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蘇瑾瑜仔細一看,那就是自己。

可能因爲風大,他的頭發吹的比較亂,連畫面都有點晃。

他看到台階上的女人,突然眼露驚喜,慌張的大吼:“夏棧橋!你給我站住!”

正當他跑過去的哪一刹那,一輛蘭博基尼突然撞了過來,他的身子被撞飛,看到這裏,蘇瑾瑜的心都是顫抖的。

那輛蘭博基尼裏駕駛的人正好對着另一個攝像頭,很清楚的可以看到就是溫玉蓮!

蘇瑾瑜的身子連帶着都是僵硬着,許久,臉上有冰冰涼涼的液體流下,他伸手一摸,卻摸到了淚。

他關上電腦,看完之後,這一切,他突然覺得既陌生又可怕。

如果這是真的………那阿蓮………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事實擺在眼前,他也願意去相信,可腦子裏卻沒有這個印記,他不想誤會每一個人。

公司有蘇黎和蘇父兩人支撐着,卻還是避免不了金燕天的陰招。

在修養兩個月之後,蘇瑾瑜回到了公司。

他一回去,金燕天再度恐慌,畢竟對他來說,和蘇瑾瑜鬥了這麽多年也沒鬥的過,他可是個真正的對手。

不過,他對他失憶後的能力還是有待考究,可他不知道,蘇瑾瑜喪失的是記憶,而不是能力。

“阿瑜,這麽多天了你都還在生氣,是不是?”

蘇瑾瑜矢口否認,“沒有。”

“那你爲什麽不愛笑了,你爲什麽話那麽少了?”

蘇瑾瑜擡頭語氣不溫不冷,“有些事發生過不能當做沒有過,我隻是在找回我的記憶。”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阿瑜,我是真心愛你的。”

蘇瑾瑜沒說話,淡淡得嗯了一聲。

溫玉蓮見他冷淡的樣子,心裏糾結的難受,她挪開他辦公的胳膊,順勢坐在他的腿上。

雙手摟着他的脖頸,媚眼如絲的望着他。

“阿瑜,你是愛我的,我知道。”她肯定的說完便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蘇瑾瑜沒有拒絕,他隻是冷眼看着她。

他的目光如一條毒蛇一樣,溫玉蓮讪讪從他身上下來,“我先出去了。”

蘇瑾瑜起身,雙手插進褲帶,眼睛陰桀的看向關閉的門。



這是蘇瑾瑜時隔幾個月第一次回花園小區。

他憑借着身體的熟識拿出鑰匙開了自己家門。

眼前的一切是陌生的,卻也透着熟悉感,這份熟悉,他不知道來自哪裏。

院子裏的秋千孤獨的迎風晃動,草地上長出新的翠綠萌芽,陽光的燦爛下,冉冉生輝。

他擡起腳步緩慢的走向秋千,蹲下身,手指摩擦着秋千闆,這一瞬間,他好似看到了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坐在這秋千上看書,靜靜的,笑容揚起,升騰出無數的絢爛。

進了屋,他心裏的安心是毋庸置疑的,很奇怪,這幢房子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覺。

幾乎每個房間都繞過一遍,桌上的花貓圍裙還靜止的躺在那裏,他伶起,又放下。

上了二樓卧室,屋子裏亂糟糟的,他向門上看去,一個小型攝像頭被他發現。

他臉上一喜,慌忙打開監控錄像,讓他失望的是,全部以前的内容被删除。

蘇瑾瑜坐在那裏,很久,他都不願意動一下。

*

h國是整容大國,又是美女美男基地,因此這裏的娛樂圈很昌盛。

所以,今天,電影《繁花盛開》在夏棧橋所居住的地方取景。

之所以選擇這裏,一是這裏的風景比較好,二是這裏是拍攝劇情的最佳地方,選擇在這裏拍攝的電視劇電影還是頭一遭。

夏棧橋一開始是不同意劇組在莊園裏取景的,因爲會攪亂自己的生活,後來,制片人願意出在别地方五倍的酬勞,她不能放着錢不賺不是,所以,也就點頭同意了。

今日,男女主演全部到場,男主角是最新出道的演藝新星樸文瀾,女主角則是紅蘋果電視台當家花旦成敏兒。

在這裏開拍的第一場戲是場跳海戲,由于海邊距離莊園不遠,導演立即決定當天就開始,趁着天氣好,拍出來的效果肯定好。

拍攝正式開始。

樸文瀾背立海邊,神情恍惚,明顯受了打擊。

成敏兒從車上下來,跑了上去,看見他,臉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

“阿呆。”她喊了一聲。

樸文瀾傷心欲絕的扭過頭來,“你跟過來幹什麽?”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阿呆,我以後再也不跟他往來了好不好?你原諒我一次。”成敏兒哭訴道,一步一步靠近樸文瀾。

