣,頭發還弄了大/波浪,看着就是在娛樂圈潛規則潛多
了的明星。
當然陸少川和文惠兒是不知陸母是這樣想的。
“伯父伯母好。”
陸母點點頭,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你就是文小姐吧?”
文惠兒點頭,“伯母喊我惠兒就好。”
陸母沒有遲疑,立刻就答應的喊了一聲,“好,那就惠兒,你家裏都有些什麽人?”
文惠兒頓了一下,說道,“我媽從小就死了,我爸又娶了一個,現在家裏有爸爸,繼母和妹妹。”
陸父和陸母對視一眼,陸父問道,“你看上我們少川什麽呢?”
陸少川同樣美滋滋的看着她,期待着她的回答。
“愛是沒有理由的,愛就是愛了,就是因爲愛。”
陸母沖傭人擺了擺手,“上晚餐吧。”
文惠兒看他們不再多問,心裏頓時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晚餐吃到一半,陸母放下筷子,細細斟酌道,“惠兒啊,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你雖然和少川在一起了幾年,卻還是不适合結婚。”
“媽。”陸少川眉頭皺起。
陸母瞪了他一眼,接着說道,“聽我把話說完。”
文惠兒臉色有些灰白,卻還是很鎮定,“伯母請說。”
“我和少川爸爸一向還是比較開明的,我不在乎女方家庭如何,農民的孩子更是懂得過日子,可我們家畢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家庭,你是一個演員,如果我讓你爲了我們家放棄你的演藝事
業,你能做到嗎?”
文惠兒的手在桌子下面握了握,“伯母,我能做到,隻要能和少川在一起,我可以放棄我的事業,專心在家相夫教子,因爲我不想做第二個夏棧橋。”
聞言她的話,陸少川更是詫異。
“惠兒,你------”
文惠兒對上他的視線,認真的說,“少川,夏姐姐走的那麽匆忙,也走的那麽可憐,她還有那麽多的時光沒有和孩子和蘇少度過,就匆匆的走了,我不想和她一樣,我想認真的面對自己的内
心。”
陸少川激動不已,他的惠兒終于想通了。
可陸母接下來的話讓兩人錯愕不已。
“爲了婚姻都肯放棄自己事業的女人不是很沒主見嗎?”
“伯母----”
陸母站起身,“不要再說了。”
她離開,陸父也跟着上了樓。
文惠兒黯然的低下了頭。
陸少川摟了摟她,寬慰道,“惠兒,我們會結婚的,你現在這裏等我,我馬上下來。”
*
陸少川推開主卧室的門,“爸媽,我跟你們好好談談。”
陸母直截了當的說,“如果是文惠兒的事情,就不必多說了。”
陸少川坐下來,開門見山的問道,“媽難道忘記了你當初是怎麽說的嗎?你點了頭讓我把惠兒給你們看看的。”
“我說讓你帶回來看看,這句話我是說了,可逆看看她穿的那一身樣子,風/騷樣。”
陸少川笑嘻嘻的說,“我就喜歡她風/騷,媽,你和爸還不知道蘇瑾瑜和夏棧橋的具體情況吧,讓我給你們倆講講。
“----------------------”
聽完他的話,陸母驚駭的說,“還有這樣的事?蘇夫人竟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蘇瑾瑜當真選擇了蘇珊珊?”
陸少川點頭,“如果是你,你肯定也會選擇你女兒的,不過,可惜的是,媽你沒有女兒。”
陸母說,“你個壞小子,咱家就你一棵獨苗,媽自然是希望你可以找個能幫襯着你的老婆。”
陸少川點點頭,“媽,其實,惠兒挺好的。”
陸母拍了拍他的頭,“臭小子,你倆先訂婚吧,讓我觀察觀察看看,記住,以後不要再拿蘇家的事來吓你媽了,咱家就你一個孩子,在這件事上,媽可不希望和你鬧翻,我退一步好了。”
陸少川在她左臉上親了一口,喜悅的說,“謝謝媽!”
