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顧卿雲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殿外傳來莊耀宇的聲音,她立刻打住了聲音,扭頭看向進殿的莊耀宇,沖他一笑:“這麽快就回來了。”
莊耀宇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她胸口被包紮起來的傷勢,給她整理好胸口的衣服,笑道:“男人洗漱,可不像女人那般麻煩。已經吩咐廚房做了參粥,還有幾個藥膳,你不準挑食。”
說着,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顧卿雲看着他,不由的勾唇。
“你好好考慮。”這個時候,素和淵清寒的嗓音,打斷兩個人,傳到顧卿雲的耳裏,“等你考慮好了,随時告訴我。”
語罷,素和淵提着他的藥箱,頭也不回的離去。
看着素和淵離去的背影,顧卿雲又擡頭看向莊耀宇,“耀宇……”
莊耀宇晦暗的眸光,從素和淵的身上斂回,落在顧卿雲的身上時,已經是一片溫情:“想要出去走走的念頭,趁早打消。在你的傷沒有痊愈之前,我是不會讓你下床的。芍藥,伺候長公主起早。”
最後一句,他朝着殿外喊道。
很快,芍藥端着洗漱水進了内殿,伺候顧卿雲洗漱。
顧卿雲洗漱後,用了早膳食,執拗不過莊耀宇,就在床上躺着休息。
爲了替她解悶,莊耀宇讓人取來琴,在内殿裏彈琴給她聽。
一連數日,莊耀宇白天,晚上都陪在顧卿雲的身邊。
往日裏都是公儀灏,留宿在她的宮裏陪她,這幾日卻也不見公儀灏的身影。顧卿雲躺在莊耀宇的懷裏,扯着他的衣袍,問他,“公儀灏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麽?”
莊耀宇聽她問及公儀灏,鳳眸微微一閃,道:“他在偏殿。雲兒若是想他,讓人傳他來便是。”
“這幾日的晚上,他都在偏殿?”顧卿雲眨着眼睛望着他:“爲什麽都沒有告訴我?”
莊耀宇望着她,抿了抿唇畔,蹙眉道:“丞相大人,不讓告訴你。”
顧卿雲聽聞,心中一怔,不由的垂下眼眸。
公儀灏是不想讓她在他和莊耀宇兩人之間爲難嗎?
所以,才不讓莊耀宇告訴她。
“我去喊他進來。”見她的神色有些暗然,莊耀宇放開她,便要起身出去。
顧卿雲立時拽着他的衣袍,他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我也好些天,沒有回梅蘭閣。”
握着她的手,從衣袍上輕輕拿下,他披上衣袍,朝外走去。
看着他的單薄的背影,顧卿雲道:“我隻是想要知道,科考一事。”
莊耀宇回頭望着他,傾城一笑:“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顧卿雲眼珠子轉了轉,笑道:“豬血粥。”
這幾日,她吃的都是清淡的粥菜。禁食吃刺激的食物。
所以,莊耀宇每天早上,變着花樣給她做粥菜。
他琴彈的好,廚藝沒想到也很好。
“好。談完事情,要早點休息。”叮囑了她後,莊耀宇這才出了内殿。
不一會兒,公儀灏掀簾入内,見顧卿雲手裏拿着一本書靠在镂空雕花大床上看,他緩緩的走到床前坐了下來,把她手裏的書給奪了下來,合上,戲笑的望着她:“怎麽了?才幾日不見,就想我了?”
顧卿雲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公儀灏,關于科考的事情,已經過去多日,該有眉目了吧?”
公儀灏就知道她會問及此事,神色忽然正色凝重起來:“雲兒,皇上的身體欠佳,雖然,把朝政交給了我和幾位輔助大臣監國處理,可沒有什麽事情,是皇上不知道的。”
顧卿雲眉心一蹙:“難道,父皇明知有人考場作弊,卻還要縱容嗎?”
公儀灏微微蹙眉:“那陳輝是國公府的嫡三少,又是九卿之首,少師之孫,如今少師辭官在家,國公府的爵位則是陳輝繼承,他早晚都要入朝爲官。我已經把他調去江南,替補江南知府。短時間内,不會把他調回來。”
顧卿雲聽了之後,失笑道:“罷了,二公主,也不過是又多了一方支持她的勢力。”
公儀灏道:“這也不是件壞事。至少,讓我們一開始就知曉,這國公府是二公主的人。你不要忘記了,你的夫君,是權侵朝野的丞相,還有手握兵權的平西王。”
顧卿雲聽他提及司馬睿,這才不由的想起來,她傷受的這幾日,都沒有看到司馬睿,“司馬睿還在東宮嗎?”
公儀灏搖了搖頭:“數日前,便被派出去處理事情。過段時間,才會回來。你要盡快把傷養好,待你養好傷,就要爲諸君選舉大會做準備了。”
顧卿雲知道距離諸君選舉大會越來越近了,不想讓她參選的人,也開始蠢蠢欲動。
她的傷勢是一方面,在知識方面,也是一方面。
轉眼半個月過去。顧卿雲的傷勢好了很多,期間毒性沒有再發。
這天一早,公儀灏把莊耀宇,素和淵都喊來了公主殿。
顧卿雲一眼掃下去,司馬睿不在帝京,沒有出現很正常,可太史大人呢?