他神情冷淡,表情痛苦,“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一句話把成敏兒打入了地獄,她指着前面平靜無波的海面,“如果,你不原諒我,我真的死給你看。”

樸文瀾似乎狠下心來,“想死就死吧。”

他轉過身剛走一步,不料成敏兒縱身一躍,直直投進了大海。

樸文瀾錯愕震撼的望着水裏的成敏兒。

導演大喊一聲,“cut!”

現場再次忙碌起來,水裏的成敏兒被早就藏在水下的救生工作人員托了起來。

她頭發早已濕透,濕哒哒的披在肩膀上,因爲天氣還不暖和,她冷的打了個寒顫。

短暫兩分鍾,導演就抓緊讓各工作人員各就各位,開始第二場。

成敏兒再次在水裏撲騰起來,眼看水就要淹沒頭頂。

樸文瀾試飾演的阿呆不再猶豫片刻也跳進了海裏去救成敏兒。

在水下工作人員的暗自幫助下,他尤爲吃力的将成敏兒抱上了岸邊。

看着她緊閉着雙眼不醒,樸文瀾猛吸一口氣,對準她的唇人工呼吸了起來。

成敏兒醒來,看見别人在占自己便宜,猛地扇了樸文瀾一巴掌。

“你這個女人---真是-----”他氣憤的說道。

成敏兒站起身,指着他開始大罵,“你這個臭男人!想對我做壞事是不是?!”

“噗!哈哈哈。”正在這時,一聲女音的大笑聲讓男女兩位主演忘了這是在拍戲,成敏兒咒罵,“笑個屁啊!”

導演歎了一口氣,對抱着孩子的夏棧橋無奈的勸道,“你要觀看可不可以不搗亂?本來即将過關的戲被你的笑聲還得重拍!”

夏棧橋無辜的說,“導演,這樣狗血的劇情,我是忍不住啊!”

制片人不爽了,“夏小姐,咱們拍戲分分秒秒都是要錢的,你要賠償損失嗎?”

夏棧橋搖了搖頭,“我不笑了,你們繼續,繼續----”

樸文瀾看着抱着孩子遠去的背影,莫名的摸唇笑了起來。

到底是重拍了一遍順利過關,導演贊歎的說,“你們兩個的演技實力真的是相當旗鼓,文瀾雖然是出道新人,卻比那些出道十幾年的還要敬業啊,敏兒也不愧是當紅花旦啊!”

成敏兒笑的十分謙虛,“不敢當,還是導演十分的又實力,哪敢把功勞全攬在我們身上。”

導演滿意的點頭,“我們在這裏還有幾場莊園内的戲,也就幾天,你們好好準備準備明晚的戲。”

樸文瀾和成敏兒點頭。

陽光普照,夏棧橋抱着蘇夏寶坐在秋千上,看着遠方的邊際,她揚起一抹苦笑。

樸文瀾走近秋千,看着轉動着滴溜溜眼睛的蘇夏寶,問道,“這個寶寶好可愛,叫什麽名字?”

夏棧橋簡潔的吐出三個字,“蘇夏寶。”

“這個名字好怪異啊。”樸文瀾評價道。

夏棧橋起來抱着孩子就走,不再理會他,因爲,這裏随時都有狗仔隊,她不想傳绯聞。

樸文瀾詫異的看着這個女人,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就算是有孩子的女人,怎能這麽不禮貌?

*

晚上,夏棧橋哄下寶寶睡覺,自己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她推開門走到院内,突然瞧到葡萄園後有怪異的聲音。

尋摸着聲源走了過去,悄悄伸頭一望,眼前的一幕讓她即羞又怒。

這兩個不知廉恥的男女竟敢----竟敢在她家如此不顧場合就那啥?

