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雲微微蹙眉,睨了一眼悲憤交加的鍾秋亮,瞳孔縮了縮:“秋大人,這是在威脅本宮。”
鍾秋亮的膽子越來越大,竟然公然威脅她。
很好。
“您是長公主,秋亮豈敢。”鍾秋亮恨恨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但若二公主性命垂危,秋亮就是豁出這條命來,也會長公主付出代價。”
顧卿雲冷冷一笑:“秋大人,本宮會記得你的話。也等着你讓本宮付代價的那一天。”
說罷,視線落在顧如沁胸口的傷上,三公分左右的傷口,鮮血淋淋,血流不止。
那醫女正在替她止血。
她轉頭望向禦醫問:“二公主的傷,如何?”
禦醫抹了把頭上的汗,如實道:“傷口偏心髒,二公分,隻差一點就傷到了緻命要害。但是二公主現在情況不妙,又失血過多,脈象虛弱,呼吸時有時無,恐有生命危險。”
就這個時候,莊耀宇進了寝殿,來到顧卿雲的面前,小聲道:“素和大人來了。”
顧卿雲眸光微微一閃,睨了眼鍾秋亮。
餘光卻瞟到那醫女,臉色一變,微微的顫抖了下,而後又繼續顧如沁止血。
而鍾變亮面上憤怒不減,隻是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顧卿雲眯了眯了瞳孔,跟莊耀宇說:“傳他進來。”
很快,素和淵提着他的藥箱掀簾入了寝殿,看了一眼屏風那邊,跟她說:“你留下來,所有人,全部都出去。”
幾人一聽,臉色變了。
鍾秋亮冷冷的看着顧卿雲:“長公主,又想做什麽?”
顧卿雲懶得理他:“耀宇,請秋大人,離開本宮的寝殿。”
莊耀宇身形一閃,晃到了鍾秋亮的身後,扣住鍾秋亮的肩膀,道:“秋大人不用擔心。素和神醫妙手回春,定能救醒二公主。若是有旁人,難免要讓素和神醫分心。隻會耽誤二公主的傷情。你也不想讓二公主身陷爲難吧。”
鍾秋亮立時掙紮,冷笑道:“我怎麽知道,你們會對二公主做什麽?神醫怎麽了?心念一動,一樣可以殺人不見血,更加讓找不到行兇的證據,二公主在你們東宮遇刺,我憑什麽相信……。”
話未落,殿外傳來一聲尖銳的喊聲,“皇太後,德妃駕到。”
顧卿雲和莊耀宇,素和淵聽聞,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眼。
顧卿雲一個急步向前,沖到鍾秋亮的面前,一刀手劈下,鍾秋亮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顧卿雲給了莊耀宇一個眼神:“秋大人,擔心二公主的傷勢,傷心欲絕的昏了過去,帶他下去休息。”
莊耀宇立刻,扶着昏倒的鍾秋亮,朝外走去。
那禦醫和醫女見狀,額頭出了一層冷汗。
顧卿雲冷眼一掃禦醫和醫女:“有素和神醫在,你們退下吧。”
禦醫和醫女臉色一白。
禦醫道:“長公主,二公主的傷勢危機,耽誤不得,素和神醫乃是一介男子,二公主又是千金之軀,素和神醫多有不便,這醫女是太醫院最出色的醫女,留下來能夠幫忙素和神醫,畢竟二公主的傷是在胸口。”
那禦醫說道,也不管顧卿雲有沒有同意,便跟那醫女道:“紫荊,你留下來助素和神醫,替二公主的包紮傷口。”
被喚爲紫荊的醫女,白色一張臉,忙不疊的點頭:“是,林禦醫。”
屆時,殿外傳來德妃的哭喊聲,皇太後的憤怒聲,想要往寝殿裏面闖,卻被莊耀宇攔在了殿外。
時間來不及了。
顧卿雲一把抓住紫荊有些顫抖的手,紫荊吓的身子一顫,白着臉看向顧卿雲:“長,長公主,怎麽了嗎?”
