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也怔了一瞬,以爲自己聽錯了,不确定問:“長公主,是要放了他?”
不僅他們怔住了。
就連念澤,也震驚的望着她。
顯然,他也以爲自己聽錯了。
“放了他。送出城。”丢下這句話,顧卿雲沒有再看一眼念澤,轉身離去。
念澤望着她的背影,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範安南最終看了一眼念澤,跟随顧卿雲的身後走出了水牢。
“爲什麽不殺了他。”出了水牢,範安南才看着她問道。
顧卿雲擡頭看了看頭頂的天色,沒有回答範安南的話,而是道:“今天的天氣不錯。我們去後山走走吧。”
說着,朝後山的方向走去。
範安南陪在她身邊。
陽光透直竹葉斑駁的灑在竹林,像是碎了一地的銀子,顧卿雲和範安南不僅不慢的走在竹林的小道上散步。
一路無話
四周很安靜。
隻能聽到風吹竹葉的簌簌聲,空氣裏是青澀的竹香味。
顧卿雲走着走着,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蹲在一片嫩葉新發竹子前,用手刨着地上的松軟的泥土。
範安南見她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刨着竹子邊緣的土,弄的滿手都是泥,不由的皺了皺眉,問她:“你在做什麽?”
顧卿雲沒有看他,迅速的刨土,“這個時候的春筍,最嫩最脆最好吃了。”
範安南眉心一蹙,一把抓住她滿是泥巴的手,眯着琉璃般的瞳孔,凝望着她:“你把自己的手,弄成這樣,就是爲了挖竹子下的竹筍?”
她不是在因爲念澤的事情,而失落嗎?
一轉眼,她的心情,又跟竹子下面的竹筍畫是連接,她的腦回路,是不是轉的太快了?
顧卿雲眨了眨眼,看了眼被自己刨的露出半個筍尖的春筍,又看向蹙着眉頭,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己的範安南,道:“是啊,這個時節是吃春筍的好時節。這後山這麽多,不能白白浪費了。”
說罷,抽回自己的手,又去挖。
範安南皺眉道:“想要吃,可以讓下人去做。”
顧卿雲白了她一眼:“自己挖的自己吃,意義不同感受不同。别人挖的,别人做的,終于沒有自己親力而爲,要放心的多。因爲你不用擔心,會随時被人算計。”
範安南看了她半響,在她身邊端了起來:“以後,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顧卿雲擡頭望他,“包括你嗎?”
他點了點頭:“是,包括我。”
顧卿雲笑了笑道:“好,我記住了。”
午膳是吃春筍。
桌子上面擺了一桌子的春筍,素炒,炖湯,炖肉,粉,各種吃法都有。
這些是顧卿雲花了兩個時辰做出來的。
至于味道如何。
範安南看着面前那一盤盤,被燒黑,散發着糊臭味的春筍和那一碗碗黑糊糊的湯,眉頭越皺越黑,“我們中午,就吃這個?”
顧卿雲把最後一道蒸筍擺放在範安南的面前,沖他勾唇一笑:“怎麽樣,豐盛吧。今天中午,必需吃完。”
範安南的胃,打了一個飽嗝,“可是,我不餓。”
他黑着臉說。
長這麽大,他就從沒有見過這麽可怕的黑暗料理。
光是看,他就覺得肚子疼,吃下去不會腸穿孔,也會要了他半條命。
“不行。”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菜一陣噼裏啪啦響,差點都掉地上了,範安南的眉蹙的更深了,“可是,我真的不餓。”
“這是我第一次下廚,你償償味。”顧卿雲立刻斂起愠怒,臉上堆着笑容,拿起筷子,夾了筷子的菜,喂到顧安南的嘴邊,笑道:“小南南,來,張嘴吃一口。”
範安南抿着唇,朝後傾着身子,盯着送嘴邊的菜,臉色越來越難看。
顧卿雲不依不饒,他後傾,她前俯,把他壓靠在窗子邊上,在他無路可退的時,笑靥如花的把菜喂到他嘴邊:“小南南,乖嘛,聽話,就吃一口。”
範安南雙肩一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掉落一地,“你這樣,會讓我以爲,你是在邀請我。”
她整個身子前傾到他的懷裏,他手掌自然的擡起,就可以環上他的腰身,如果,喂到嘴邊的不是那看起來好可怕黑暗料理,而她誘人的紅唇,他一定毫不猶豫的含住她,把她吞下去。
“小南南,把嘴張開,我喂你。”把他的身體抵在窗子上,顧卿雲夾着菜,進他的嘴裏塞去。
範安南連忙别開頭,“我答應教你劍術。”
聞聽此話的人,手裏的動作一滞,停了下來,望着身下的男人,“什麽?”