尼瑪!她到底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

她大膽的走了過去,一直走到男女旁邊,憤怒的瞪着他們。

可能是倆人都太過投入了,且都是閉着眼睛享受着,實在沒有感受到旁人的到來。

夏棧橋拿起地上的木棍,直接對準兩人狠狠地敲了下去。

“啊!”

“啊!”

兩聲慘叫突起,男人慌裏慌張的捂着自己,怒火沖沖的看着襲擊自己的人。

女人趕緊把自己的衣服套上,也沒看清是正面還是反面,就亂穿起來,嘴裏仍振振有詞得罵道,“他媽的,到底是誰啊?!”

夏棧橋将手機的燈光打開,對準女人,成敏兒。

随後照向男人,不是樸文瀾,而是一位金發碧眼的外國帥哥。

成敏兒似乎也看出了她就是白天抱着孩子嗤笑的人,嘲諷道,“想不到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還有興緻偷窺别人的愛好。”

夏棧橋拿着棍棒好笑的問,“成敏兒,你覺得你現在是嘲諷我的時候嗎?我可以讓你明日就上各大媒體,你的醜聞伴随着你的演藝生涯到此結束,你想嗎?”

成敏兒開始磕磕巴巴起來,但還是很鎮靜,“你以爲我會上你的當,你這是想勒索我嗎?我可以立即去告你。”

夏棧橋笑着搖搖頭,“這人啊,都火燒眉毛了,還這麽強詞奪理,真是難得一見啊,我剛剛拍照片了,好啊,去告吧,我等着。”她轉身就要走。

“等等。”成敏兒喊道,語氣頓時軟了下來。

“亨利,你先離開這裏。”見名叫亨利的男人離開,成敏兒才小聲的問,“哪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夏棧橋對上她的視線,認真道,“我要你幫我。”

成敏兒疑惑的問,“你不是要錢?”

“錢,我要得你給不起,所以,我要你幫我,隻要你幫我,我保證咱們會成爲很好的‘姐妹’,你可以考慮看。”她想了這麽久,終于想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和兒子都永遠平安的方法,那就

是比别人更強!

“我隻是一個演員,能幫到你什麽?莫非,你想要我幫你介紹導演,也想進入演藝圈?”成敏兒大膽猜測。

夏棧橋否決了她的話,“不是,我隻是寫小說的,你該明白了吧?”

成敏兒點頭,“那好,你的小說地址等會發我郵箱,我看一看。”

夏棧橋友好的伸出手,“合作愉快!”

成敏兒無奈的點頭,同樣握了一下她的手,“愉快!”

待兩人離開,站在另一側葡萄架後面的男人發出哈哈的大笑聲音,他剛才猛地一看夏棧橋用棍子打在倆人的關鍵部位,他還真的被雷到了,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聰明。

*

金有爲和李巧巧今日在家開了小型宴會,慶祝倆人的結婚三十周年。

金燕天穿的很正式,很多名媛小姐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打轉。

這次宴會也算是一場利益驅使的變相相親。

縱然蘇瑾瑜瑜他不和,卻也被邀請了,自然,蘇瑾瑜也來了。

他的女伴自然是溫玉蓮。

溫玉蓮一身藍色抹胸晚禮服,身材凹凸有緻,十分惹眼。

她挽着蘇瑾瑜的胳膊,兩人從一進場便羨煞了很多人。

金燕天站在二樓上,睥睨着兩人,嘴角冷笑挂起。

*

“今天是我和太太的結婚三十周年典禮,感這麽多朋友前來祝賀,金某這就表示感謝了。”

下面掌聲熱烈,金有爲擺擺手,繼續說道,“除了這個,另外,我還要告訴大家一個消息,我老了,公司從今天起将全力講給我的兒子金燕天打理!”

