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敬堯這個黑幫大佬,這幾天惶惶不可終日,因爲他非常清楚自己惹到的是誰,所以禁止女兒外出,自己也龜縮在家裏,聽到刺殺失敗的消息,馮敬堯就意識到不妙。最開始他挑唆王亞樵去暗殺至尊皇朝的老大沒有成功,現在想聯系王亞樵卻找不到人了。王亞樵如空氣一般消失了。幾十年的枭雄生涯使他不甘心失敗,睚眦必報的性格讓他短暫的失去理智後清醒過來,一個幾歲的孩童能坐到老大的位置,絕不是簡單的,可惜他低估了人家的智商,依他幾十年的黑道生涯,還能鬥不過一個孩子?可是當第二次刺殺宣告破産後,馮敬堯前所未有的害怕起來,因爲,平靜的背後一定有更大的風暴,所以,馮公館被手下人保護的密不透風,女兒馮程程也感到氣氛不尋常,想要問父親緣由,馮敬堯哪裏可能讓女兒擔憂,隻是下了命令嚴禁小姐外出。
獲得優勢裝備的王亞樵簡直如魚得水,善于暗殺的王亞樵這次決定玩把大的,暗殺大王留給世人的印象就是來無蹤去無影,可,形式不同了,他要張狂,于是,召集了暫時收編在至尊皇朝的上百名手下,研究商量襲擊馮公館的大事。
馮敬堯與女兒正在吃飯,殊不知一場風暴正在逼近,盡管馮公館明裏暗裏都有荷槍實彈的幫衆保護,可馮敬堯并不放心,至尊皇朝的老大就是個孩子,事出反常必有妖,此子會不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一槍爆了他大好頭顱呢。馮敬堯溺愛的看着漂亮的女兒出神,一旦有不測,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女兒,沒有了父親羽翼的護佑,這朵小花在亂七八糟的大上海,會不會過早的夭折,馮敬堯不敢想下去了,自己拼搏一生攢下的偌大家業,又交給誰呢。顯然女兒無力承擔此大任,不知不覺間,馮敬堯神情恍惚,就好像看到了女兒凄慘絕美的小臉,遊蕩在黑暗的上海空曠的街道,凄凄惶惶,讓人心碎,此時的馮敬堯有種英雄遲暮的悲情,心裏隐隐後悔與至尊皇朝作對。黑道上的黑吃黑都是司空見慣的,損失的拿不回來,爲什麽又非要折騰的要出一口氣呢!這就是多年睚眦必報的枭雄性格讓他惹上了天大的禍事,世界沒有誰是最強的,終有一天會被更強者取代。
“爸爸,你怎麽了?”馮程程發覺父親呆呆的看着自己,奇怪的問。
“哦,沒事。”馮敬堯從沉思中驚醒,面對女兒擔心的目光,忽然笑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多愁善感起來,這還是那個叱咤風雲的馮敬堯嗎?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何必庸人自擾。
馮程程皺着秀眉,欲言又止,爸爸的反常舉動使她擔心,還有什麽事能難住父親!馮程程一向不喜歡父親的行事作風,更不喜歡過問父親所做的事情。
“程程,你也不小了,爸爸該給你找個婆家了。”馮敬堯說道。
“我想自己找,爸爸您就别操心了。”思想開放的馮程程想自己去追求自己的愛情,不想家人插手。
“你才認識幾個人,爸爸給你找的保證你滿意。”馮敬堯溺愛的說道。
“好了,爸爸,咱們不談這個好嗎,我不反對您替我找,但必須我看得上才行。”孝順的程程不想讓父親難堪。
“我女兒不滿意,爸爸也不會看得上,放心好了,争取讓我的寶貝女兒滿意。”馮敬堯聽女兒這麽說,老懷大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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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走多了,不遇到鬼才怪呢,馮敬堯的那些隐藏在暗處的手下,就遇到了鬼,一個女鬼,蒙面女鬼,爲什麽說她是鬼呢,因爲身影飄忽,輕如狸貓,出手如電,睜大眼睛捂住噴血的脖子,一臉的驚恐,喉嚨裏發不出半點聲音,轟然倒下的身體,被女鬼輕飄飄托住,放倒,動作無聲無息。女鬼一個飄忽過去,隐藏在暗處的數十名黑衣人無一活口。
一聲凄慘的貓叫,吓醒了做惡夢的馮敬堯,接着就聽到密集的槍聲在馮公館門外響起。。。。。。
終于還是來了,馮敬堯唯一欣慰的是,女兒已經被幾個忠心的手下護送到了一處秘密的地方,并且安排好了女兒的後事,家族的偌大财産,不能交給外人,隻能是女兒繼承。馮敬堯祈禱老天保佑女兒,能夠幸福的生活一輩子,爸爸對不起你!馮敬堯悲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他有不少精兵強将,也是待宰的羔羊。馮敬堯從床鋪下掏出手槍,撫摸着,就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馮敬堯眼神淩厲,推門走了出去,迎接死亡,也要有種老大的氣魄!
外面槍聲如雨,短兵相接,不時有中彈者發出凄厲的垂死叫喊,在寂靜的夜色中,如同鬼魅。
王亞樵手持沖鋒槍闖進馮公館的客廳的時候,證明外圍的敵人已經解決,火力強大的這一方,近乎屠殺的行爲,讓奢血的王亞樵熱血沸騰,今晚,注定上海灘一代傳奇人物的覆滅,而做這一切的,正是自己,這是多麽榮光的事情,必将震動全國乃至世界。
馮敬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頭戴禮帽的王亞樵對坐在沙發上的馮老大隻說了一句:“給你一個全屍,馮先生。”
“爲什麽是你?”馮敬堯機械的問,忽然覺得這問題很蠢。
“至尊是我的兄弟。”王亞樵不想多言,說完,就緩緩轉過身,背對着馮敬堯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該騙我!”
足有一分鍾的寂靜,就聽“呯”的一聲槍響。
臨死的瞬間,馮敬堯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個幾歲孩童的稚嫩面孔,那孩童嘴角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嫩聲嫩氣的說:“你女兒我會好好照顧的。”
陸爾傑用小手蓋住馮敬堯死不瞑目的雙眼,慢慢的抹下瞪着的合攏不下的眼皮,站起身,低沉的說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