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開開門。”她這是第四回前來了。
“………”回應她的隻有無聲。
她的迷茫帶來的還有絕望。
夏棧橋站在門前說道,“以前姐也和你一樣痛苦,我爸爸自殺,親戚來奪房的時候,我媽媽被撞死在我面前,頭被汽車碾扁,血肉模糊,我最好的朋友嫁給了我暗戀的對象,這些都是我經曆
的,難道我都站起來面對了,你就不行嗎?”
“不一樣………嗚嗚……不一樣……”蘇姗姗的哭聲從裏面傳來。
“讓她好好冷靜一下吧。 ”蘇黎說道。
夏棧橋點頭,“也好。”
她下了樓,蘇母着急問道,“棧橋,怎麽樣?”
夏棧橋搖搖頭,蘇母歎了一口氣,坐在那兒不一會兒就淚水長流,甚至破口大罵,“他爲什麽要這麽作孽啊,爲什麽要這麽對姗姗,爲什麽啊!這該死的金燕天!”
蘇家奶奶厭煩的吐槽,“你别在那鬼哭狼嚎了,你就是再罵,那金燕天能聽見嗎?更何況如今都成了這個樣子,也沒辦法指控他強,奸,不如和金家父母商量商量把姗姗嫁過去吧。”
蘇母因爲她的話而停止訴苦,“媽,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這不是把姗姗推向火坑嗎?”
蘇家奶奶道,“身子都給他了,不嫁給他嫁給誰?更何況已經成了事實,顧及到蘇家的顔面,金家也是有錢有勢的豪門,姗姗去了也不吃虧。”
蘇黎騰的站起來,冷笑,“奶奶口口聲聲說蘇家的名譽蘇家的顔面,你想到的就隻有這些,你進棺材的時候也把這些給帶走吧。”
蘇父立刻呵斥道,“蘇黎,你說的這叫什麽話,給我出去!”
蘇家奶奶氣憤交加,胸口起伏的十分厲害,她捂住胸口,“好!孫子都這樣說話了,我還活着什麽勁兒,還不如去死呢!”
說着就朝着牆上撞,蘇父眼疾手快的攔住她,“媽,你這是幹嘛呀!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呢!”
“我很他計較?我知道蘇黎心裏記恨着我,我不該……我不該啊……現在蘇家一點都不安生,我活着也沒有意義了。”
蘇母将她送回卧室休息,客廳裏寂靜無比。
蘇父一拳揮在了蘇黎的臉上,他的臉被打扁,片刻青紫一片。
夏棧橋驚呼,“伯父!”
“你奶奶最近身體不太好,你是不是想讓她氣死!就算她說的有什麽不對,畢竟是老人家,你有什麽怨言就憋在心裏!”
蘇黎面目嚴寒,“這樣的一個做主方式真是讓人心寒。”
他大步上樓,夏棧橋緊跟着上去,拐角處,蘇黎看着她說道,“能幫我上點藥嗎?”
夏棧橋點點頭,她沒有别的想法。
拿出藥水沾上棉簽輕輕在他嘴裏處塗抹,他被蟄的倒吸一口氣。
“馬上就好了。”她專注的看着他的青紫處。
蘇黎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嘴裏揚起一抹笑容。
“以後不要這麽頂嘴了,就算心裏怨恨,也留在心裏,你和我不一樣,我不是蘇家人,你是她的親孫子,好了,過幾天就沒事了。”
她将藥水放入盒子裏,起身被他抓住手。
“蘇黎。”她皺眉喊道。
“棧橋,你覺得我該怎麽辦?”他仿若一個迷路的男孩,“這樣的日子過着真的好難受。”
她掙脫他的手,“以後不要這樣,我們隻能做朋友,蘇黎,你是一個成年人,成年人應該應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任,我相信,你會好好處理這件事情。”
他看着她離開的身影,心裏仿若有一處角落安下心來。
回到花園小區,蘇瑾瑜和蘇夏寶已經在等着了。
“回來了?”
她淡淡嗯了一聲,“蘇瑾瑜。”
“瑾瑜。”他再度強調。
她無力妥協,“瑾瑜,姗姗的事你不覺得奶奶的決定太不妥了嗎?”