掌聲再次泛濫,金燕天朱紅色的西服,臉上柔光乍現,笑眯眯的十分平易近人,“以後還望各位提攜了。各位請便。”

蘇瑾瑜坐在沙發上,同樣喝着酒冷睨着他,他就是看這個男人不順眼,說不出原因的讨厭,隻要是他讨厭的人,勢必從不将他放在眼裏。

“阿瑜,我去下洗手間。”

蘇瑾瑜點點頭,一如既往的淡淡品嘗酒的苦澀。

*

這時,金燕天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都說蘇少失憶了,可我怎麽沒看出一點你失憶的模樣啊,不會是假的吧?”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金少還是不要說些無聊的話題。”蘇瑾瑜的回答讓金燕天的臉色變了幾變。

“我隻是說說而已,你沒有必要如此說話吧。”他站起身,走向衛生間的方向。

蘇瑾瑜盯着他的後背,端着的高腳杯杯根猛然斷然兩截。

*

剛出了女洗手間,溫玉蓮就被一具男性身體拖進了單側間,并随即關上了門。

“痛。”

金燕天的動作可能因爲很猛,把抵在後背的門撞的咯吱咯吱響。

門外的蘇瑾瑜背靠着牆壁,抽着煙站立了很久。

兩人出來的時候,門口扔的幾支煙頭卻沒有人發現曾經有人來過。

溫玉蓮将衣服上的褶皺再次用手抹平,這才小心翼翼的坐到蘇瑾瑜身邊,“阿瑜,我剛剛去外面透氣去了,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蘇瑾瑜冷笑,“我就不去了,外面天氣冷,萬一凍死就不好了。”

溫玉蓮嘴角的笑容僵在那裏,“阿瑜,你開的冷笑話可真是冷啊。”

蘇瑾瑜起身,“回家了,我講的不是冷笑話。”

溫玉蓮連忙小步趕上,走到門口時,她再度看了一眼和一位江家小姐跳舞的金燕天,黯然的出了門。

*

回到花園小區,蘇瑾瑜肚子一人進了主卧室,将溫玉蓮關在了外面。

“阿瑜,我還沒有進去呢,你開開門啊。”

“我嫌棄你髒,你睡在你自己房間。”沒有溫度的話從裏面傳來。

溫玉蓮握着門把,狠狠地咬了咬嘴唇。

房間内的蘇瑾瑜沒有開燈,他躺在床上,顫抖的閉了閉眼睛,當記憶沒有恢複,親眼看見愛人名副其實背叛的時候,那種感覺不是痛,而是心死。

他打開電腦,再度看了看那一段錄像,錄像中的自己慌張,驚喜。

“夏棧橋,你給我站住!”

“夏棧橋,你給我站住!”

------------------------

那是他的聲音,那是他的容貌,最後一段說的“不要走。”折殺了他的眼。

夏棧橋,那個女人的名字,他孩子媽名字,他能讓一個女人爲自己生下孩子,證明自己是愛她的吧?

然而,着僅僅隻是猜測,真正的答案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同意夏棧橋生下他的孩子。

*

清早,成敏兒笑容滿面的找到了夏棧橋,“你的小說,我昨晚看了,都把我感動哭了,怪不得你的小說能得到那麽多讀者的擁護,我敢肯定,你的這部小說若拍成電視劇或電影,一定會大紅

!”

夏棧橋拍了拍她的肩,“這就要你大力推薦了,你自己也可以考慮考慮裏面的女主角。”

成敏兒眼中閃過喜悅,“這麽有才,有愛,有情的女主角讓我演?”

“不是八字還沒一撇的媽?我個人是同意的,能不能拍的成,還要看你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努力幫我。”

成敏兒點頭,“我一定會讓它變成事實!對了,今晚的最後一場戲你一定要來看!”

“那如果我再笑場怎麽辦?”她含着笑意問。

成敏兒不介意的說,“随便啦。”

她走後,夏棧橋看着熟睡的孩子,仿若通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他的呼喚,“橋兒-----橋兒------”

今晚的最後一場戲注定有要ng幾次。

這一場戲是男女主角和好一起睡的一晚。

房間選在一間不怎麽幹淨的屋子,扮演老闆的婆婆笑眯眯的說着台詞,“鄉下地方,就剩下一間房了,你們要不要住?”

樸文瀾和成敏兒相視一眼,尴尬的各自将頭扭向一邊,最後,樸文瀾說道,“咳,嗯,那好吧。”

婆婆帶他們倆進去,攝像頭也一并向前移動,樸文瀾嫌棄的說,“這種爛地方怎麽住啊?”

成敏兒單純的搖搖頭,“我覺得很好,阿呆,我們就将就一夜吧。”說完,臉毫無抑制的爆紅了,夏棧橋不得不贊歎這當家花旦的演技實在一流,臉紅的跟真的似的。

兩人慢慢挪到床上,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現的很生澀,甚至拉被子都不敢使勁。

背對而睡,成敏兒小聲的問,“阿呆,你還沒睡嗎?”

