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雲迎上那男子冰冷的視線,心裏豁然一沉,那雙眼睛,讓她覺得好熟悉。
她好像在哪裏見過他。
他的聲音,爲什麽也讓她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心髒一窒,傳來隐隐作痛的感覺。
察覺到顧卿雲的眸光,落在顧如沁身邊的男子身上,眼神和臉色有些奇怪,公儀灏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一股溫暖的力量湧入她的體内:“他是二公主的正夫,蕭衍,身份據說是個商人,但于二公主有救命之恩。”
顧卿雲蓦地回神,卻發現那男子見她盯着他看,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她心中一跳,似乎想到了什麽。
難道他是……
“長姐,二姐還在呢,你這般盯着二姐夫瞧,也不擔心坐在你身邊的丞相大人會吃醋。”冷嘲熱諷的聲音,從顧淩嬌的嘴裏傳出來:“長姐今兒個才收了一個娈童。莫不是又看上了二姐夫?也對,二姐今兒也輸了一局,是該割愛讓長姐挑選一個夫君留在東宮。”
顧如沁聽了顧淩嬌這話,臉上有些白意,但好掩藏的極好,不動聲色的笑道:“長姐,當真看中了阿衍?如是這般……”
她說着,看向身旁的男子,笑道:“夫君,長姐他……”
“二皇妹誤會了。”不等顧如沁把話說完,顧卿雲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眼底噙着一絲笑意:“二妹夫是二皇妹的夫君,本宮豈會奪二皇妹所愛。”
她說着,眸光落在顧如沁身後那個男人的身上,“秋大人,你可願意留在我東宮?”
見顧卿雲放棄挑選自己,而是别的男人。蕭衍握着酒盞的手指緊了緊,面上沒有什麽表情,可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捕捉的暗芒。
然而不巧,蕭衍眼底那絲邪氣和詭谲,讓顧卿雲幾乎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把眸光快速在臉色難看的鍾秋亮身上,鍾秋亮一雙陰厲的雙眼,正眯着她,卻并不理會他。
場面有些尴尬,氣氛凝結的讓人有些喘息不過來。
那鍾秋亮是二公主的寵夫,除了蕭衍這個正夫,二公主最寵的人,就是鍾秋亮。
而鍾秋亮與顧卿雲之間有解不開的仇,這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的。
因爲顧卿雲之前,差點要了鍾秋亮和他父親鍾國愧的命。
所以,誰也沒有料到,顧卿雲會選那個,最恨他的人留在東宮當侍夫。
“還不謝長姐。”良久,顧如沁轉頭看向鍾秋亮,色厲内苒。鍾秋亮有些幽怨的看向顧如沁,縱然再不滿,還是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朝顧卿雲極不甘心的道:“皇長姐瞧得起秋亮。是秋亮的榮幸。”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顧卿雲真是愛極了他這副奈何不得她的模樣,當即不客氣的道:“知道便好。既然,留在我東宮,來,坐到這裏來。”
說罷,她招鍾秋亮招了招手,指在莊耀宇的身旁。
靖嬷嬷立即在莊耀宇的身邊,添上一個座位。
這下子,鍾秋亮就是不願意去,也不行了。
顧如沁見鍾秋亮氣的渾身發顫,放下手裏的酒,握着他的手,把他從座位拉了來,笑着走向大殿上的顧卿雲:“秋亮,長姐賜座,便是對你的寵愛,你要好好伺候長姐。知道嗎?”