“公儀灏,範安南呢?”她不解的問。公儀灏把他們都傳召來,一定和諸君選舉大會有關。
“太史大人傷了長公主,已經被打入地牢。”公儀灏看着顧卿雲如實的道。顧卿雲雙眼一睜:“爲何沒有告訴本宮?”
她以爲,她沒有懲罰範安南,這事就這麽翻過一頁。
可沒想到,這段時間,範安南都是在地牢裏渡過。
卻也沒有人同她提及。
“他傷了長公主,無論是何原因,都該受到懲罰。”公儀灏身爲顧卿雲的正夫,有權力對東宮除了顧卿雲以外的任何一個侍君進行懲罰。
顧卿雲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公儀灏見她欲言又止,又道:“接下來這段日子,長公主都要以學習爲主,由我教你四書五經,治國之道,梅蘭大人傳授你琴棋書畫,至于素和大人……”
他轉身看向坐在一旁,優雅的飲着茶水的素和淵。
素和淵淡淡的看了一眼顧卿雲,一如既往的清寒:“我隻懂醫術。”
公儀灏眸光微微一閃:“那你就教長公主學醫。”
顧卿雲一聽,立馬從主坐上站了起來,走到素和淵的面前:“素和大人,本宮怎麽聽說,你不僅懂醫術,還懂奇門遁甲,五行八卦。”
想到那日,她進入絕緣谷所看到了,顧卿雲眼底的眸色深了幾分:“你該不會,不想傳授給本宮,故而隐瞞本宮吧?”
素和淵聽聞,掀開眼皮看了一眼顧卿雲,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弧度:“看來長公主,一點也不了解你的正夫。”
乍聽他此話,顧卿雲心中一疑,轉頭朝公儀灏望去,這和公儀灏有什麽關?
素和淵冷冷一笑道:“難道,你連你的正夫是何世家,都不清楚?”
顧卿雲被他問的更加迷茫了。
公儀世家不是經曾的大世家,富甲天下嗎?
難道,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素和大人,你隻負責教她學醫,如何防毒自保。”公儀灏冷視了一眼素和淵,跟顧卿雲道:“待過幾日,平西王回來,便由他教你騎馬射箭。諸君選舉大會,這些都會做爲諸君選舉的評估。”
顧卿雲明了的點了點頭,二公主顧如沁的是出了名的才女,琴棋書畫,騎術射箭,無一不精通。
顧卿雲可是傳聞中胸無點墨,身無長物之人。和顧如沁根本就沒法比。
顧卿雲眯了眯眼眸,想了想道:“那麽,就由太史大人,教我劍法。”
她沒有忘記,那日在竹林裏看到的一幕。
範安南的劍法出神入化,一招一勢宛如銀龍九天,氣吞山河。
那樣的好劍法,她不想錯過。
公儀灏幾人聽聞,沒有意見。
午後,顧卿雲親自到地牢。
範安南的身上被一根手腕粗細的鐵鏈綁牢房裏,身上有濃重的血腥味,衣袍上血迹斑斑,想來是受不少了刑。
範安南看顧卿雲進了牢房,瞳孔驟然一縮,眼底的冷芒宛如一把出鞘的寶劍般鋒利,殺氣四溢。
顧卿雲的手掌一揮,“把鑰匙留下,你們退下吧。”
牢頭把鑰匙留了顧卿雲,和一幹人等退出了牢房。
顧卿雲走到範安南的面前,看着他蒼白的俊臉,眉宇間萦繞的戾氣,眯了眯眼眸:“你若想逃,這個牢房根本就困不住你,爲何不逃?你不是怕,我會殺了你嗎?”
以範安南的武功,這個小小的牢房,哪裏能夠困得了他。何況,他還有一條殺傷力巨大的蟒蛇。
範安南眯着依舊清亮的雙眼凝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逃?給你光正大殺我的理由?”
顧卿雲挑了挑眉,拿出鑰匙打開鎖住他手腕的鏈鎖,扶住他倒下來的身子,“走吧,我的太史大人,這個地方,不适合你待。”
範安南瞪着她“哼”了一聲,大掌朝她胸口一推,把她推開。
“啊”
一聲吃痛從顧卿雲的嘴裏溢了出來,她的身子毫無防備,被範安南一掌推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臉色有些白意。
範安南見狀,眉心一蹙,“顧卿雲,你怎麽了?”
顧卿雲蹙着眉頭,從地上爬起來,額頭滲出密密層層的細汗,搖了搖頭:“沒事,走吧。”
見她的臉色越來越白,範安南看了眼自己的手掌,他是推開了她,可是力度并不大,怎麽可能傷到她。
難道……
他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不由分說的扯開她的衣襟,頓時,一抹血色印入眼簾。
“你這傷是哪來的?”
他蹙眉盯着她。
看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她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是爲了壓制蠱毒,所受的傷。”顧卿雲有些虛弱的說。
範安南一聽,想到那日她中蠱毒時痛不欲生的模樣,心裏一動,長臂一攬,攔腰把她橫抱在懷裏,朝牢房外走去。
顧卿雲大是一驚:“範安南,你幹什麽?你身上還有傷,放我下來。”
“吵死了。”範安南蹙眉,瞪了她一眼:“閉上你的嘴。否則,我不介意用特别的方式,堵住你的嘴。”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