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儒軒一點也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平西王一定會找機會和他分開,從山路趕回帝都。
“距離諸君選舉的日子,近在眼前,她若沒有趕回去,當是錯過選舉大會,試爲放棄争奪的權力。”坐在窗子前,趙儒軒望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噙着一絲似笑非笑的笑意,“備馬,回國。”
她爲諸君大會趕回帝京,他也該做些什麽。
跪在面前的暗衛,神色微變,道:“主子,靜王爺的人,現在就在城中,我們現在動身,隻怕會引起靜王爺的人察覺,如今,霍城雖是平定了奴隸暴亂,可據消息傳來,靜王爺就在霍城。我們回國,要經過霍城,屬下擔心……”
那暗衛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儒軒擡掌打斷,“皇叔這是在霍城堵本太子回國的道,既然如此,本太子也不妨會會他。你下去準備,今夜就趕往霍城。”
霍城在隋國和趙國的邊境,他們要回趙國,就必需要經過霍城。”
是以,這次他不得不在霍城和靜王爺面對面的較量。
如此一來,靜王的人的注意力落到身上,顧卿雲他們回帝京一路上也會太平。
不知是因爲趙儒軒吸引走靜王爺的人,還是因爲司馬睿的人在後面斷後處理痕迹處理的好,這一路走來,沒有出現什麽狀況,還算太平。
汗血寶馬日行千裏,夜行八百裏,盡管二天三夜不停歇的趕路,顧卿雲和司馬睿,趕回帝京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
她來不及換衣服,就讓司馬睿帶着她趕往皇陵。
到達皇陵的時候,來到長孫皇後的墓碑前,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沒承想,長孫皇後的墓前還有火光,遠遠的看到一個人影,靠在墓碑面前,手裏提着酒在喝。
顧卿雲心裏疑惑,這個時間隋帝早該回去了,靠在墓碑前的人會是誰。
他和司馬睿兩人相視一眼,朝墓碑走近。
蓦地,司馬睿突然轉身,一把拉住顧卿雲的手胳膊,把她護到身後,朝身後追殺來的黑衣人看去,跟身後的顧卿雲道:“看來這些人早就埋伏在皇陵外,就等着你我出現。”
顧卿雲眼底閃過一絲冷芒:“我不會讓任何人,髒了我母後的墓。”
從司馬睿的身後走出來,手掌一擡,一團紫色的光球在掌心。
可還沒有等她出手,一批不知明的人,忽然從身後四方出現,朝追殺來的黑衣死士殺去。
顧卿雲和司馬睿心中一疑,都很清楚,這不是司馬睿的人,司馬睿的人還沒追上來。
一個男子出現在顧卿雲的面前,表現的還算恭敬:“長公主,這裏交給我們了。您放心給長孫皇後上香。”
說罷,他大掌一揮道:“留活口。”
顧卿雲怔了怔,她沒有見過這個人,扭頭看向司馬睿,司馬睿的神色有些沉重,不知在思索什麽,發現她的目光是,跟她道:“既然有人處理,走吧。”
聽司馬睿這麽說,顧卿雲也沒有多想,回身繼續朝長孫皇後的墓走去。
“诶,剛才那個人呢?”
前一瞬,還坐在墓碑前的那道黑影,突然間沒了身影,顧卿雲四下環顧了一眼,也沒有尋找那人的身影。
司馬睿抿着雙唇,眯着眸子望着之前坐着黑影的地方,若有所思道:“興許是長孫皇後生前的好友,一祭拜她。不想被人瞧見,走吧。”
除了這個解釋,顧卿雲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釋。
來到長孫皇後的墓前,果然,墓前還有沒有燒燼的元寶,墓台上面擺放着珍馐美味,每樣都有兩份。
而其實幾份同樣的水果,菜肴和鮮花,被擺到了一旁,那鮮花經過太陽日曬有些奄。
而正擺在墓台上的鮮花,卻是新鮮的,可見,不及前剛放上去,沒有白裏放上去的鮮看上起無精打彩。
想來,是剛才那個黑影帶來的。
那個黑影一定是長孫皇後很要好的朋友,或是很重要的人,竟都知道她喜歡吃什麽又喜歡什麽花。
否則,帶來的東西,不會有部份和她父皇祭拜全長皇孫帶來的供品一樣。
“司馬睿,不要驚動守皇陵的人,取些香來。”她們是潛入皇陵的,沒有驚動守皇院的人。
司馬睿應聲離去,顧卿雲走向墓地後方,環顧四周。
能夠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進入墓地的人,不是武功不凡,就是墓地的人,都認識他。
隐藏青松樹後方的黑影,看着顧卿雲在墓碑四周轉一圈,朝的方向走來,一顆幾欲昏醉的心,“咯噔”一下清楚,瞪大雙眼,盯着顧卿雲越走越近的身影。
清輝滿地,顧卿雲的臉上渡上一層柔和的光芒,顯的缥缈不實。
那道黑影望着她,一時間看傻了眼,有些失神。
就連手裏的酒壺歪了,壺口的柱子掉了,倒出了一泓酒液,都揮然不知。
直到酒香灌入他的鼻腔,他才恍然回神,立刻捂住酒壺口。
然而,已經太遲,顧卿雲已經聞散發在空氣裏面的酒味,視線落在墓碑後方的那顆青松上,腳下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那顆青松走去。
那黑影見她走來,一顆心提的越來越高。
眼看,顧卿雲走到了青松前,黑影正準備離開。
忽然聽到顧卿雲說了一句“謝謝”
黑影一怔,望着她道完謝後,轉身離去。
司馬睿拿着香回來時,看到顧卿雲從墓碑後方走來,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怎麽了?”
