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随着父皇,第一次出席公儀世家斷承家主的大任典禮上看到這個男人。她的心,就再也裝不下任何男人。
自從五年前,他奉命入朝爲官,她便請旨讓他成爲她的伴讀。
雖然隻有短短的三個月時間。
可那三個月光陰,卻是她這一生之中渡過最美的年華。
她愛他。他也隻能是她的男人。
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他。
解除他身上的詛咒。
他們便能完完整整的在一起。
“灏,待那一天到來,你會是我唯一的夫君。哪怕你要這天下,我都給你。”再度撲到他懷中,緊緊的摟住他的腰身,軟語溫香:“我隻要你一個人。隻要你活下來。隻要你能陪在我身邊,我可以什麽都不要。”
公儀灏對她如此深情不移的美人計,絲毫沒有半分動容,俊逸的容顔沒有表情,聲音森冷的宛如來自地下三千英尺:“我答應過二公主的事情,就一定的會做到。但,如果二公主還想要坐上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最好安份守已,打亂我的計劃不打緊。若是惹得皇上不高興,一道聖旨下來,把二公主趕出京城,到那個時候,就連皇太後也幫不了你。”
是的。
今非昔比。
戰家叛亂一事,皇太後,德妃想要安穩在後宮渡日的辦法,就是要獨善其身。
否則,都要置身于危難。
這個時候,就算皇上把顧如沁給趕出京城。
皇太後和德妃都沒有說話的權力。
顧如沁自然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生事。
否則,戰天朗在京郊大營,恐怕兇多吉少。
而她的處境,也很危險。
從公儀灏的懷裏出來,她狠狠的咬了咬柔軟的紅唇,擡起泛起秋波的水眸望着公儀灏,軟着嗓子道:“灏,戰家是名将之後,百年忠臣,是斷然不會做出叛亂謀反的事情。這件事情一定是皇叔在背後搞鬼。想要借機鏟除戰家的勢力,伺機掌控所有的兵權。如今,父皇病危,皇叔若隻手遮天,定然會謀反篡位。”
顧如沁不相信,戰家會真的謀反。
畢竟,那不僅僅是皇太後和母後的娘家。也是她的夫家。
是以,她認定了是淳安王從中作梗,想要鏟除戰家。
而戰家能不能逃過一劫的希望,就在公儀灏的身上。
父皇把這件事情交給他和淳安王處理。
隻要他願意,一定能救戰家脫險。
是以,她除了派人劫殺平西王司馬睿外。
便是暗中通知戰家,千萬不能因此而亂了陣腳,想要反擊。否則,就一定會被按上叛亂之罪。
因此,她一直想找機會同公儀灏暗中見面。
卻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機會。
這次,公儀灏來見她,雖然來的目地讓她很是痛心。
但,既然公儀灏說他的心從未改變。
那麽就說明,他心裏有她。
一定會幫她。
然而,公儀灏對戰家叛亂一事,卻隻字不回應。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顧如沁不甘心,但也知道,他此次前來的目地。
她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細頸瓶,遞到她的面前道:“我知道你是爲了解藥而來。她的性命是用來續你的命。我怎麽會讓她死。”
她隻是想要折磨死顧卿雲。
哪會輕易讓顧卿雲死。
蛇蠱和血咒的發作,會讓中了毒的顧卿雲,吐幹淨身上最後一滴血,受盡痛苦和折磨才會斷氣。
而這期間,需要三天三夜的時間。
她知道,素和淵去了一趟苗疆,在苗疆待了半年的時間,對蠱毒有所研究。
他會想盡辦法去救顧卿雲,是以,不會擔心顧卿雲就此死了。
隻是令她沒有料到的是,區區一個蠱毒,竟讓閻殿的閻王出面來向她讨解藥。
如今,公儀灏也因此而來。
她心中怒火騰飛,面上不露聲色:“我并沒有對她下毒手。你要相信我。是她在與七皇子親密的時候,才會落得如此。當真與我無關。這瓶子裏是解藥你拿去給她服下,不出兩個時辰就能解了她體内的蠱毒。”
公儀灏眸光閃了閃,接過她手裏的瓶子,轉身便要走。
卻被顧如沁從身後摟住了後腰,把頭貼在她的後背:“灏,現在能救戰家的人隻有你了。你會幫我,會幫父皇守住大隋的天下,對不對?”