“去去去,滾一邊去。”
陸少川下了樓,卻沒看見文惠兒,他匆匆的跑出陸家宅子,看見車子還停在那,文惠兒坐在副駕駛上,他松了口氣跑了過去。
“你吓了我一跳。”陸少川打開車門坐在主駕駛位上說道。
文惠兒眼睛腫腫的,很明顯的剛哭過。
他心疼的抱住她,親吻着她的臉頰,“我媽已經答應了,惠兒,挑個日子,我們訂婚。”
文惠兒明顯不信,“你騙鬼呢。”
“我說的是真的,我把蘇少和嫂子的事情告訴我媽了,我媽表示隻有我一棵獨苗,嘿嘿,她願意倒退一步尊重我的選擇, 你也要好好争氣,爲了我們能在一起。”
“是真的嗎?”文惠兒細細碎碎的說。
“嗯,我何嘗騙過你,真的,你選日子吧。”
文惠兒攔過他的腰,将頭倚在他的肩膀上。
*
h國。
樸家住宅内。
靜谧的房間,滴滴答答傳輸着各種醫療的儀器的低聲,蘇夏寶一身黑色的長袖裝,下身穿着小西褲,脖頸間戴着白色的領結,不怒而威,小小年紀,氣勢如同大人。
樸文瀾站在窗口的另一側,望着窗外的風景,他面無表情。
忽然,他的頭轉過來,視線落在床上蓋着白色的被子的女人。
她臉上插滿了管子,幾乎整個臉都看不見。
微弱的呼吸可有可無,已經有一個星期,她都沒有醒來,醫生說,她有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醒來。
忽然左邊心髒頻率的測試儀器滴滴的響了起來,樸文瀾大驚,跑過去一看,上面原本起伏的數據已經在慢慢恢複一條直線。
“棧橋!”
“醫生醫生!快過來!”
聞言樸文瀾的話,外面待守的醫生連忙進來,“樸少爺。”
“你們快來看看她怎麽樣了?她的心跳-----怎麽停止了?”
醫生吓得額頭上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又是壓胸又是采取急救,均沒有一絲作用。
“樸少爺,她可能是真的無力回天了。”
樸文瀾一聽,瞬間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滾!都給我滾出去!!!”
醫生護士吓得連忙出去。
空間一瞬間靜寂了下來。
蘇夏寶走到床邊,由于個頭有些小,他費力的爬上凳子,看着緊閉不醒的夏棧橋。
眼珠子啪啪滴,輕輕握住媽媽的手,“媽媽,你不能撇下夏寶啊,夏寶還沒有娶媳婦呢,媽媽,你走了,我該怎麽辦?怎麽辦啊。”
夏棧橋緊閉的雙眼始終沒有一絲生還的印記。
樸文瀾将她臉上的管子全拔掉,看着那透明的臉,他的心痛的不得了,你活着的時候不屬于我,現在死了真的是我一個人的了,沒有人再來搶了吧?
“爸爸,我媽媽她怎麽還不醒?你說她會醒來的,怎麽都這麽多天了還是不醒呢?”
樸文瀾的手輕輕摸着他的頭發,喃喃道,“會醒來的,一定會醒來的,媽媽會醒來,我們三個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生活。”
盡管他說的很用力,可是,卻也無力。
蘇夏寶想着自己媽媽可能好一段時間内都不會醒來,傷心的大哭起來:“我要媽媽現在就醒來,我好想她,隻要媽媽起來,我都聽媽媽的話,會好好的去上學,再也不調皮搗蛋,也不再嚷着
見爹地,媽媽,你真的想讓夏寶一個人孤零零的活着嗎?”
無論夏寶怎樣說,樸文瀾懷裏的人都沒有一絲迹象證明還活着。
正當倆人絕望的時候,從門外進來一位年紀大的老醫生。
他穿着白大褂,看看自家孫子一眼,無奈的說,“文瀾,我有一個辦法能讓這位小姐醒來。”
樸文瀾委屈的喊了一聲,“爺爺。”
老爺子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樸文瀾欣喜的焦灼道,“隻要能讓她活過來,讓孫子我上刀山下油鍋都行。”
老爺子無奈的搖搖頭,“咱們樸家就你一個男孩,其她女娃子都出嫁的出嫁,上學的上學,我怎麽能讓你去下油鍋啊,說起來,不難,就看你願意不願意了。”
樸文瀾此刻十分虔誠的說,“爺爺請說。”
“還是我以前的話,爺爺也知道你十分熱愛演藝事業,但,我的醫術還得有人繼承。”
樸文瀾一點都沒有猶豫,鄭重的點頭,“隻要能救活她,我答應你,好好學醫,棄了那演藝又如何?”
