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因爲她被擄走,驚動了宮裏的禁衛軍。
顧卿雲回頭看了一眼樹林,阿塵不在裏面,如果禁衛軍發現了她,一定會找到林子裏面去。
想了想,她心念一動,身随風動,很快回到東宮的竹林。
然後,擡起手掌,一掌擊在自己的右肩,一陣鑽心的疼痛,讓她臉色頃刻間煞白,嘴角溢出一絲血線。
聽到遠處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她擡頭望去,有東宮的守衛朝竹林搜尋來,遠處有火光跳躍。
她在竹林的入口,雙眼一閉,倒了下去。
“竹林有動勁,快,過去瞧瞧。”
發現竹林有黑影閃過,守衛立刻舉着火把,戒備的朝竹林靠近。
當發現躺在地上,不醒人世的人是顧卿雲時,幾個侍衛神色一喜,“是長公主,快去禀報梅蘭大人,長公主找到了。”
立刻有一個人,匆忙折回禀報。
另外幾個守衛,連忙把顧卿雲從地上扶起來,探她的鼻息。
其中一人道:“長公主還有氣息,快,把長公主送去素和神醫那裏救治。”
當素和淵看到守衛架到面前的顧卿雲,面如死灰,嘴角溢血時,面色如霜,清寒的眼眸深處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立刻把她的身子,從守衛的手中接過來,遣退所有的人,抱到床上躺下。
莊耀宇得到消息後,就匆忙趕來,“她怎麽樣?受的重不重?”
素和淵給顧卿雲檢查了一翻,确定她的身上沒額外傷,隻有輕微的内傷,傷勢并不緻命,提着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脫離生命危險。隻是心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素和淵望了一眼莊耀宇,淡漠的道:“我先給她開幾副藥,讓她泡個藥浴療傷,明天應該能夠醒來。”
說罷,公儀灏便下去準備。
莊耀宇坐床榻邊緣,握住顧卿雲的手,凝着她蒼白的臉龐,勾人的桃花眸裏閃過一絲心疼,他才離開她不到一個時辰,怎麽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雲兒,你千萬不要有事。”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的上,擔憂的望着她。
從守衛嘴裏得知顧卿雲已經找回的範安南,急急趕回來,便看到莊耀宇守在床榻邊緣,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顧卿雲。
範安南幾步上前幽深的褐色眸子眯了眯,語氣冷漠的問:“她怎麽樣?”
仿佛,像是在問今兒白菜多少錢一斤一樣,冷漠平淡,絲毫沒有分毫的擔憂成份。
莊耀宇回頭看了一眼範安南,眸光閃過一絲腥紅,他掩飾的很好,旁人無從察覺。
斂回眸光落在顧卿雲的身上,語氣低沉道:“素和淵在醫治,沒有生命危險。”
“丞相大人和平西王呢?”整個寝殿和院子裏面都沒有他們兩人的身影,範安南在一旁的桌子前坐了下來,望着床榻上昏迷的小女子,下巴緊繃着,眼神如水般絞着她:“可有查出來,是什麽人做的?”
莊耀宇的眉頭蹙的更深,把顧卿雲的手放到被子下面,伸出手指,輕柔的挑雲她額頭有些淩亂的墨發,聲音森冷的宛如來自于地下:“或許丞相大人最爲清楚。”
範安南瞳孔一縮,瞳孔攏聚的冷光,恍若一把寒刃,他站起身子,“你守在這裏,也就不需要我了。”
語罷,沒有再停留片刻,範安南就起身離去。
範安南前腳離開,公儀灏和平西王,陸續趕了回來。
見到公儀灏匆忙的朝床榻走來,耀宇眼中的寒意更勝幾分,立刻擋在公儀灏的面前,阻止公儀灏接近顧卿雲。
公儀灏素來溫雅,波瀾不驚的黑眼,終于卷起了吞噬人心風暴,“讓開。”
莊耀宇氣勢不輸他,沒有半分讓開的意思,眯起的眸子深處暗湧着詭谲的寒光,“你說她被人擄出了宮,爲何守衛們是在竹林找到生死未蔔的她?如果,不是守衛及時發現她,她現在可能連命都沒有了。公儀灏,這就你給她的保護?讓她在你的手上被擄走?”
