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顧卿雲這個長公主,自小就癡傻,所有人都知道。
又怎麽可能會認爲,這樣一個癡傻的人,會從小就裝傻賣傻,在暗地裏自己的培養勢力?
“越公子,百曉樓不做虧本生意。此前你要長公主的消息,卻并沒有提及,長公主不爲人知的一面。而我百曉樓調查來的消息,也都交給了越公子。交易成功。”顧卿雲放下了手裏的筷子,眯着雲眸望着越嵇風,似笑非笑道:“越公子如今同我百曉樓提及長公主的另一面。這又是另一翻調查,且要花上不小的精力和物力,還有時間,金錢方便加不用說。”
越嵇風眉心一跳,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她怎麽覺得顧卿雲說這話,是在給他打預防針?
果然,下一瞬,就見顧卿雲拿着帕子,擦着手指,站了起來,睨着他道:“如果真如越公子所言,長公主并非傻,這消息的價值,翻的可不止一倍兩倍。越公子準備好一千萬黃金了嗎?”
顧卿雲睨着越嵇風越來越黑的臉,眼眸深處暗湧着難以捉捕的芒鋒。
這個消息,她一定會調查出來。
但他也想知道,越嵇風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他和原主又是什麽關系?
越嵇風聽了顧卿雲這話,差點當場吐血,一張俊逸的臉龐比吃了惡人的蒼蠅還要難看,“閣主夫人,不是在同本皇子開玩笑吧?”
百曉樓也太黑了吧。
黑了他一千兩黃金,還想再黑他一千萬兩。
别說他是皇子,他就是太子,他也拿不出來。
顧卿雲調查過,越嵇風在越國,隻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母妃早年病死冷宮,他和八公主一直依附着當朝太子生存。
這次兩國聯姻,是越嵇風主動提出,由他來大隋和親,越國皇帝大悅,賞他黃金萬兩,送往大隋和親。
他的手裏一共才一萬兩黃金,那一萬兩黃金,還是做爲聘禮。
否則,随帝又豈會,給他自由選舉公主的權力。
早把他随便賜于一人。
所以,那一萬兩黃金,對他而言。
可以主導他在大隋國的命運。
他肯拿出一千兩來買消息,足以說明,顧卿雲的消息對他來說很重要。
然而,再讓他拿出一千萬兩黃金,就是綁架他,威脅越國皇室,越國皇室甯可棄他,也不會以千萬兩黃金來交換一個即将成質子的皇子。
是以,顧卿雲這個獅子大開口,是把越嵇風的路,給賭死了。
“越公子,是知道百曉樓的規矩。你同樣可以像昨日一樣,留下一條有價值的消息。然而,留下一千金,等候消息。”顧卿雲雙手一攤開,無所謂的揚唇:“當然,越公子也可以考慮。青侍衛,給越公子安排一個房間。”
弦外之音,她有的是時間來等他考慮。他想在百曉樓住我久,考慮多久,都可以。
她不急。
可她不急,越嵇風急啊。
他到帝京的已二兩天,明天要進宮面聖。
他需要得到長公主确切的消息,方才能決定,他究竟是選擇做長公主的夫,還是選擇做二公主的夫。
這關乎,他這個不受寵的皇子,能不能翻身。
越嵇風胸腔聚積的盛怒,幾乎快要引他爆炸。
但他的忍耐力和心性,并非是那種沖動火暴型的。
他黝黑的如曜般眼眸,深邃的凝着顧卿雲,克制住内心被算計的怒意,盡量讓語調變的平靜:“談到價值,本皇子也可以給你們一個有價值的消息。”
顧卿雲挑眉:“說來聽聽。”
越嵇風道:“如今大隋國,四方八城,都因奴隸暴亂一事,而陷入危機。”越嵇風身形微微後移,靠在椅背上面,意味不明的目光,在閣主大人和顧卿雲的身上掃過,唇角上揚:“我昨日留下來的消息,相信你們也猜測到,是有人在幕後指使,想以奴隸發起暴動,攻打大隋國。那麽這個幕後指使是何人,我想,就算你百曉樓沒有興趣知道,朝廷也有興趣知道。”
越嵇風說的這一點,毋庸置疑,顧卿雲也不否認,她等的就是這個。
“如果,你所說的是真的,那确實有價值。”顧卿雲接過婢女端上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睨着越嵇風
越嵇風也沒有讓她失望,把他所知道的消息,娓娓道來。
顧卿雲聽了之後,臉色越來越陰沉,秀眉不由的皺到了一起,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居然和那個人有關。
“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暗中調查。”見顧卿雲不語,雲眸透着晦澀的暗芒,越嵇風挑眉道:“本皇子相信,隻要百曉樓把這個消息,透一點風聲給公儀丞相,丞相大人定會奉上千萬兩黃金。來買這個消息。”
顧卿雲和閣主大人心照不宣的相神一眼。
顧卿雲看着他道:“你信口說來,可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又如何讓我們相信?事關朝中大事,消息若假,後果不堪設想。”
越嵇風似有準備,手掌一揮,他身邊的一個侍衛,立刻把一個信筒遞到顧卿雲的面前。
顧卿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打開竹筒,取出裏面的信,當看到信下方的印章時,心裏大是一驚,擡頭望他,“你是怎麽得到這信的?”
