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顧以澈的面前慢慢的蹲下身子,摟住他的雙肩,摸了摸他肉肉的小臉,凝着他問:“這件事情,是不是整個京都都已經知道?”
如果是爲樣的話,那麽二公主和皇太後,也定然知道。
皇太後爲保戰家,知道公儀灏出事,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平西王已遇難、公儀灏若是再遇難。她身邊兩大權侵朝野的勢力,就會不戰而敗,潰不成軍。
她這個皇長公主的位子,也保不住。
那個時候,她恐怕也難逃一死。
大隋國的女帝之位,對她來說并不重要。
但她身邊的人,她放在心裏的人,卻不能因她而出事。
司馬睿已經遇難,她不想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再遇到不可預測的危險。
無論是範安南還是公儀灏。
“長姐,此事已經滿城皆知,皇祖母得知此事,大發雷霆,召長姐前去。”沒等顧以澈開口,顧鸢便憂心道:“丞相大人監國,朝上政事一堆未處理。而長姐這兩日……”
說到這兒,顧鸢适時的停了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長姐,此翻去見皇祖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父皇的病一直沒有好轉。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長姐這兩日寵幸梅蘭大人,荒廢朝政,貪圖淫樂之名已經傳遍整個京都,也已經驚動了父皇,皇祖母有意讓二皇姐和傅大學士一同處理朝政。”
說完,顧鸢皺着秀眉,憂心的看着顧卿雲。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一旦朝政大事,落到二皇姐的手裏,皇長姐想要奪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平西王和丞相大人,都能夠遇難成祥,平安歸來。
可平西王已死的消息,已無人不知。而丞相大人和太史大人,卻又生死未蔔。顧卿雲的身邊除了莊耀宇和素和神醫,便無可用之人。
那越國七皇子,如今還病卧在榻,且又是和親而來,從身份上來說,雖是正夫之一,卻也幫不上什麽實事。
顧鸢這個時候,很是爲顧卿雲擔憂。
然而,身爲當事人的顧卿雲,卻像是沒事的人一樣,對顧鸢所言,絲毫不起半分波瀾。仿佛,顧鸢所言之事,與她沒有半分的關系。
“鸢兒,你帶八弟去照顧父皇。”說罷,站起身子,深凝着顧鸢道:“傳本宮命令,隻要本宮還是皇長公主皇太女的一天,便有資格繼接朝政,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擾父皇。”
正說着,一襲白袍如雪的素和淵,迎風而來,繡着白色曼陀羅的寬大衣袍,迎風鼓動,青絲如墨,風中飛揚,如神似魔的容顔,被一層金色的光芒籠罩,豈止一個驚歎,恍惚間,令人窒息。
幾日不見,他似乎更加的俊美如畫。
顧卿雲此時此刻,卻無心欣賞他的絕色,看着他的瞳孔冷漠而疏離。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在和耀宇歡愛前,素和淵在她的身上動了手腳。
她也不難猜出來,他想催熟她體内的蠱毒。
她不後悔把自己交給耀宇。
可是她明白,一直想方解除,冰封她體内蠱毒的毒和淵,爲什麽反常的催熟她體内的蠱蟲。
心中疑問歸一疑問,但也不是此刻尋求答案的時候,她看着他道:“走吧。”
素和淵深深的看了一眼冷漠平靜的顧卿雲,抿了抿好看的唇,沉默的跟了上去。
顧鸢見顧卿雲和素和淵要走,秀眉一凝,連忙上前道:“長姐,你這是要去哪裏?”