顧卿雲瞟了一眼旁的血水,跟她道:“我來給長公主擦血,你去打一盆熱水來給二公主清洗。”
紫荊臉色更加的白了,“長公主身份尊貴,見血不好。還請長公主……”
未等紫荊把話說完,就被顧卿雲一個森冷的眼神,給震懾的說不出話來,臉色陡然大變。
“二公主本宮的府裏遇刺,本宮若是什麽也不做,心裏很是過意不去,你且去打水,莫要耽誤了救人的時間。”把紫荊從自己的錦榻上拉開,厲聲吩咐:“快去。”
皇太後和德妃被攔在殿外,很快就會沖進來。
若是看到顧如沁已經沒了氣息,定要對她不利。
紫荊沒有辦法,看了一眼昏迷的顧如沁,隻好端着血水退出去,換幹淨的熱水。
顧卿雲見紫荊退了下去,立刻點住顧如沁心口的止血大穴。
醫療包裏連連提示,顧如沁并沒有傷到要害。
胸口的傷勢,深三公分。
且傷到的穴位,是假死穴。
這個穴道,位于心髒上方,三指處。
若是被利器刺傷,會當即心髒驟停,昏死過去,就連呼吸都會停止,能探到一絲的脈搏。
而顧如沁現在的情況,隻懸着一絲脈搏。
不懂醫術,精通穴位的人,自然是看不出其中的門道。
但醫術精湛的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當然,顧卿雲也看不懂。
但她有醫療包。
還有,素和淵。
素和淵号了一下顧如沁的脈搏,拿出一個瓶子打開,放在了顧如沁的鼻子。
很快,昏迷的人被瓶子裏的那股味,給嗆醒了,蹙着眉頭,迷迷糊糊的掀開眼簾。
當看到顧卿雲和素和淵時,心裏怔了一瞬,面上不顯,依舊神智不清,轉眼,又昏了過去。
顧卿雲和素和淵相視一眼後,就見素和淵從那小瓶子裏面,倒出一些黑色的粉沫在顧如沁的人中穴,跟顧卿雲道:“你千萬别把這個藥,給吹掉了,這個藥是蠍子的糞便和螞蟻研磨而成,能夠醒神清腦。二公主昏迷不醒,需要這藥清神。”
顧卿雲聽聞,朝素和淵抛去一個惡趣味的眼神,跟上嫌棄的道:“難怪這麽臭。”
顧如沁一張臉龐一白再白,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的不是皇太後和皇上的擔憂的臉,讓她心裏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緻命的傷,哪有這麽從昏迷中醒來,又聽到皇太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她決定繼續裝昏。
不料素和淵竟把那些毒蟲的糞便,倒在她的嘴上,那臭味惡心的讓她忍不住直反胃。
整個嘴裏和鼻息裏,都是那嗆人的臭味。
她暗暗咬牙,一忍再忍。
受了傷,不能白受。
見顧如沁忍的極是辛苦,額頭上面都滲出了薄薄的細汗,顧卿雲眼底閃過一絲冷笑:“淵,你那藥是不是沒有效果,二妹還是沒有醒來。”
她一邊給顧如沁消毒清洗傷口,一邊跟素和淵道:“藥效不夠的話,再加重一點。”
素和淵聽言,把一整瓶藥丢給她:“不夠的話,把這一瓶的雞屎白粉,倒在她鼻子上。”
“好嘞。”接過瓶子,顧卿雲便往顧如沁的鼻孔倒,她要看看,顧如沁能夠裝得了多久。
果然。
“唔”
一聲痛苦的痛呻聲,從顧如沁的喉嚨嗚咽出來。
顧卿雲當是沒有聽到,打開瓶子一股雞屎味冒了出來,她摒住呼吸,全給倒在了顧如沁的鼻子上,手一攔,有幾滴倒了顧如沁的嘴上。
“啊”
一聲惡寒的凄厲聲,陡然竄了起來。
顧如沁這一張嘴,惡臭的雞屎掉到了她的嘴裏,她終于忍不住醒來,趴在榻的邊緣狂吐。
殿外的皇太後和德妃,聽到裏殿内傳來顧如沁的慘叫聲,臉色大變,不顧阻攔闖入寝殿。
“二妹,你胸口還有傷,不能趴着,會壓到傷口。藥就白上了。”顧卿雲立刻把趴着狂吐的顧如沁,給翻躺在床上,阻止她吐出來,拿了一瓶藥,往她胸口的傷口上灑去。
“你這個賤人,對二公主做了什麽?”德妃一入殿,就過到榻前,把顧卿雲一把推開。
素和淵在屏風後面的身子一移,摟住了顧卿雲差點摔倒地身子,把他扶正。
“這,這是什麽味道?”皇太後老臉難看,皺着眉頭,聞着從顧如沁的身上散發了來的惡臭,臉上的皺紋都快皺到了一起,轉而,哇的一聲吐了。
德妃嗅了兩鼻子,忍住了想吐的沖動,看着顧如沁蒼白的臉,剛要開口說話,一個沒忍住,也跟着吐了起來。
惡心的恨不得心肝脾肺腎,都吐了來的顧如沁,更是一發不可收搭,連胸口的傷,都顧不得。
趴在榻前,吐的七葷八素。
顧卿雲和素和淵兩個人,識趣的往後退。
“來人,快扶皇祖母和德妃到外殿休息。”顧卿雲一嗓子喊出來,外面的人匆匆進了内殿,看到内殿的場景,個個臉色泛白。
顧卿雲和素和淵先一步,退出了内殿,跟打水進來的紫荊道:“二公主醒了。快去給她包紮。”
紫荊一愣,看着幾個人摻扶着皇太後和德妃,臉色蠟黃的退出來,一股難以想象的惡臭味也傳了出來。
紫荊胃裏一陣打脹氣,心裏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卻又不敢問,硬着頭皮進去。
“長公主,你,你好惡毒的心。”德妃指着顧卿雲,一邊難受的想吐,一邊發狠,奈何她那個樣子,發起狠來,也像一隻病貓。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