公儀灏握着她的手臂,把她緊摟自己的胳膊拿開,頭也不回的抛下一句話:“有本官在的一天,斷然不會讓淳安王奪走帝位。”
抛下這麽一句話,他便揚長而去。
即沒有說不幫戰家,也沒有說幫助戰家脫難。
然而,在顧如沁聽來,便以爲公儀灏已經答應了她。
公儀灏回到南苑,顧卿雲已經虛脫的昏睡過去,素和淵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補藥正在喂給她喝。
他走到床榻前,看成着昏睡的小女子,便把視線落在了素和淵的身上,“她怎麽樣?體内的蛇蠱可有解?”
素和淵喂完最後一勺的藥,拿着帕子擦拭幹淨小女子嘴角的藥汁,放下碗,給小女子掖了掖被角,放下床前的幔帳,“她現在太虛弱,需要好好休養。有什麽話,我們出去說。”
公儀灏随着素和淵一同出了内殿,吩咐人守在殿外,随時觀察顧卿雲,以免,體内未清理幹淨的蛇蠱作怪。
出了大殿,走到偏殿獨立起來的實驗室,素和淵入下手裏的碗,沒有擡頭看向公儀灏,便道:“還有幾日,便是你同他的大婚之日。你可有做好決定?”
說到最後,他才轉身,凝着公儀灏。
公儀灏性感的削薄的唇微抿成一條直線,弧度微揚,“你應該,不止給我一個人。”
公儀灏風輕雲淡的瞟了一眼素和淵,眼底的意味很深很濃,将素和淵的用意看的透澈。
素和淵也絲毫不隐瞞,“當然,你不是她唯一的夫君。”
素和淵冷漠的看着他:“月圓之夜,是她蠱毒發作之日,一味的壓制而無法釋放,隻會令她陷入瘋狂。而那日,便是你同她的大喜之日。如果,你并不打算救她。我想有人願意救她。”
公儀灏瞳孔驟然一縮,眼底劃過一絲冷意,“誰?”
素和淵清冷的勾唇:“除了你,便是他。”
“閻王?”
其實無需素和淵說,公儀灏心裏也已經了然。
可他不相信,傳聞中殺人如麻的閻王,會真的對一個女人動心。
在他看來,那個男人也不過是因爲靈族寶鑒,因爲交易,才接近顧卿雲,在顧卿雲的面前,演得一手好戲。
他難以置信嗜血殘暴的閻王,會因爲一個女人,而将自己的安危,置身于危難當中。
如果真是這般。
那麽,顧卿雲就會成爲他的軟肋。
一個殺手,一旦有了軟肋,必将不得善終。
“沒錯。他如果真的對長公主動了情,斷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她痛苦,受盡煎熬和折磨。”素和淵眯起寒眸,凝睇着公儀灏,“你敢和他賭嗎?”
公儀灏俊臉風華,依舊清雅聖潔,娉婷如蓮,絲毫不露出半分心思,“拭目以待。”
顧卿雲體内的蛇蠱清除了八九分,渡過了生命危險期。
但,越嵇風卻仍然處于危難之中,容不得時間拖延。
在公儀灏守在顧卿雲榻前的時候,素和淵拿着練好的解藥來到昏睡的越嵇風榻前。
越嵇風的寝殿一進來,迎面就是一陣寒意,溫渡很低,放眼一掃,四處的擺放着冰塊。
就連越嵇風睡的床下都鋪滿了砸碎的碎冰沫。
想來,是因爲越嵇風體内的蛇蠱有作怪的迹象,這些下人們才會如此的做。
越嵇風的侍衛的仆人,看到素和淵來了,連忙焦急道:“素和大人你終于來了,請你救救我家七皇子。從今兒早上起,七皇子的肚子鼓鼓的就像一個球一樣,能看到肚子裏面有蛇在蠕動,鼻子和耳朵裏面時不時會爬出幾條小蛇。”
說着,隻聽昏睡的越嵇風,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那奴才當即變了臉,朝素和淵求道:“奴才幾翻們去求見素和大人,卻聽下人說,大人正在研究解藥,便不敢在打擾。可七皇子的身子太過虛弱,奴才不敢帶七皇子去寒窖。就吩咐人取了些冰塊來,鋪在主子的身下,讓這内殿冰冷一點。興許會好些。素和神醫,救你快救救我家主子。”
素和淵點了點頭,吩咐人去取水來。
然後,捏着越嵇風的嘴,把解藥喂到越嵇風的嘴裏,讓給他服水。
解藥入嚨之後,素和淵跟下人道:“撤去殿内的冰塊。擡幾個炭盆進來。”
下面的人一聽,立即照做。
很快,整個殿内的寒意驅散暖了起來。
越嵇風的身體也漸漸有了溫度,素和淵這才解開他的睡穴,把他的身子扶起來坐在床上,盤坐在他的身後,運功至他的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