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寶兒的小妾滿身噴香,坐在陸爾傑的身邊,水靈靈的桃花眼含春,紅嘟嘟的小嘴,聲音甜膩膩的,怪不得張大炮極爲寵愛這個小妾,是有原因的,相比較其他的小妾們,這個二十房不僅顯得乖巧,而且會撒嬌賣癡,做戲子的就是不一樣,那眉眼也靈活,身段也婀娜,一舉手一投足,風韻盡展,盡管在爾傑看來,這個叫寶兒的小妾頂多也就是個中等姿色,可是人不僅僅看的是臉蛋,還有渾身的那股子騷勁兒。
“恩人,來吃菜,我家大帥是個粗人,不懂得照顧人,你可千萬要随意。”寶兒媚眼如絲,時不時輕瞟一眼身邊的小帥哥,用筷子夾着一塊大肉放到爾傑身邊的小碟子裏。
“還有你們,别他媽光顧着吃,都過來,每人給恩人敬一杯酒。”張大炮很滿意寶兒的表現,皺着眉頭呵斥其它姨太太。
“是,老爺。”女人們袅袅婷婷,都倒滿了酒,一個個花枝招展,香風陣陣,來到陸爾傑的桌前,讨好道齊聲嬌道:“恩人,陸少爺,奴家們敬您一杯酒。”
陸爾傑悠然起身,不卑不亢,端起酒杯,說道:“謝謝張大哥以及衆夫人的盛情,這杯酒我喝了。”說完,一飲而盡,頗爲豪爽。
“滋滋,恩人真是好酒量,寶兒也敬您一個。”寶兒彎腰挨着爾傑倒酒,一股子成熟女人的體味鑽進爾傑的鼻子裏。
“來,恩人,咱們碰一個。”寶兒雙手捧着酒杯,先端給陸爾傑,自己舉起杯,水靈靈的桃花眼掃描着爾傑的臉蛋,眼神與爾傑的眼神對視着,纖細的玉指翹着蘭花,嬌滴滴道:“恩人,請!”
“夫人請!”陸爾傑深深看了寶兒一眼,喝下了這杯酒。
“好好!”張大炮非常滿意夫人們的表現,摸着大光頭咧着嘴粗聲大氣道:“恩人,我說了你可不許不高興,就您這身份,出門咋就不帶個保镖呢。”
陸爾傑說道:“有的,不過我在魯南也有自己的産業,現在魯南的倭商給我競争的厲害,所以,随身保镖趁這幾天去訓練新招來一批安保人員。”
“哦!”張大炮哦了一聲,突然牛眼一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盤子,碟子,筷子叮當亂響:“他媽的,這幫狗日的,敢動我恩人的産業,老子活剝了他。”
“張大哥别激動,小鬼子還不是我的對手,不過,我聽說大哥你好像給鬼子關系不錯啊!,”陸爾傑淡淡的說道。
“嘿嘿,這個,這個,哎,我們不瞞着恩人,這也算各取所需。”張大炮老臉一紅,摸摸光頭,不敢直視爾傑的目光。
陸爾傑冷冷一笑,說道:“張大哥,什麽時候也不要忘了自己是個華夏人,我當初願意幫你,是喜歡你的性格,如果我下次再來,再聽說你幫着鬼子助纣爲虐,可别怪小弟翻臉不認人。”陸爾傑的口氣冰冷,不給絲毫面子。
張大炮臉皮紅一陣黑一陣,神色非常尴尬,連連點頭稱是道:“恩人教訓的對,我張大炮是做的不對,我向恩人保證,沒有下次。這總行了吧。”
張東昌是個草莽出身,地痞流氓習性和小農意識并存,對他有利的,他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小鬼子看到他的實力,就經常請他吃飯,拉攏與他。這家夥也投桃報李,打壓進步群衆,在當地沒少挨罵。張東昌臉皮厚,全當視而不見。不過也并沒有太過分。還算明白當漢奸的下場。
别看陸爾傑簡簡單單一句話,頂他千軍萬馬,陸爾傑的狠辣手段他心裏明鏡似的,再說欠下陸爾傑好大的人情,雖然心裏不爽,但絕對不敢翻臉。上海灘的大聞人,全國最著名的企業家,家底和實力厚的不是一丁點。張東昌知道眼前這個得罪不起的小爺可是專門和倭國人對着幹的,孰輕孰重,他心裏掂量着呢。
“那就好,有張大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來,我就借花獻佛,咱們喝一個!”陸爾傑也不咄咄逼人,這些草莽,你真把他逼急了,成了仇人,自己的百萬兩銀子不但打了水漂,還給自己樹立個強敵,沒必要。他還要這些人給他沖鋒陷陣呢。
一切不快煙消雲散,賓主盡歡,到了晚上,在張東昌自家的戲園子裏,張東昌和陸爾傑各坐一邊,姨太太們陪着,左右還有張東昌的手下們陪着,荷槍實彈的士兵保守着,桌上瓜果梨桃,豐盛的很。
鑼鼓家夥開始啓動隆冬強的敲打起來,好不熱鬧。