“救人。”顧卿雲言簡易赅。這下可把顧鸢給急壞了,趕緊攔住她:“長姐,萬萬不可。我知道你擔心太史大人和丞相大人的安危。,皇祖母已經派了戰天朗去破陣。就是想要保住戰天朗,讓戰天郎不受戰家牽連。如今,你縱然去了也無濟于事。還會落得無視皇太後,以下犯上的罪名,也會讓皇祖母更有理由,讓二皇姐把持朝政,走,跟我去見皇祖母。”
語畢,顧鸢拉着顧卿雲,便朝皇太後的宮殿方向走去。
顧卿雲知道顧鸢是擔心她,爲了她考慮。
可是,範安南和公儀灏的人身安全,她必需要自己救,别人,她信不過,尤其是顧如沁和皇太後的人。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戰天朗。
天知道,戰天朗多想殺了她,讓公儀灏和範安南都給她陪葬。
她輕輕的拂掉顧鸢的手,看着她道:“鸢兒,皇祖母那邊我去不去,結果都不會變。但是,丞相大人那邊結果便不同。儲君之位,我可以不要。但我的夫君,一個也不能少。”
說罷,不在給顧鸢勸說的機會,便朝宮外急行而去。
顧鸢還沒反映過來,就看到顧卿雲身行如影,轉瞬消失在視線裏。
漸漸的,她嘴角勾畫出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眯起如水般的美眸,望着顧卿雲消失的方向,低聲呢喃了一句:儲君之位可以不要。夫君一個也不能少?
呵呵,果然成不了大事。
就算沒了記憶,重活一回,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蠢。
“皇姐。皇姐……”看到自家皇姐,望着長姐離去的方向發着呆,顧以澈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拽着她的衣袖,急聲道:“長姐瘋了,她連儲君之位都不想要了。快,我們快去追她回來。”
說着,拖着顧鸢的袖子。
顧鸢回神,低頭看着顧以澈,眼光轉而已是一片無奈與憂心:“長姐做的決定,誰又能改變得了?既然長姐這選擇去救太史大人和丞相大人,我們隻好聽從她的指示,澈兒,你去照顧父皇,記得,隻字不能向父皇提起。我去回禀皇祖母,絆住皇祖母,盡量拖延時間,不讓皇祖母去見父皇。”
顧以澈咬了咬嘴,看了一眼顧卿雲離去的方向,歎了一口氣,點頭道:“也好。本皇子去守護父皇,沒人敢對本皇子怎樣。”
…………
顧卿雲抓住素和淵的手,禦起風系異能,轉眼出了皇宮,朝南城直奔而去。
這是顧卿雲除了莊耀宇和範安南,趙儒軒外,再一次在他人面前顯露自己的異能。
但情勢所迫,顧卿雲也顧不得其他。
素和淵雖知顧卿雲深藏不露,武功詭谲,變幻多測,可卻也沒有這麽直觀的看到她施展武功。
這武功的路數,他從未見過。
但卻知道,這武功絕非尋常的武功。
南城
禁衛軍一批又一批的鎮守玄武大街,任何人不得靠近。
顧卿雲帶着素和淵到玄武街時,阿珂第一時間迎了上來:“卑職見過長公主。素和大人。”
他的聲音不高,但在安靜的詭異的玄武大道,卻顯的異常響亮。
道路兩旁的禁衛軍,立刻恭敬的跪在地上,叩拜。
叩拜聲此起彼伏,驚動了巷子裏的戰天朗。
戰家起兵謀反,戰天朗做爲戰家的嫡長子,自然逃不了幹系。公儀灏不日前,傳令将戰天朗抓捕進京,打入天牢,等候發落。
皇太後爲了保住戰天朗,便命人放了戰天朗,由戰天朗來破陣。戰家世代武将,熟讀兵書,作戰陣法,懂得奇門遁甲,此乃正是大好機會。
哪怕,他殺了公儀灏和範安南,再破了陣法,也算是立功一件。
陣法裏面的情況危機,就算被人懷疑他,但也不會有人月證據。
這也是救他戰家,唯一的機會。
可哪知道,皇祖母,竟然沒有絆住顧卿雲,竟讓她趕了過來。
想到這裏,戰天朗臉色一變,隻當沒有聽到顧卿雲來的通傳聲,一頭紮入陣法。
顧卿雲和素和淵拐到巷子口,便看到戰天朗的身影消失在巷子裏,瞳孔一縮,她扭頭看向素和淵道:“看看這是什麽陣法,我要你在最快的時間内破陣。”
語畢,身行如箭,朝戰天朗消失的地方縱身而入。
素和淵想要抓住她,伸出的手,卻隻抓到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