見顧卿雲終于停了下來,範安南松了一口氣,看着她再度道:“你不是想要學我的劍術?”
顧卿雲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而後又道:“可你不是說,你的劍術是家傳的,祖宗有規矩,不可傳給外人嗎?”
範安南趁她問話音,把她手裏的筷子奪了下來,從窗子扔了出去,扣住小女子的腰身,猛然翻身,把小女子抱坐在窗子上,朝她那兩片嬌豔欲滴的紅唇吻了上去。
顧卿雲雙眼一瞪,立刻去推他,他卻的唇已經離開她的唇,深深的凝望着她道:“你是我的妻子,便是我的人。”
顧卿雲望着他半響,蓦地,推開他,從窗子跳了出去,轉眼,消失在眼前。
範安南被他這一推,後退半步,眼睜睜的看着她翻出窗子,匆忙逃離,眉心皺的更緊。
他就這麽讓她厭惡?
就連劍法,都不學了?
就在範安南心裏,不是滋味的時候,窗外又傳來女子的急促聲:“快點,餓死本宮了。”
緊接,就見剛才落跑的小女子,匆忙雙窗子翻了進來。而在她的身後,是一批手裏端着菜肴的下人,朝内殿走來。
範安南這才反映過來,他竟然被這個小女人耍了。
“範安南,是你說的,要教我劍法。不可以反悔。”顧卿雲坐在窗子上,雙手環胸,眯着眼晴,斜視着他,一臉的得逞。
之前說過,她不會逼他教自己的劍法。
所以,隻能由他自己提出來教她。
而他的性子,想來,是不會主動提及要教他。
他隻好想個點子捉弄他,逼他自己答應。
範安南氣的橫了她一眼,轉過來,眼底溢出一絲絲笑意。
顧卿雲從窗子上跳下來,坐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把一片白嫩的春筍送到嘴裏,眉眼彎彎:“味道怎麽樣?”
範安南不理她。
顧卿雲撇了撇嘴:“小氣鬼。”
範安南瞧她撇着嘴,放下手裏的筷子,一邊嚼着嘴裏的脆甜的春嫩,一邊朝她勾了勾手指。
顧卿雲不疑有他,湊到他面前,看着他問:“怎麽……”
話才出口,小臉就被一雙大掌捧住,唇瓣一熱,一股筍香味漫入檀口。
她驟然瞪大雙眼,朝後退,卻被他扣住後腦勺,掙紮不掉,脆香的春筍,被他的舌尖,渡到她的嘴裏,封住她的雙唇,迫使她咽了下去。
臉頰騰的一下燒熱起來,跟着了一把火似的。
她臉紅的,能滴下血來,惡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這個家夥,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
放開一臉紅暈小女子,範安南舔了舔唇畔上她的味道,沖他惡意一笑:“味道怎麽樣?沒有償到,我不介意,再來一遍。”
顧卿雲知道他是故意報複自己,通紅的小臉,黑了下來,狠狠的瞪着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範安南,你……你無恥。”
她趴在一旁,吐着吃到肚子裏的筍。
範安南的心情突然特别的好:“跟你學的。”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