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雲的手掌,貼在石泥闆底,閉上雙眼,将所有的力量都彙聚在掌心,隔着石泥闆震碎石泥闆上方的石頭。
最後一掌,轟開石泥闆。
碎石咣咣咣的從上面砸下來。
“雲兒。”眼看石泥闆被成碎塊,轟隆隆的石頭從上面砸向顧卿雲,範安南吓的呼吸一窒,縱身一躍,快速将顧卿拉到自己的懷抱,快速轉身,背對着井口。
巨石轟的一聲接着一聲的砸在他的後背。
範安南吃痛的悶哼一聲,面色一白,緊緊的咬住牙齒,抑止住喉嚨翻湧的氣血。
看到緊緊摟住自己的範安南,面色慘白,下巴緊繃着,顧卿雲擡掌,朝他身後壓下來的石塊轟去,瞬間釋放出防護罩,将範安南的身體籠罩起來。
落地後,顧卿雲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别動,我給你療傷。”
她有防護罩護體,就算被石頭砸到,也不會受傷,範安南這個笨蛋,他怎麽能夠用自己的身體去給她他擋着碎石的攻擊。
“我沒事。”見顧卿雲運功給自己療傷,一旁的幾個青年男子,瞧見顧卿雲身上釋放出來的光芒,震驚的瞪大雙眼,一副見鬼的表情。範安南一把反扣住顧卿雲的手掌,阻止她給自己療傷。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接受未知的力量。
顧卿雲這詭異的力量若是傳出去,被有心人以訛傳訛,恐怕不利于顧卿雲。
顧卿雲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看不出來,範安南在擔心什麽。
“你還能挺住嗎?”他此前被抓,想必是故意被擒,可卻也讓對方傷了他,且又在那樣的地方關了幾日滴水未盡,身子很是虛弱,現在又受了内傷,顧卿雲委實是擔心他的身子撐不住。
“沒事。她們逃了,我們快走。”範安南摟住顧卿雲的腰,足下輕點,縱身躍向井上方。
兩人方才落腳,就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淩亂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着,一批侍衛出現在視線裏,快速将顧卿雲和範安南包圍起來。
“來人,将這兩個大膽刺客拿下。”爲首的侍衛,看到顧卿雲和範安南,也不知有沒有認出兩個人,當即揮手下令,讓衆人把兩人拿下。
顧卿雲秀眉一皺,陰鸷的寒眸掃向圍上來的幾個侍衛,薄唇勾出一抹殘忍的弧度:“本宮看誰敢。”
淩厲的眼神,寒徹警告的聲音,怔的衆人心尖一顫,上前的步子蓦地停了下來,看着顧卿雲,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爲首的侍衛眯了眯又眼,似乎才認識出來是顧卿雲和範安南兩人,假讪的道,“原來是皇長公主和太史大人。卑職該死,方才沒有看清楚是皇長公主和太史大人。隻是接到有刺客潛入皇太後的宮中行刺皇太後,這才奉令前來捉拿刺客,錯了皇長公主,還請皇長公主恕罪。”
林沖是皇太後身邊的一條走狗,也是皇太後的遠方外戚,戰家的旁系之一,戰天朗的表弟。
戰家兵亂謀反,當誅九族,這林沖一族也在其内。
林沖對顧卿雲自然沒有什麽敬意,說别是跪地行禮,就連腰都沒有彎一下。
嘴上說着罪該萬死的話,卻一點也沒把顧卿雲放在眼裏。
顧卿雲不是吃素的,一個小小的侍衛也不把她放在眼裏,是以爲,她現在被二公主奪了政,就不能把他怎麽樣了,還是他以爲,他是皇太後的遠房外甥,就可以支手遮天,敢對她不敬。