老爺子笑着點點頭。
給後面幾個醫生使眼色,後面的醫生心領意會,立刻将床上的夏棧橋擡起來出了門。
“爺爺,這是要幹什麽?”
老爺子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目光,緊接着出了門,樸文瀾連忙激動的抱起蘇夏寶,“兒子,你媽媽有救啦。”
*
幾乎沒有任何停留,幾個人一同來到樸家最後方的一個地方。
樸家世代醫術世家,家裏自然有救人的方子。
打開門進去,屋子内竟然有一個大池子,這是一個寬約三米,高二米的橢圓形的藥浴池。
像是溫泉,水一年四季都是熱的,而且上面冷了,下面的熱水便很快的上來交替。
水是黑色的,上面一層金黃的東西,好像是金子一樣。
清場的隻剩下老爺子和一名年輕女醫生。
“把她的衣服全部脫了放進去。”老爺子背過身。
樸文瀾臉色頓時羞紅起來,“爺爺。”
老爺子瞪他一眼,“你也背過身去。”
樸文瀾乖乖的帶着蘇夏寶轉過頭,可是蘇夏寶不聽話,他又轉過來正大光明的看,反正是自己的媽媽,看看有啥。
女醫生給夏棧橋全部脫光,一絲不剩,将她的身子慢慢沉下藥池裏去。
“好了。”
老爺子和樸文瀾同時轉過身來。老爺子指着不遠處的藥方說,“去把那幾味藥倒進去。”
“爺爺,這個池子那麽深,棧橋難道就不會沉下去嗎?”
老爺子睨了他一眼,“你怕她沉下去,要不要也下去托着她啊,反正孩子都喊你喊爹了。”
樸文瀾的臉再次毫無疑問一紅,被自己的爺爺這麽說,他還真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看到自己的孫子那囧樣,老爺子這才悠悠說道,“水跟死海的水一樣,人是不會下沉的,不過-----”他話音一轉,“什麽時候能醒來那就是她的造化了。”
樸文瀾不介意,隻要她能醒來,他亦會等着的,無論多少時間,都無怨無悔。
此後的時間,樸文瀾除了去學醫術,要去的地方就是這裏,能夠陪他的人隻有蘇夏寶。
*
金燕天到底是沒有逃得掉,蘇瑾瑜很快就抓到了他。
他随身攜帶的五十億也再次被訴瑾瑜要了回去,蘇瑾瑜将他秘密的帶回了蘇家老宅。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金燕天早已逃之夭夭了。
每當夜半時分,從蘇家傳出的鞭打聲嘶吼聲總會讓蘇家的每一個人膽戰心驚。
蘇瑾瑜同樣在蘇家老宅建立了一間地下室,用同樣的方法将金燕天給吊了起來。
每天的辣椒水鹽水沖上金燕天遍體鱗傷的身體,都會讓他疼的昏厥過去。
這些對蘇瑾瑜來說根本就遠遠不夠。
“蘇瑾瑜!你自己沒本事守好自己的女人,現在卻來百般折磨我,算什麽本事?”金燕天雙手被束縛在頭頂的鏈子上,腳踏着空氣,在半空中墜着。
“沒本事?如果不是你,棧橋她怎麽會出這樣的事,金燕天,我以前不動金家,是沒到時候,你放心,金家馬上就成了我蘇氏旗下公司,你媽媽的墳墓,我讓她暴屍荒野!金燕天!你就更不
用說了!你慢慢苟延殘喘的留着一口氣看着啊。”蘇瑾瑜手拿着鞭子站在同樣的高度一鞭一鞭的抽了下去。
金燕天說不恨是假的,“蘇瑾瑜,你也就這點本事,你要敢碰我媽的墳墓,我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
“好啊,我等你變鬼的那一天,金燕天,你作盡壞事,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而已,你不必太感激我!”
蘇瑾瑜将鞭子遞給一旁的男人,“給我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