蘇瑾瑜眼中一陣寒光,“金燕天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敢這樣對待姗姗,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夏棧橋一驚,“你不會………”
蘇瑾瑜站起身,“我蘇瑾瑜對待小人就得用小人的方式。”
夏棧橋沒吱聲,短暫的沉默,她終于開口,“不要傷害無辜的人,因爲不是他們的錯,我不希望你和金燕天是一樣的人。”
蘇瑾瑜端量她片刻,終是點頭,随即朝着蘇夏寶說道,“走,上樓去睡覺。”
三個人躺在一張床上,蘇瑾瑜和夏棧橋均無睡意,防不勝防,金燕天的所作所爲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應有的做法,他會爲他的瘋狂而付出沉重的代價。
蘇瑾瑜原本以爲自己可以堅持一天不碰她。
可到半夜,他還是忍不住不安分起來。
夏棧橋将他得手甩了出去,嘟囔一聲,“你怎麽還有興緻啊?因爲姗姗的事你都不累嗎?”
這樣不婚而同住的生活到底是對是錯?
夏寶幾乎每天都會說想有一個家,如果不婚是不是對孩子太殘忍了,如果結婚,他會不會一如以前一樣狠絕無情?
那樣一個可怕的噩夢,她真的有點忌憚。
在準備進入的時候。
蘇夏寶坐起的小身子打斷了兩人。
他揉着含糊的眼睛,“媽媽,我想尿尿,咦,爹地你在媽媽身上幹什麽?”
夏棧橋與此同時踹了一腳蘇瑾瑜,直直将沒有任何準備情況下的他踢到了床下。
蘇瑾瑜痛呼一聲,“哎呦!”
蘇夏寶大聲喊着夏棧橋,“媽媽!媽媽!爹地被你踢夏床了,你快醒醒。”
夏棧橋嗯哼一聲,依然不動,蘇夏寶因爲憋尿的緣故,也顧不上蘇瑾瑜,快速的沖去了洗手間。
等到蘇瑾瑜爬上來,夏棧橋已經睡着了。
蘇瑾瑜毫不經意的一笑,月光傾斜在他的容顔上,沉澱美華。
清晨,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打破了飯桌上的甯靜。
蘇瑾瑜接過電話,臉色瞬間凝重。
他轉頭對夏棧橋說道,“姗姗自殺了,現在正在醫院急救。”
夏棧橋手中的面包落地,她連忙抱起蘇夏寶和蘇瑾瑜前往醫院。
蘇父蘇母蘇黎方敏皆焦急的在走廊裏等待着,蘇母哭的淚水長流,這樣的打擊她已經承受了一次,爲什麽還要讓她承受第二次?
“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姗姗聽到你奶奶要把她嫁到金家的話,一時想不開……”
蘇瑾瑜手握緊了又松開,似乎承載了太多的重量。
很快,醫生從手術室出來,“蘇姗姗的家屬嗎?病人搶救成功,修養半個月就可以回家了。”
蘇母總算松了一口氣,直呼感謝上天。
*
夏棧橋回到陸續,心情始終是不安的,她想不出不安的理由,她的心時時刻刻揪着,這份心境運用到戲裏正好合适。
今天拍攝的戲份恰好是她初見樸文瀾初戀女友的場景。
拍攝場地自然是家裏。
她走到自己和男主角的家,面對門上的密碼毫不猶豫的輸入幾個數字,門吱的一聲打開。
兩人相擁的場景映入她的雙眼,樸文瀾強迫自己努力入戲,他帶着一絲冷淡,“你怎麽回來了?”
初戀女人看着她,眼裏全是明顯的挑釁。
不知爲何,夏棧橋的眼裏充滿了淚水,“我爲什麽不能回來,這是我們共同的家。”
樸文瀾冷哼一聲,“你不要天真了,你隻是替代品,所以,你該退出了。”
重新溫習這樣的場景,夏棧橋哭的更兇了,曾經,也有一個男人如此對待過她,說過同樣的話。
“我們…不是說好……一起一輩子麽?”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出去!”
夏棧橋最後看他一眼,邁出自己的腳步。
門漸漸合上,她的淚就是止不住。
導演打心裏無比贊歎她的敬業,都是真淚水,而且仿佛真有人把她抛棄了似的。
夏棧橋覺得有什麽在她心裏漸漸遠去,她忽然想到了蘇姗姗,來不及換下衣服便打的去了醫院。
跑到病房門口,醫生護士推着一張單床從病房裏走出,床上的人兒被白布單蒙住了臉。
“真是,好好搶救過來了,又自己拔掉了氧氣管和輸液管,難道就這麽不想活麽?”護士低聲說道。
夏棧橋捂住嘴,淚珠子大顆大顆的落下,原來,她真的走了。
“姗姗!”她猛地撲向病床,哽咽道,“你不要走,你還那麽年輕!!!”