越嵇風眯着黑眸,深意味一笑:“本皇子的人,有途中碰巧截到了送信的信鴿。若是兩位還不相信,大可去調查。以百曉樓無孔不入,不事不記的手段,相信很快就有眉目了。”
顧卿雲把手裏的信收了起來:“這信,我收下了。你想要的消息,隻要調查出來會派人通知你。”
越嵇風起身拂了拂衣袍,“既然如此,本皇子也不多打擾,告辭。”
顧卿雲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勾唇一笑:“越公子,記得下次來時,準備好萬兩黃金。”
越嵇風離去的步子一頓,臉色怔了怔,“多謝閣主大人提醒。本皇子會記得,也希望,百曉樓的辦事效率,能夠配得上這萬兩黃金。”
說罷,拂袖消失在百曉樓的門口。
顧卿雲回頭看向閣主大人,“我要去缙城一趟。”
閣主大人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去找公儀灏?””
顧卿雲點了點頭,把手裏的信筒塞到他的手裏,“立刻派人去證實。我要知道這信裏面是真是假。”
說罷,她轉身就去。
“去缙城的路上危險重重,且又有奴隸生事,你一個人去會有危險。”閣主大人走到她面前,道:“保護你的侍衛,去給平西王送信。你身邊沒有人,讓青彥陪你一起去,途中也好保護你。”
青彥正是青侍衛的本名,他是百曉樓的堂主,也是閣主的侍衛,武功如何,顧卿雲并不知曉。
不過,能做百曉樓的堂主,又是閣主的侍衛,此人武功必然不凡。
顧卿雲點了點頭,看向青彥道:“走吧。”
青彥朝閣主道别後,就同顧卿雲一起離開。
“等等。”眼見顧卿雲騎上馬,準備離去,閣主大人突然喚住她,幾個大步來到她的馬前,從袖子裏面拿出一個精緻的瓶子遞給他:“把這個東西拿着。”
顧卿雲心中一疑,當他拿給自己的藥,就沒有在意,擺了擺手道:“我身上有禦醫開的藥……”
沒容他把話說完,那精緻的琉璃瓶子已經塞到她的掌心。
顧卿雲隻好收下,跟他辭别,騎馬快速朝山下絕塵而去。很快,消失在閣主大人的視線裏。
缙城是帝京五百裏外的第一座城,從鹿鳴山到達缙城,最快也要到深夜。
畢竟,從百曉樓下山,最快也要一個多時辰。
果然,到了山下時,已經是接近傍晚。
一路趕往缙城,沒有休息一刻,直到子夜才到達缙城外的城外,遠遠的聞到一股濃郁刺鼻的血腥味,随風飄來。
顧卿雲臉色一變,秀眉緊蹙,好濃的血腥味。
她擡頭看向遠處的缙城,距離缙城還有十裏路,如此濃重的血腥味從缙城刮來,這得死多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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