指尖輕彈,一股力量從她的指尖彈射而出,袖子微微一揮,井裏飛濺出來的碎石塊,滾到面前。
下一瞬,隻聽“啊”的一聲慘痛聲響,林沖撲通一下跪在了顧卿雲的面前,膝蓋硬生生的跪在那片尖銳的碎石上,疼的他面上血色盡失,瞪大雙眼,面容都扭曲成一團。
林沖連忙爬起來,顧卿雲腳一擡,壓在他的肩膀上,腰身微傾,眯着邪肆的眸光冽着他:“就憑你方才對本宮不敬。本宮就可以要了你這顆腦袋。“眼底劃過一絲血腥:“但是本宮,不想不因爲一條狗,而破壞了這一刻心情。可不給你一點教訓,便又對不想本宮這個身份。“
林沖被顧卿雲的腳,壓住肩膀,根本就站不起來,妄想掙紮,卻越是掙紮,膝蓋便越是疼:“長公主恕罪,卑職并無對長公主不敬之意。卑職不知是長公主,才會失敬。請長公主明查。”
他垂下頭,不去看顧卿雲,否則,他斷然無法對一個即将誅滅他九族的人,卑躬屈膝。
顧卿雲眯了眯犀利的眸子,揚起下巴,收回自己的腳,冷傲的輕蔑道:“你從這井口跳下去,本宮便明查。饒過你這條狗命。”
林沖終于皺眉擡頭,瞪着顧卿雲:”長公主此話當真。“
這口枯井都十多年,裏面沒有水,深到是深了點,跳下去也丢不了命。
現在要是和她對着幹。恐怕,他也會像表哥戰天朗那般,被關倒牢房裏。
到時候,皇太後的身邊,何來可用之人。
咬了咬牙,他從地上爬起來,忍着膝蓋火辣辣的疼,走到井口邊,閉着眼睛,縱身一跳。
繼而,幾道凄厲的慘叫聲,從井裏傳了出來:”吃人了,這蛇吃人了。“
聽到幾聲慌亂驚叫的聲音,一幹侍衛們大是一驚,面色泛白,視線紛紛落在那口這井上。
那井底竟然有人。且不是一個人。
不對,不有蛇,吃人的蛇。
這是什麽情況?
就在衆人頭頂疑雲重重,想要湊到井前一探究竟的時候,顧卿雲一個冷眼掃過去:“去準備繩索來。”
衆人聽離,自家的頭還在井裏,連忙去準備繩索。
範安南輕拍了下顧卿雲的肩膀,道:“這裏交給我處理就好。”
顧卿雲垂下眼眉,撇了一眼井口下方,看着他道:“好。這裏交給你。你小心點。”
範安南抿着薄唇,點了點頭。
顧卿雲拂了拂衣袍上的碎石灰,朝皇太後的宮殿走去。
此時此刻,皇太後正在同鍾國愧商議如何救戰家一事。
當聽到下人通報顧卿雲是從後院來的,當即變了臉。
方才有人向他通報,有刺客從後院潛入太液宮,欲要行刺皇太後,怎麽這會兒,顧卿雲卻是從後院走來。
皇太後的臉色很難看,嚴肅而狠戾:“哀家到要看看,她想玩什麽花招。傳她進來。”
鍾國愧一聽到顧卿雲的名字,就恨的牙根癢癢,袖子裏的拳頭緊緊的握起來,唯恐自己會失控。
他坐起身子,朝皇太後彎了彎腰:“微臣多謝皇太後提保官位。微臣先行告退。”
鍾國愧身爲大理寺少卿,但因爲二公和戰家兵變的原因,而被公儀灏從朝中提攜了景陽候爺和嫡子上位,奪了鍾國愧的實權,以至于,他在大理寺,在朝中說不上話。
如今,顧卿雲被擺了一道,收回她處理朝政的實權,公儀灏也命懸一線,皇太後逼着病卧在榻的隋帝,把朝政之事交到二公主顧如沁的身上時,也公鍾國愧奪回了大理寺的實權。
顧卿雲在進入皇太後的宮殿時,迎面碰到了鍾國愧,不用猜想,她也知道,鍾國愧來皇太後這兒的目标和原因。
“聽聞,秋大人失蹤了。二妹和鍾大人四處派人尋找,還未找到蹤迹。莫不是,被那采花大盜擒了去。不如本宮派人去替鍾大人尋一尋。”顧卿雲勾唇道。
鍾國愧老臉一白再白,心中的憤怒與悲痛一忍再忍,垂下眼痛的,幾乎是咬牙切齒:“多謝長公主挂心。秋大人的去向,二公主與微臣會調查清楚。不勞長公主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