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讓她爲之不解的是,缙城是距離帝京最近的城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缙城的繁華僅于帝京,守衛自然不會松懈。
那麽,奴隸又是如何湧入皇城的?
如果說,城面沒有人與奴隸勾結,或者是與幕後人勾結,她斷然不會相信。
沐浴後,顧卿雲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讓秋白退了下去。
公儀灏立刻讓人傳來了飯菜。
知府吳啓民吳大人,缙城刺史劉大人,紛紛跪在院子外面,等候顧卿雲召見。
顧卿雲摒退了所有的下人,隻留下她和公儀灏兩個人,方才尋及他奴隸一事:“缙城不僅有護城守衛,還有城外的官防兵,如果沒有人理應外合,奴隸想要闖入缙城,占領缙城,是件難于登天的事情。對此,你調查出什麽結果?”
聽聞她此言,公儀灏神色微怔,清淵的眼眸閃過一詫異。
他沒有沒料到,她在政治上會如此敏感,這麽快就看出其中的貓膩。
“确實如你所言。”公儀灏執起面前的杯盞,綴飲了一口,潤濕了唇瓣,睨着顧卿雲道:“你不該來的。”
缙城的奴隸是鏟除了,可依舊伏蟄着危機。
如果此行,他并沒有帶京郊大營的一千人,而是隻身一人來到缙城,他現在不但屠殺不了那些奴隸,還會危險重重。
今天晚上,是個危險的晚上。
刺史劉大人和知府手下的人,不會讓他和顧卿雲活着離開缙城。
他今天晚上,本已經暗中部署好。
隻是沒有料到,顧卿雲會突然來。
“我不會防礙你。”顧卿雲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準備夾菜吃,蓦地,臉色一變。
警報拉響。
智能醫療包,發出一陣滴滴的聲音的警報聲。
“怎麽了?”發現顧卿雲的臉色變了,雙眼盯着眼前的菜肴,公儀灏道:“這些飯菜,都已經檢查過,沒有毒。”
說着,他取出一根銀針,插入顧卿雲面前的菜肴裏,拿出來迎光打量,确實沒有變色。
顧卿雲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了,眉宇幾乎擰成了一團,眼底也摻雜着太多的情緒。
蓦地,她的視線落在面前的碗筷之上,像是想到了什麽。
她立刻,取來公儀灏面前的茶水,把手裏的筷子放到茶水裏涮了涮,然後,端起杯子裏的茶水,倒在地上。
頓時,地面像是潑了硫酸一樣,滋滋作響,冒出一陣青煙。
看到這一幕,公儀灏的眸色沉了幾分,閃過一絲腥紅的殺氣,“是我疏忽了。”
竟不想下毒之人,竟把毒現在碗筷之上。
如此一來,縱然他們試菜,也試不出毒。
沾了毒的筷子和碗,都要入口。
毒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入了口。
公儀灏心裏一陣奧惱,好在顧卿雲發現的及時。
若是不幸中了毒,後果不堪設想。
他拿起面前的銀筷子和銀碗檢查,按理說,銀可試毒,若是碗筷有銀,就該早就變了色。
“這碗和筷子身,碗是銀的。隻是……”顧卿雲拿頭筷嘴到眼前,細細一看:“下毒之人擅于下毒,應該是下毒高手,筷嘴處隻有不到公分之處沾有劇毒。一但夾了茶,那毒就會滲入菜裏,吃到人嘴裏,筷嘴處的毒也就沒了,既然是後面調查,也調查不出來。”
公儀灏好看的眉緊緊的擰在一起,用的筷子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自己的碗裏,以銀針試毒,果然,銀針變了色。
回過頭來,再觀察筷子,筷子上面的毒性已經沒了。
很顯然,毒已經滲入菜中。
如此精細的把握好毒量,不多一分不少一分,難讓人發現,可見對方,确實是擅毒高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下人的通傳聲:“啓禀長公主丞相大人,刺史大人和吳知府在院外跪求面見長公主。”
顧卿雲和公儀灏心照不萱的相視一眼,嘴角勾畫出耐人尋味的弧度。
“傳。”
顧卿雲朝外喊了一聲。
很快,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着官服,見約四十五歲的男人彎着腰進了房間,匆忙的跪在顧卿雲的面前,垂首恭謹道:“缙城刺史劉中傑。(知府吳啓民)叩見長公主,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顧卿雲眯着剔透的眸子掃了一眼劉中傑和吳啓民,嘴角揚起一抹譏诮的弧度,“兩位大人,爲了保護缙城不被奴隸占領,連日來同那幫子殺人如麻的奴隸收纏,委實辛苦兩位大人了。”