“恩人,寶兒馬上就要上場了。”張大炮滿臉的得意,他愛聽戲,所以自己有家戲園子,平時他的小妾寶兒就上場客串一番。
陸爾傑點點頭,他當然不會喜歡看戲,隻不過現在的陸爾傑更加的淡定成熟,有些俗不可耐的禮節他還是要講的,交結的這些個人,不能光用金錢收買,偶爾還要感情投資。
“咦呀-----!”一聲嬌滴滴的開場白,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頓時引來滿堂叫好,那些叫好的都是張東昌的手下的軍官。
“他媽的,老子每次聽這小娘們這麽一喊,心就酥酥麻麻的。”張大炮拿着一個大蘋果,吭哧咬了一口。
寶兒身穿戲裝,化了妝的戲子看不出本來面目,扮相漂亮,嗓音清亮,一步三搖,媚眼亂抛,唱的什麽陸爾傑不懂,可是這個寶兒的風騷體态,倒是吸引人的眼球。
就在這時,勤務兵小心翼翼的上前,在張東昌的耳邊說了一句。
“哦--!”張東昌濃眉緊皺,警惕的看了一眼陸爾傑,見他磕着瓜子,目光看向前方,并沒有理會與他。
“不見!就說我有貴客登門,改日再來。”張東昌毛手一揮,對勤務兵說道。
其實依爾傑的聽力,勤務兵說的話早就聽的一清二楚了,原來是有鬼子登門。
“是!”勤務兵打個立正,敬禮,正準備去擋下,就聽有人在腦後喊道:“張大帥,好有閑情雅緻,今日上門叨擾一番,請别見怪。”
陸爾傑回頭看了一眼,是個身穿和服留着八字胡的矮個鬼子,後面跟着兩個鬼子兵,手裏各抱着一個紙箱。
張東昌神色不自然的瞟了爾傑一眼,見他不動聲色,于是一拍铮亮的腦門哈哈哈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橋本先生到訪,快快請坐。”
名叫橋本的倭國佬傲然說道:“張大帥,聽聞府上來了貴客,橋本不請自來,叨擾一杯水酒,随便送來一份小禮物,請笑納。”
橋本一揮手,後面的兩個抱着箱子的鬼子兵跨前一步,打開箱子,原來是兩廂香蕉。
“這個是?”張大炮摸着腦門發愣。
“這是香蕉。張大帥,可否把您的貴客介紹給橋本認識認識。”橋本的小眼睛一直盯着陸爾傑的後腦勺。
“那是當然。”張大炮心裏罵道:“他媽的,這是哪個王八羔子送的信,回頭查到我一槍崩了他。”張大炮心虛的很,哪壺不開提哪壺,陸爾傑這小爺和鬼子絕逼的不對付,本來以爲搪塞過去了,沒想到還是找上門來了,這鬼子的鼻子咋就這麽靈呢,張大炮皮笑肉不笑:“橋本君先請坐,我家恩人是個不大的娃娃,不喜歡聖人打擾。”張大炮權衡利弊,說出了這句話。
“沒關系!”陸爾傑微微一笑,站起身,轉身對鬼子橋本說道:“你想認識我。”
橋本的小眼睛滴溜溜的在爾傑臉上亂轉,是的,就是他了,今日能夠見到他們想殺殺不了,想拉攏拉攏不成的上海灘大佬,如果能夠拉攏成功,自己可謂首功一件。
橋本帶着倭寇一向虛僞的謙卑,雙腿一立正,低頭裝孫子道:“嗨,在下橋本太郎,久仰陸先生的大名,一直無緣結識,本人對您的敬仰之情可謂山高水長,有幸認識閣下,是我橋本的莫大榮幸。”
哼!陸爾傑冷哼的蔑視了鬼子一眼,轉過身去,繼續看他的戲,橋本的神色轉爲兇狠,張大炮見場面尴尬,馬上打圓場道:“哈哈哈,橋本先生,快快請坐。先看戲,看戲。”
橋本坐下後,士兵拿着香蕉放在了桌子上。
“這玩意兒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張大炮沒見過香蕉,更沒吃過,不知怎麽吃法,拎過一根就直接往嘴裏填。
勤務兵見狀,急忙彎腰悄悄制止說:“大帥,香蕉得剝了皮才能吃。”
可這時張大炮已經把香蕉填進嘴裏,正在用力咀嚼。橋本看在眼裏,暗中恥笑他的莽撞和無知。
張大炮心知肚明,看出事來,大笑着說:“哈哈哈!你懂個屁!吃香蕉必須帶着皮兒吃,帶着皮兒吃能敗火!”
一句話将有失體面的尴尬即刻化解。橋本一聽,也不得不驚歎外表粗犷大大咧咧張大炮的靈活機敏。
陸爾傑扔下手裏的瓜子淡淡的說道:“張大帥,我很少看戲,去後台瞅瞅這戲妝是怎麽化的。不要派人跟着我。”
說完,旁若無人,邁着方步,大搖大擺的走向戲園子的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