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聲利箭離弦的破空聲響起。
隻見三支羽箭,在陽光照射的虛空劃過三道寒冽的冷芒,原本不在同一平行線的羽箭,在射出去的虛空,箭頭像是會轉彎似的,朝箭靶的紅心射去。
砰砰砰
尖銳鋒利的箭尖,射入紅心點,箭身顫晃不止,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刹那,四周一片倒吸聲。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然而,顧卿雲像是爲了證實衆人不是出現了幻覺般,再度從箭筒裏取出三支羽箭,咻咻咻的一陣破空聲後,三支歸心箭,準确無誤的射在紅心圈内,一支不落。
接着,三支,三支,再度齊發。
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箭不虛發,箭箭射中,奇箭術看得所有人都傻了眼,目瞪口呆,難以置信,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十二支泛着冷光的羽箭,全都射中在箭靶紅心上。
顧淩嬌幾個人,都怔住了,直到顧卿雲射完了十二支箭,英姿飒爽的手一揚,把弓箭潇灑的抛了出去,走到莊耀宇的面前坐了下來,幾個人才從震驚裏反映過來。
而在這時,鑼聲已響,随後,傳來裁判的宣布聲,“時間到。長公主十二比一,長公主赢。”
顧淩嬌幾人的臉色從震驚,驟然轉變成不甘與憤怒,看到顧卿雲的箭靶,射中十二支箭,而她們的箭靶,卻是隻射中一支箭。
莫大的恥辱,像瀑發的潮水一般席卷而來。
顧淩嬌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瞪着顧卿雲笑意盈盈的臉龐,握着弓箭的手,一緊再緊,當真恨不得一箭射過去。
她的箭術連隋帝都誇獎稱贊,可卻輸給一個從小連箭都拿不起,射不出去的顧卿雲手。
顧淩嬌覺得自己的快要喘不過氣來,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原本獨覽風頭的是她,現在,卻變成了顧卿雲,她不甘心。
顧如沁最爲平靜,僅僅隻是愕然了一瞬間,而後,恢複一臉的平靜與淡然,看着顧卿雲耐人尋味的笑了笑道:“皇姐果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皇妹甘敗下風。”
顧卿雲一直以來,深藏不露,她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是不爲人知的秘密?
顧鸢怔然過來後,抓着顧卿雲的手臂,一臉崇拜,“皇姐,你的箭術真棒,想來,沒少跟平西王下功夫。”
司馬睿的箭術是出了名的,顧卿雲的箭術好,衆人自然而然的聯想到司馬睿。
顧卿雲也沒有否認,沖她笑了笑,轉頭看向顧淩嬌和她和箭靶,做作大驚之狀:“五妹,你的箭靶上怎麽隻有一支箭?誰把你射的箭取走了?都不想活了嗎?”
說到最後,語氣裏俨然帶着淩厲。
顧淩嬌的臉色一變再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跟着染缸似的,胸臆蹭蹭竄起的怒火越燒越旺,恨不得剝了顧卿雲的皮,撕裂她那張嘴臉。
所有人,都瞧見她隻射出去一箭。顧卿雲現在這麽說,擺明是當衆羞辱她。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顧淩嬌一忍再忍,臉上扯出的笑容牽強難看:“皇姐深藏不露,當真讓妹妹大開眼界。皇姐可敢再比試幾把。”
顧卿雲無所謂的聳肩:“本宮說了,今兒聽幾位妹妹的,幾位妹妹想怎麽玩,做皇姐都陪到底。不過,咱們話可要說在前頭,輸一局,便輸一個夫君。時下,三妹妹各輸給皇妹一位夫君。”
顧如沁幾個人臉色一陣青白。
顧如沁道:“那是自然。”
顧如鳳這會兒,把手裏的弓箭,遞給了侍童,婀娜多姿,風情萬種的走到莊耀宇的身邊坐了下來,隔着莊耀宇看向顧卿雲,妩媚笑道:“我這爛箭術,就不湊這熱鬧了,以免讓皇姐皇妹們笑話了,這一局皇妹輸了,皇姐看上了皇妹宮裏的誰,挑選便是。”
顧淩嬌哼了一聲道:“皇姐箭術了得,不如,我們就來增加難度。來人,去抓些奴隸來。要挑些身手好的,跑的快的。”
顧卿雲聽了之後,騰起一陣怒火。
這個世界的奴隸,雖然,她很清楚,奴隸在這個世界命賤如狗,被人賤踏。
可出生21世經的人權主義社會的她,卻怎麽也無法讓一個活生生的人,當做是她尋樂的犧牲品。
察覺到顧卿雲的氣息不對,莊耀宇不着痕迹的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湊到她耳畔,關懷的問:“怎麽了?是不是承受不了?”