護士一臉同情的說,“小姐,節哀順變。”
夏棧橋攔着病床不撒手,“讓我最後看她一眼,好嗎?”
護士小姐點頭,“快點,馬上要推到太平間了。”
她點點頭。
手顫抖着去揭開白布,仿佛用了全身的力量,她才慢慢将白布掀起來。
“啊?”她再度仔細一看,吓的倒退一步,“不是?這不是姗姗。”
護士小姐臉色變幻,從剛才的同情到現在的不屑,“不是你哭什麽哭,真是浪費彼此的時間。”
夏棧橋尴尬一笑,她擡起頭,驚喜的喊道,“姗姗!”
原來蘇姗姗正立在門口看着剛才發生的一切。
“姐!”她的嗓子有些啞,緊緊的抱住了夏棧橋。
夏棧橋這一刻竟然覺得和蘇姗姗是真正的姐妹關系。
兩人靜下心,夏棧橋拉着她的手說道,“以後可不要做傻事了,你知道嗎?剛才我以爲那個人真的是你,我得心都在顫抖。”
“我不會,我以後都不會,因爲,還有人是愛我在乎我,姐,你說,我就嫁給金燕天好不好?”
夏棧橋臉一闆,“剛說完你,現在又要做傻事了。”
“我思前想後了,我覺得我真的可以這麽做。”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決裂。
夏棧橋不知該怎麽安慰她,因爲所有的選擇都要承擔後果。
她今年二十幾歲了,當然也同樣明白。
這件事讓蘇家人大爲駭然,蘇姗姗忽然的順從他們從來沒有想到。
“姗姗,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哥,我知道,這件事就這麽定了,還請媽和金家父母商量商量婚事。”
她的話不容置疑,蘇母看向蘇父,“你覺得姗姗爲什麽會改變注意?”
“這個不是關鍵,關鍵是金家那邊怎麽說?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嗎?”
蘇瑾瑜起身,“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深夜,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裏,傳出媚骨的shen/吟聲。
金燕天背靠着椅子,胳膊支撐着額頭,雙眼在黑夜種尤爲清亮,他看着低頭賣力的女人,充滿盅惑的開口,“你的技術可真不錯。 ”
“你到底打不打算娶我?”女人濡嗫的聲音撒着嬌。
金燕天眸子一冷,“女人總是貪心的,給了錢還想要人。”
感受到他的變化,剛剛還談笑風生撒嬌的女人不敢再多說半句。
“好了,你出去吧。”
女人點頭,連忙赤腳跑了出去。
房間裏剩下金燕天一人,望着窗外的夜色,他笑的越來越燦爛,可接下來,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因爲一根細微堅韌的鋼絲套在了他的脖頸上,隻要輕輕一收,他的命片刻便會失去。
而拉着鋼絲的人正是蘇瑾瑜。
“蘇瑾瑜,你到底要幹什麽?!”金燕天眸子赤紅,低吼道。
蘇瑾瑜笑的異常優雅,“我沒幹什麽?我隻是來看你笑的,怎麽不笑了?繼續。”
金燕天擡頭看着他,氣憤的臉因爲鋼絲的漸漸收緊而呼吸急促,臉色瞬間成了豬肝色。
“原本想到你是正派……之人,沒…想到你也玩陰招。”
蘇瑾瑜嗤笑,下一刻,面容如籠罩千年寒冰,宛若從地獄而來的修羅,“你這麽擅長玩陰的,我如果不玩一次,怎麽對的住你?”
金燕天忽然一手異扯,脖頸裏的鋼絲被他手指上的玉器刮斷,他輕蔑一笑,“蘇瑾瑜,我金燕天豈會這麽不中用?”
蘇瑾瑜手腕一轉,拿起一根針頭朝着金燕天扔去,準确無誤的紮到了金燕天的胸口。
“呃……你………”他身子一軟撲通一聲躺在了地上。
蘇瑾瑜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冷淡的說出幾個字,“你,就是這麽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