嘴上說着辛苦,可她卻沒有讓兩個人起來的意思。
她不松口,刺史大人劉中傑和知府吳啓民,又豈敢站起來,也隻好繼續跪在地上。
劉中傑道:“不知長公主深夜駕臨,下官有失遠迎,還請長公主恕罪。”
顧卿雲拿起面前的筷子,夾着盤子的菜,一邊吃一邊道:“本宮來的突然,沒來得及通知兩位大人,兩位不必驚慌。本宮與丞相大人兩個用膳顯得有冷清,兩位大人也甭跪着了,起來坐下,陪本宮和丞相大人喝一杯,慶祝今夜一戰,奪回缙城。來人,給刺史大人和吳知府準備碗筷來。”
劉中傑和吳啓民一言,後背顫了顫,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眼,又見顧卿雲已經動筷子吃了,臉色微變,心裏提着一口氣也松了下來,連忙道:“下官不敢,長公主身份貴貴,下官哪敢與長公主同席而坐。”
說碰上,兩人起身站了起來。
顧卿雲瞟了他們兩人一眼,執起酒壺倒了兩杯酒,“刺史大人和知府大人,乃是守住缙城的功臣,本宮敬兩位大臣一杯。”
她執起酒脖子一仰喝了下去。
劉中傑和吳啓民見狀,老臉上的橫肉顫了顫,看到顧卿雲端到兩人面前的酒杯,有瞬間的遲疑。
一直坐在一旁的公儀灏,夾菜的動作停了下來,眉眼如水,清雅溫潤的望着兩位大人,道:“長公主賞給兩位大人的酒。兩位大人不必拘謹。”
兩位大人的視線,都落在公儀灏夾菜的筷子上,身上的神經緊繃着。
上面的人下達命令,要公儀灏有來無回,必需要取到他的首級。否則,就提他們的腦袋。
隻要長公主和公儀灏的筷子入了嘴,他們的人頭也就保住了。
反之,下一個被滿門的屠殺的人,就會是他們。
一番猶豫後,兩位大人接過顧卿雲手裏的酒,左右這酒裏沒有下毒,無礙。
“多謝長公主賞賜。”
兩位大人雙手捧盞,朝顧卿雲作了一揖,頭一仰,喝了杯盞裏的酒。
隻是,酒才入口,兩人的臉色都變了。
喝到嘴裏的液體,雖然有酒的氣味,可喝起來怪怪的,而且很苦,苦的嘔心,那是什麽東西?
“兩位大人這是怎麽了?”
見兩位大人的臉色變的甚是難看,顧卿雲眸子一眯,冷視着兩人,“你們也覺得這酒不是人喝的?”
淩厲的聲音,犀利的眼神,讓兩個大人一驚,幾乎作嘔的液體,一緊張咽下了喉嚨。
吳啓民臉色一白再白,忙不疊的道:“長公主息怒,是下官的失職,這酒,這酒定是那些不長眼的奴才取錯了,下官這就吩咐人給長公主換好酒。”
顧卿雲冷冽的瞪了兩人一眼,手掌一揮:“不必了,退下吧。本宮和丞相大人單獨待一會兒,你們退下吧。”
兩位大人覺得胃裏滾江倒海着,像是燒了一把火似的,面上卻又不能露出來,而是看着未在動筷子的公儀灏和顧卿雲道:“長公主丞相大人息怒。這酒菜若不可口,下官立刻讓人給長公主和丞相大人再做一桌子的菜送來。不知長公主和丞相大人喜歡吃什麽?”
公儀灏夾着根青菜到眼前,看向兩位心虛膽顫的大人,把菜吃了到嘴裏,揮了揮衣袍道:“不必了,這酒不行,飯菜還可以。退下……”
“砰”
公儀灏最後一個“吧”字還沒有寫說出口,就被砰地一聲打斷。
隻見前一刻還神色熠熠的顧卿雲,這一刻醉趴在飯桌上,手裏的筷子,也從她的手裏掉到了地上,發出一陣清脆聲。
“長公主,長公主?”公儀灏輕輕的推着她的身子:“這酒不能貪杯,瞧,不聽話,這會喝醉了吧。”
說罷,起身去抱顧卿雲趴倒在桌子上的身子。
可才起身,大腦一陣眩暈,身子踉跄着站不起來,又不穩的坐回凳子上,身子顫了顫,一口濁血從嘴角溢了出來,頭一歪,昏死在桌子上。
劉中傑和吳啓民兩人,見顧卿雲和公儀灏中毒昏迷,顫抖的身子終于止住,老臉慘白,顫抖着手,擦去額頭上豆大顆的汗珠,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吓,吓死我了。”知府吳啓民一邊抹汗,一邊心有餘悸的喘息道,“這可是長公主和丞相大人。”
“瞧你那點出息。”刺史劉中傑也好不到哪裏去,但在下屬面前也不也掉面子,強撐着道:“長公主如何,丞相大人又如何?現在,還不是落到我們手裏?殺人她們兩人,就是給上面的主子除去兩在絆腳石,他日主子登上那個位子,你我從龍之功,日後必入朝封候拜相。”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