顧卿雲沖他笑了笑,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奴隸已經被帶了上來。
七個男子。個個的手腳都綁上鐵鏈,灰頭土臉,披頭散發,身上穿的單薄,滿是傷痕,新傷,舊傷。
他們像受了驚小獸一樣,蹲在地上靠在一起,渾身發抖,滿眼恐懼的盯着四周的人,像是知道了接下來即将面臨的危險,幾個奴隸顫抖着身子跪在地上救饒。
顧淩嬌卻不看他們,直接看向顧卿雲道:“皇姐,那些固定的箭靶,哪有這些能跑能動的箭靶,射起來有意。這裏有七個人,就看我們誰射中的人最多。”
顧卿雲秀眉微蹙,看着跪地求饒的人。蓦地,迎上一道陰冷的目光。
那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身子瘦弱,臉上是血,看不清楚模樣,可那一雙眼晴,卻很明亮,不似旁人跪在地上,他依舊蹲着,在其他幾個奴隸苦苦哀求饒命時,他卻一言不發,一雙明亮的黑眸倔強而陰厲的掃視着四周,卻把憤怒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顯然,這個少年,很清楚即将面對的危險,知道再苦苦哀求,她們這些公主,也不可能會放過他們。
他,對她有很強的殺意。
她沒有看向顧淩嬌,定定的望着那少年,薄唇一動:“好。”
顧淩嬌聽言,手掌一揮。
陪練的下人,立刻上前放了這些奴隸,“誰若能夠跑的比兩位公主射出去的箭還要快,誰将免于一死。”
那些奴隸們一聽,眼底流露出求生的渴望,拔腿就朝四周狂跑。
顧淩嬌掃了一眼跑出去的奴隸,取來弓箭,對準一名男子的後心,咻地一聲,放箭射去。
與此同時,顧卿雲手裏的弓箭也射了出去。
隻是,她所射的,卻并不是奴隸。
衆人噬笑,以顧卿雲這支箭射出去的角度和方向,根本就不可能會射前行奔跑的奴隸。
莊耀宇卻面色淡定,看着射出去的箭,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顧如沁臉色微怔,眸色晦澀,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顧如鸢和顧以澈兩個,不愧爲同胞姐弟,兩個人皆是瞪大雙眼,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射出去的箭。
下一瞬,“叮”的一聲。
眼看着那支快要射中奴隸後心的箭,被一支疾射而去的利箭,精準的射中箭頭,箭尖一偏,而後空中爆裂,隻剩顧卿雲射出來那支利箭,從那奴隸的肩膀上穿射而過,射在前方的一根箭靶上。
若說之前的震驚,不足令衆人見識到顧卿雲的箭術,那麽這一瞬間,衆人不得不佩服顧卿雲的箭術。
利箭射出去的速度很快,疾形如閃電,能夠在那麽快的速度下精準的把那支箭射爆,讓那個奴隸在生死關頭躲過一劫,這樣的箭術,無疑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
頃刻,周遭傳來一陣歡呼聲和鼓掌聲。
顧以澈傲嬌的小臉上,是滿滿的興奮和激動,皇姐的箭術真好,他一定要皇姐教他射箭。
顧鸢眼底也閃爍着崇拜的光芒:“太厲害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湛的箭術。”
顧淩嬌不樂意了,她射出去的箭,被顧卿雲射爆,這是赤裸裸的挑釁與蔑視。
但又不可否認,顧卿雲那一箭,射的很準。
“這支箭,你我都沒有射中。不算。”顧淩嬌恨恨的說。顧以澈當即皺眉道:“皇長姐雖然沒有射中人,可卻射中了五姐你射的箭。這等箭術,可比射一個人人都看得到的大活人要精彩的多。五皇姐若想和皇長姐比試,皇弟倒是建議五皇姐,先學會皇長姐那一招。”
顧以澈話音一落,顧淩嬌一張嬌麗的容顔,花容失色,别提有多難看,憤怒的瞪向顧以澈。
顧鸢生怕顧淩嬌把氣出以顧以澈的身上,連忙把顧以澈拉到身後,擡頭看了一眼天色,笑着打圓場:“天色也不早了,莫要讓這當頭的太陽曬傷了皮膚。”
顧如鳳這時開口道:“長姐的宮裏來了兩位新的夫君,長姐何時設宴,把新納的夫君介紹給妹妹們認識認識。”
此話一落,顧如沁蹙了蹙眉:“聽說絕緣谷的素和神醫,如今也是長姐的榻上夫。傳聞無人瞧見過他的真面目。妹妹幾翻派人去請他出谷給梅蘭大人醫傷,卻始終無緣相見,還是皇長姐的魅力大。”
顧卿雲知道他們的主意,打到她身邊的人身上,笑了笑道:“也罷。今兒晚上,東宮設宴,幾位妹妹領着幾位夫君前來赴宴。畢竟……”
他說到這兒,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幾人,最終落在顧淩嬌的身上:“本宮也好挑選你們的夫君。”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