公儀灏眸色一沉再沉,不願意多做解釋,“讓開。”
見莊耀宇和公儀灏的氣勢不對,有殺氣在兩人之間彌漫,司馬睿皺着眉頭,面無表情的掃視了兩人一眼:“雲兒在昏迷,你們兩個人要打,就出去打,别在這裏打擾她。”
咳咳……
一陣痛苦的咳嗽聲,絲絲濁血順着她的嘴角流了出來,順着嘴角蜿蜒而下。
“雲兒。”司馬睿身形一閃,來到床榻前,看到她的嘴角在溢血,峻臉一沉,一邊呼喚着素和淵,一邊給她擦嘴溢出來的鮮血。
莊耀宇和公儀灏兩人見狀,立刻斂回身上的氣息,圍到床榻邊緣,“雲兒,你醒了。”
顧卿雲悠悠轉醒,疲憊的掀開眼皮,視線裏出現三張擔心的姿色千秋的俊臉。
她咳了一聲,喘了口氣,望着他們三人:“你們,你們怎麽都在這裏。”
司馬睿擦去她嘴角的鮮血,皺着英挺不凡的劍眉問她:“你受了内傷。不要動彈。”
“内傷?”顧卿雲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神色也發陷入沉思:“我,我怎麽會受内傷?我不是……不是……”
話沒說完,她臉上就露出一副疼痛的樣子,擡起手來揉了揉頭:“頭好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見她這般,莊耀宇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按着她的腦袋,心疼的看着她道:“你被人擄走了,幸好找到了你,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你可看清楚,是什麽人擄了你?”
“我被人擄走了?”顧卿雲大吃一驚,擰眉沉思一瞬,搖頭:“我不知道,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聽她這麽說,公儀灏眸光微微一閃,視張在她的脖子上掃過,那條血痕已經消失,她脖子上完好無傷。
好看的眉越皺越深,公儀灏的眸光也越發的幽深,“想不起來,就先别想,先把傷養好。否則,無法出席明日的藝考。”
顧卿雲擡起眼眸睨了一眼公儀灏,點了點頭。
準備好藥材的素和淵出了藥池,便見衆人都在,徑直走到床前,把床上的小女子抱起來,朝藥池走去。
走到藥池的門口時,停下步子,沒有回頭,語無溫度感情的道:“我這院子,不喜歡這麽熱鬧。”
言下之意,他們見到顧卿雲沒事,都可以走了,不需要再留在他的院子。
公儀灏看着顧卿雲道:“你在此處好好的休養,明兒早上,我會來接你。”
語畢,便離開了院子。
莊耀宇出了院子,卻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院子外面,望着藥池的方向。
司馬睿見公儀灏和莊耀宇一前一後的離開,他沒有走,随後跟着素和淵進了藥池。
素和淵沒料到他竟然沒有走,反而跟着自己進了藥池,眉宇沁出滲人的寒氣,“你進來做什麽?”
司馬睿坐在一旁,雙臂環胸,也不回答素和淵,而是眯着曜般的黑眸凝着顧卿雲。
顧卿雲被他的目光,睨的有些背脊發寒,心裏有一股不詳的預感,該不會是這個男人發現了什麽吧。
好在,素和淵這個時候,已經把她從懷裏放了下來:“把衣服脫了,下藥池。”
顧卿雲代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衫,又把眸光落在兩個男人身上:“你們兩出去。”
素和淵掀起眼眸看了她一眼,轉身,出了藥池。
司馬銳不但沒有走,反而朝藥池走來。
顧卿雲眸色微沉,“司馬睿,你幹什麽?”
司馬睿走到她面前,眯起如隼鷹般的利眸盯着她:“你最好,給本王一個解釋,那個人究竟是誰。”
顧卿雲心裏“咯噔”一下,他果然看出來了。誠是如此,她依舊裝傻,“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司馬睿黑眸裏的利光陡然一厲,大掌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迎視着自己,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知道本王在問誰。”
顧卿雲扭開,掙脫掉他的大掌,皺眉道:“司馬睿,你到底想說……”
“什麽”兩字,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聲落水的撲通聲替代。
顧卿雲的身子,毫無預兆的被司馬睿推下了藥池。
顧卿雲毫無防備,又被嗆了幾口藥湯,苦的她嘔心,遊走到池邊,一邊抹去臉上的藥湯,一邊吐着嘴裏的藥湯,瞪着司馬睿喘息道:“司馬睿,你瘋了?”
司馬睿眯起的眼眸深處燃着一點即爆的火花,若不是看她有傷在身,真恨不得把她從藥池裏面提出來,狠狠的教訓一頓。
爲了那個人自身。
到底是那個人太重要,還是她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以她的力量,一般人又豈能輕易傷得了她?
她當他是傻子嗎?
他會看不出來?
見司馬睿站在一旁冷冷的盯着自己,眉宇間隐透着殺氣,顧卿雲被他這副模樣怔住了。
“我真的不知道,擄走我的人是誰。我隻記得,我明明和公儀灏在寝殿,讨論明日的藝考。可等我醒來,就看到你們了。”
阿塵的身份,連她自己都沒有弄清楚。
她又怎麽能輕易對司馬睿說……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