樸文瀾聲如蚊子般“嗯”了一聲,随後,成敏兒嬌滴滴的說,“阿呆,我好冷哦。”

樸文瀾一聽連忙将全部的被子都讓給她,“你蓋吧,我不冷。”說完,立刻打了一個噴嚏。

成敏兒嬌聲笑道,“還說不冷,都打噴嚏了呢,來,讓我給你暖暖。”

“撲哧!”一聲,随即,哈哈大笑聲再度重演,成敏兒額頭下了幾條黑線,今天拍了四次了,每次一到這個地方下棧橋準哈哈大笑起來。

導演無奈的喊,“cut!”轉頭繼而勸道,“夜深了,夏小姐,你回去洗洗睡吧。”

成敏兒立刻舉手表示,“沒事的,導演,我們重來一遍就是,正好練練演技!”

樸文瀾眼裏含滿滿的笑意,“再來一遍就是。”

導演再度坐好,順勢眼色指示了一下副導演,副導演心領意會,将夏棧橋連拖帶拽的拉走了。

導演終于松了一口氣,擦擦頭上的虛汗,“開始!終于可以放松神經了!”

這一晚,蘇瑾瑜良久才睡着,卻也睡得很不安穩。

等到他醒來,天空已經白得透亮,隻覺得口幹渴的厲害,起身,拉開窗簾。

刺眼得光芒照射進來,他眯了眯眼,看向外面,一個長發飄揚得女人背對着自己坐在秋千上。

他跑到陽台上,女人得臉扭過來,蘇瑾瑜頓時有些失望。

“阿瑜,你起來了?我買了早飯,快下來吃吧。”

蘇瑾瑜看了她一眼,走進了屋裏。

下了樓,直接将溫玉蓮無視個徹底,他去了對面陸少川家。

“呦,從出院這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吃過早飯了嗎?”

“沒有。”

陸少川朝廚房裏的文惠兒說道,“蘇少來了,再端來一份早餐。”

“好。”廚房裏的聲音答道。

幾分鍾後,文惠兒将煮好的牛奶和二個雞蛋一份肉松面包拿來。

照片又吸引了他的注意,蘇瑾瑜拿牛奶的手一頓,問,“這張照片什麽時候拍的?”

陸少川像見鬼似的看着他,半饷,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差點忘了,你失憶了,這話你是第二次問我了,好吧,我現在再重新回答你一遍。”

蘇瑾瑜皺眉,靜聽下文。

“這是惠兒去你家蹭飯的時候無意間的一回和夏小姐拍的,看見那裏的一株百合花沒?那還是你買給夏小姐的呢!”

“少川,我………以前……真的愛那個女人嗎?”

陸少川喝了一口牛奶,疑惑的反問,“我怎麽知道?你又沒告訴我過,不過,我覺得你不愛她,在乎倒是有在乎。”

“你覺得我哪裏不愛她?”

“如果你愛她還會逼着她打掉孩子嗎?”陸少川沒好氣的說。

蘇瑾瑜一聽,窒息了一下,他逼着她打掉孩子?

“爲什麽?”

陸少川難得的看到蘇瑾瑜話這麽多,也耐心的幫助他恢複記憶,“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可能那會兒因爲阿蓮剛從美國回來吧!”

蘇瑾瑜更是迷惑了,“阿蓮去美國幹什麽了?”

“這有兩個版本,你要聽哪一個?”陸少川将剝好的雞蛋一口塞進嘴裏。

“兩個都聽。”

“好吧,你強,這第一個呢,是你二十二歲那年對我說,阿蓮抛棄你和金燕天去美國了。第二個是阿蓮回來後你對我說,阿蓮得了白血病在美國化療。是金燕天照顧她,你相信哪一個?”

“第一個。”他肯定得說。

陸少川再次如見鬼似的說,“哎呀!真是不得了,這失去記憶比有記憶時更加清醒了。”

蘇瑾瑜瞪他一眼,“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你有記憶的時候選擇的是第二個。”陸少川陳述的說出事情的真相。

蘇瑾瑜端起牛奶一飲而盡,然後起身将牆上挂着的照片拿走了。

“阿瑜!你到底是怎麽了?你倒是說呀!”