把鍾秋亮送到座位上,顧如沁深凝着他說道。
鍾秋亮抿着唇,點了點頭:“是,二公主。秋亮會好好的伺候皇長姐。”
顧如沁重握了下他的手,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秋大人,我家梅蘭大人身子不适,今兒又傷到了手,勞煩你照顧一下。”屁股還沒坐穩,就聽到顧卿雲甩下來的話,鍾秋亮氣的吐血。
顧卿雲這是故意讓他難堪。
顧卿雲不置可否的抛給他一個眼神,“聽聞秋大人深受二妹寵愛,想必這伺候人的本領過人。我家耀宇,就交給你照顧了。他吃葡萄,不喜歡吃帶皮的,有勞秋大人了。”
鍾秋亮咬牙,一忍再忍,拿起盤子裏的葡萄,剝下一顆,送到莊耀宇的面前,看向顧卿雲道:“長姐交代的,秋亮不敢怠慢。”
“如此,便好。”顧卿雲這才掃向大殿中的衆人笑道:“我們姐妹難得聚在一起熱鬧,都是自家人,都不必拘束。本宮身邊的丞相大人,幾位妹妹都認識。本宮也不多介紹。”
她執酒的手,舉向莊耀宇,“他是史部莊尚書之子,本宮的第三夫,父皇欽賜的梅蘭大人。那位是太史令,本宮的第四夫,而他身邊的那位則是本宮親自迎回宮的素和神醫,本宮的第五夫。”
介紹完之後,她又指向顧如沁,顧如鳳,顧淩嬌,顧鸢和顧以澈幾人,跟素和淵介紹:“淵,那是二妹,三妹,五妹,七妹,還有八弟。”
其他幾個人,都認識這幾位公主。
唯獨素和淵不是朝中的人,不識幾位公主。
素和淵隻是朝幾人點了點頭,不置一言,甚至連個眼神都不願意吝色給衆人,自顧自的執杯飲酒。
他安靜的坐在那裏,身上似乎會放出光彩一般,奪人眼球,慈悲明淨的眉心,一點妖異的朱砂痣襯他整個人如神魔再世一般,那股子裏遺世而立的孤冷,令人敬而遠之不敢亵渎,卻又挪不開眸光,深深的被他吸引。
幾位公主的目光,早就粘在了素和淵的身上,眼底的癡迷毫不遮掩。
顧如鳳媚眼一挑,萬千風情,軟着嗓子,嬌滴滴的笑道:“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素和大人在世人眼中如那活菩薩,天人一般,長姐真是好魅力。”
說到最後,語氣裏帶着酸味。
那樣的人兒,竟落入了顧卿雲的東宮,實在是令人嫉妒。
顧淩嬌吸了一口氣,眸光從素和淵的身上移到一旁的範安南身上,相比美的讓人窒息的素和淵,他更喜歡像平西王,範安南這樣冷峻淩厲,不可一世的霸氣男人。
這種男人,才能激起她的征服欲。
就像她馴馬一樣,越是性子烈的馬,她越是喜歡馴。
“太史大人,是父皇的秘史官,父皇竟也舍得賜給長姐,可見父皇有多寵愛長姐,當真是讓妹妹們吃味啊。”範安南雖是太史令,此前,卻隻記錄隋帝的生活起居,且是在暗中,真正見過他的人沒有幾個。
這幾位公主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他的俊美,雖沒有公儀灏的飄逸如仙,不似莊耀宇的妩媚惑人,也不如素和淵那般如佛似魔,司馬睿那般神峻霸氣,可他的身上,卻透給人一種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他的俊美與氣質,你不能去深視,因爲一不小心,就能讓你彌足深陷,難以找回自我。
顧淩嬌說着,已經執起酒杯,走向範安南,臉頰蕩漾着自以爲很迷人的笑意,“太史大人在暗中記錄宮闱秘事,場面見了不少,這手上定然有不少的好玩意兒。”
一個記錄侍寝的史官,見過的場面,手上的好玩意兒,能是什麽?
呵呵,明白人,都知道。
範安南沒有擡頭望她,隻是瞟了一眼坐在大殿上,一副看戲模樣的顧卿雲,而後悠悠的道:“入東宮,本官的便是長公主的人,有什麽好玩意兒,自然都上貢給了長公主。”
顧卿雲聽了之後,小臉黑了下來,恨不得一口老酒噴向範安南。
他上貢什麽好玩意給她了?
那種春宮圖,她這輩子還沒見過。
說得好像,他們倆夜夜研究似的。
接受到顧卿雲幽怨忿忿的眼神,範安南抛給她一個完美的側臉,不僅不慢的問:“長公主,你說呢?”
顧卿雲的嘴角狠狠一抽,“那是自然,入我東宮,便是本宮的人。哪怕是他身上的一根頭發,都屬于本宮。”
顧淩嬌回頭看了眼顧卿雲,眼嘴噙着一絲譏诮:“看來太史大人伺候的長姐很滿意。太史大人,辛苦了。”
她舉杯到範安南的面前。
範安南微微蹙眉,還是執起杯子裏的酒,正欲飲時,卻被一隻小手奪了過去。
随即,一個柔軟的身體,坐到自己的懷裏,鼻息裏灌入女子幽幽的體香,他蹙眉看她,不知她想做什麽。
“太史大人昨兒傷了元氣,不能飲酒,就由長姐替太史大人喝了這一杯酒。”顧卿雲望着變了臉色的顧淩嬌淺淺一笑,便仰頭去喝杯子裏的酒。
然而,杯子才到嘴邊,卻又被另一隻大掌奪了去。
公儀灏不知何時已來到顧卿雲和範安南的面前,奪過顧卿雲懷子裏的酒,笑道:“雲兒近來身子不爽,這酒便由本官替她飲了。”
語罷,酒已經下腹。
顧卿雲眨了眨眼睛,望着公儀灏,公儀灏抛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這丫頭隻顧着範安南身上有傷,不能喝灑,卻忘記了,她體内的蠱毒,不能受到制激。
這酒,隻能适飲。
顧卿雲沖他眨了眨眼睛,展開雙臂,軟着嗓子道:“灏,我累了!”
公儀灏抿唇一笑,把她從範安南的懷中,抱到自己的懷裏,轉身走向大殿之上……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