顧卿雲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打鬥,接過司馬睿遞上來的香點燃,朝長孫皇後的墓碑拜了三下,跪在地上,插上手中的香,看着墓碑上雕刻着大隋長孫皇後,長孫禹君的名諱。
“母後,雲兒來看你了。如今的雲兒今非昔比,再也不會任人欺淩。”雖這個靈魂不是長孫皇後的女兒,這副肉體,流着的血液,依然是長孫皇後的血液,她奉她爲自己的親母後,“母後,雲兒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了,母後泉下有知,不必再爲雲兒擔心。雲兒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雲兒了。母後放心,雲兒一定會替母後報仇,讓那些傷害母妃,害死母妃的人,血債血償。”
在百曉樓,她不僅看了自己的姿料,還讓閣主把她長孫皇後的消息也調出來交給她。
長孫皇後的資料記載着,長孫皇後生前的光輝事迹,可謂是個奇女子。其中還包括長孫皇後的死因。
外界都道長孫皇後,是因爲生她而死。
是她克死了長孫皇後。
沒有人知道,長孫皇後的死,是因爲産婆受了皇太後的指令在生她的時候下了刀子,一屍兩命。
豈料,最終她命硬活了下來,長孫皇後卻因爲難産死在了鳳阙宮。
她的命是保住了,可終是逃不過厄運,被德妃下了蠱毒。
她想,若不是原主裝瘋賣傻的活下來,不知死過多少回。
顧卿雲在長孫皇後的墓前,直到天色泛起灰白,才潛出皇陵。
離開前,意味深長的,朝不遠處的青松望了一眼。
回到帝京,城門已開。
顧卿雲和司馬睿分開後,潛入皇宮,并沒有回東宮,而是直接去了鳳阙宮。
鳳阙宮是長孫皇後的宮殿,自長孫皇後薨逝後,就空置下來。隋帝經常在夜裏來鳳阙宮。
昨兒是長孫皇後的忌日,隋帝肯定會在鳳阙宮坐到天亮。
果然,顧卿雲潛入鳳阙宮,就聞到滿殿的酒味,隋帝坐在空曠冷清的大殿裏的台階上,身旁擺放着幾壇酒,顯然已經喝醉,歪着頭靠在玉石柱上。
顧卿雲快步走到隋帝面前,搖晃着他的身子,“父皇,父皇,你醒醒。”
被搖晃的隋帝,睜開醉熏熏的雙眼,滿眼的愁緒和哀痛,看着眼前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君兒,君兒你回來了嗎?”
聽他一言,想來是把自己認作是母後,顧卿雲道:“父皇,你喝醉了。”
隋帝醉的神智模糊,看着眼前的顧卿雲,以爲自己在做夢,夢裏面心愛的女人回來了,她在怨恨他,曾恨他。
“君兒。”他握着顧卿雲的手,通紅的雙眼中含着自責愧疚的淚花,“朕錯了,君兒,是朕對不起你,朕不該,耍手段,把你從他身邊搶到自己身邊。是朕害死了你……”
顧卿雲秀眉微微蹙了起來,父皇口中的他,會是皇叔嗎?
她曾在長孫皇後的資料裏面,看到了皇叔的名字,記載着長孫皇後,在未入宮爲皇後前,一場邊遠的城鎮的瘟疫襲城中與已經是大将軍的淳安王相識。後與去救治瘟疫災難的隋帝相識,後來三人成了朋友。
可見,長孫皇後是先認識了淳安王,經過淳安王才認識了現在的隋帝。
顧卿雲如今聽隋帝醉酒下的話,不免讓她揣測隋帝口中的“他”可能就是淳安王。
“父皇,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他醉成這個樣子,早朝恐是沒法上了,“孝仁公公。”
她朝殿外喊道。
剛才潛進來的時候,看到孝仁公公在外面候着。
果然,她這一喊,孝公公怔了一瞬,以爲自己聽了幻覺,仔細一聽,确實是從内殿傳來的,連忙進殿,“長公主,你怎麽在……皇上,皇上這……”
“父皇醉了,他身體不好,又喝酒,先扶他回去休息。”顧卿雲打斷他的話道。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