“阿蓮。”他認真的問,“陽台上原來有一株百合花,你知道弄哪兒了嗎?”

溫玉蓮一聽,仔細回想了想,脫口而出,“不是被夏棧橋摟着從樓梯上摔碎了麽?”

蘇瑾瑜妖涼一笑,點點頭。

“阿蓮,我們到此爲止吧,縱然我沒有以前的記憶,但是,我們這輩子沒有機會了。”

他轉身駕車而去,溫玉蓮看着消失的地方,覺得血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一直愛着她的阿瑜說他們從此到此爲止了,這輩子不可能了。

爲什麽?他不是一直很愛很愛她嗎?

溫玉蓮也不是個沒臉沒皮的女人,她當即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把鑰匙放在了桌面上,然後來着她一直獨駕的蘭博基尼豪華轎車離去,直奔酒店。

來到3001房間門口,她的心情即忐忑,又喜悅。

當推開門的那一刹那,她驚呆了,溫玉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人竟然與别的女人正在——

她總以爲可以兩邊兼顧,如果金燕天不愛她,她便可以依賴蘇瑾瑜。

沒想到蘇瑾瑜率先甩了她,而金燕天緊接着随後背叛了她。

今天,她最倒黴的事全趕上了。

發現有人推門進來,江家名媛立刻驚叫一聲,忙跑到拉上被子遮住自己。

金燕天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冷笑,“看你提着行李,怎麽?被趕出來了?”

溫玉蓮臉色青白一片,“燕天,昨天晚上我們不是還好好的嗎?你今天就領着女人回來?”

“不要說我了,你的那個地方不是也被蘇瑾瑜給上過不知多少回了,有什麽資格說我,以後不要出現我面前,出去!”

最後一句清冷清冷的,把溫玉蓮的整個心都拿到油鍋裏煎了。

她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啊,最後一刻還是無情的抛棄了她。

無奈,溫玉蓮不得不又重新回到花園小區,由于鑰匙放在了屋子裏面,所以,她沒法進去。

文惠兒從家裏出來,今天她有個唇彩廣告要拍,出了門,看到對面門口蹲着的溫玉蓮,再也忍不住說道,“這人啊,就是風水輪流轉,這不,以前把夏姐姐逼到那步田地的人啊此刻也被趕出來了,哈哈哈,這可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了。”

溫玉蓮怒氣沖沖的站起身,“管你什麽事,你少在那裏多管閑事!”

“呦,還發火了,好的很,你自己蹲在那裏慢慢發吧,賤女人!”

文惠兒不再理會她,開着夏棧橋以前的小qq前往公司。

溫玉蓮在花園小區竟然執着的等了一天,每等一秒鍾,她對金燕天就更恨一分,自己跟着他那麽多年,他說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

她一定讓金燕天後悔。

終于,在晚上七點鍾的時候,等回了蘇瑾瑜。

“阿瑜……”她可憐兮兮的喊道,“我沒地方去。”

蘇瑾瑜下了車,神情冷漠,“你沒地方去就蹲在我家門口?阿蓮,不要讓我讨厭你。”

在他即将關門的那一刻,溫玉蓮慌了,她緊緊抓住門,祈求道,“阿瑜,我們談場交易如何?隻要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

蘇瑾瑜挑眉,“你想要什麽?”

“你蘇瑾瑜女朋友的身份。”

蘇瑾瑜想了片刻,“你進來。”

他雙腿交疊,神情慵懶,看着這樣的他,溫玉蓮竟然覺得自己以前一定是有眼無珠。

“我問你,開車撞我得是不是你?”

溫玉蓮沉吟一下,點頭首次承認,“是我幹得,我那時很害怕,因爲我怕你追到夏棧橋。”

蘇瑾瑜知道和親耳聽到還是感覺心裏蠻痛的,真的是她,她承認了。

“那夏棧橋母親的死因?”

“是金燕天找人殺的。”她也全盤脫出。

蘇瑾瑜點頭,“好,那我筆記本的監控錄像哪兒去了?給我拿來。”

溫玉蓮咬住嘴唇,她遲疑了,擡眼看他,“你不是答應我得要求了嗎?”

“我給你三年時間。”

溫玉蓮不再多言,跑到二樓拿将内存卡遞給他。

蘇瑾瑜拿來手中,手掌竟然握不緊,他再次使了使勁,才拿着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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