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莊耀宇也是這麽認爲的。
他不知道,他是怎麽回到梅蘭閣的。
隻是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在梅蘭閣了。
芍藥跟随在他身後伺候着他,見他臉色難看,魂不守魄,一副心不在嫣的模樣,連忙安慰他:“梅蘭大人,你别難過,公主她……她心裏有你。待你養好了身上的傷勢,公主便也不怕傷了你,一定會召你侍寝。”
莊耀宇邁步進了梅園,“你不用跟來,我想一個人走走。”
芍藥還想說些什麽,莊耀宇的身影已經沒入梅花林,隻來得及看到一抹被風撩起的衣袂。
梅林深處,一抹黑影如鬼魅一般穿梭自如,停在梅林深處的座涼亭深處,單膝下跪,恭敬的道:“參見少主。”
“起來吧。”被稱爲少主的男人,嗓音低魅,透着幾分寒意,“可有查到,是什麽人做的?”
那黑影如實道:“回少主的話,屬下已經調查出來。那刺客是淳安王身邊的人。但卻不是淳安王的授意的,得知長公主被行刺,險些丢了性命,淳安王大怒。差點殺了他跟随他多年的侍衛。”
那少主勾唇一笑,斂盡世間風華,“長公主是長孫皇後唯一的女兒,與長孫皇後有幾分神似,他自然不舍得讓任何人傷害長公主。”
黑影如實道:“長公主體内的蠱毒,乃是自出生起,便被德妃,植入蠱卵入體,随着長公主的生長而生長。如今,已有十八個年頭。長公主以往癡傻好色,和此蠱毒脫離不了幹系。”
少主瞳孔漸縮,眼底閃過一絲噬人的殺意,“德妃。皇太後的侄女,汝南鎮國元帥戰老将軍的女兒,大将軍的妹妹。立刻去調查汝南戰家,不得走露分毫風聲。”
黑影恭敬的應聲,身形一晃,頓然消失。
……
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顧卿雲一瘸一拐的從浴室裏走了出來,腿還打顫,一張美麗的小臉,因長時間被浴室的熱霧籠罩氤氲的绯紅誘人,眸含秋水,嫣然是一副被人剛憐愛過的模樣。
守在浴室外的一幹婢女,見顧卿雲連路都走不了,想到浴室裏剛才傳出的聲音,不由的紅了臉,可見這長公主和王爺在浴室裏翻雲覆雨是何等的激情兇猛。
随後走出來的司馬銳,見顧卿雲走起路來甚是别扭,幾步上前,沒有受傷的右手欄着她的腰肢,把她整個夾到了腋下,快速朝她的宮殿走去。
婢女們盯着司馬睿夾着顧卿雲離去的健碩背影,雙手捧心,滿眼癡迷,王爺好兇猛,伺候的長公主連路都走不了。
于是乎,顧卿雲在浴室召幸平西王共赴巫山雲雨激戰,走不了路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顧卿雲怎麽也沒有想到,她被司馬睿夾在腋下帶回寝殿的功夫,整個東宮就傳遍了,她被司馬睿在浴室憐愛的走不了路,一路被司馬睿抱回寝殿的消息。
“司馬睿,都怪你。”一個枕頭,狠狠的砸向司馬睿。司馬睿素手一擡,接住顧卿雲砸向他的枕頭,走到香榻前,眯着危險的星眸望着她,薄唇一勾:“你是怪本王,沒有落實謠言了?”
說罷,高大的身軀朝坐榻上瞪着自己的小女子靠近。
顧卿雲想到浴室裏差點親那個醜陋一東西,胃裏一陣惡寒,沒有受傷的腳一擡,抵住司馬睿的下身,惡狠狠的瞪他:“想與太監爲伍嗎?”
司馬睿頓時住身子,眼底暗湧着翻騰的火焰,直起身子,轉身離開。
顧卿雲沖他的後背提醒道:“你胳膊上的傷還沒有包紮,去找素和淵處理傷勢。”
靖嬷嬷随後走了進來,見顧卿雲臉色绯紅盡現媚态,上前問道:“長公主,您和王爺,真的?”
顧卿雲知道她擔心什麽,擺了擺手道:“不是外面說的那樣。我是不小心,撞傷了膝蓋。”
撩起裙子,把散去淤青的膝蓋露給她看。
靖嬷嬷松了一口氣,“長公主,若是往常便也罷了,這段時間是非常時刻,要禁止與幾位夫君同房。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顧卿雲笑了笑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耀宇呢?”
靖嬷嬷道:“王爺把公主扛走後,梅蘭大人便随後跟了過去,許是見長公主和王爺進了披香堂,便回了梅蘭閣。”
顧卿雲聽言,整理好衣裙,問他:“琴呢?把琴拿給我。”
靖嬷嬷道:“公主的膝蓋有傷,待老奴取些藥來,給公主擦傷。”
擦好藥,顧卿雲抱着那把訂制的琴,來到梅香閣,遠遠看到芍藥靠在梅園的門口,神情不是很好。
“芍藥,你不在耀宇的身邊伺候着,在這裏做什麽?”顧卿雲幾步來到芍藥面前,蹙眉道:“他身上還有傷,身邊不能沒人。”
芍藥委屈道:“公主,梅蘭大人心情不好,不讓奴婢跟着。”
顧卿雲蹙了蹙眉,“心情不好?怎麽回事?”
芍藥看了一眼顧卿雲,一臉的幽怨:“還不是因爲長公主和王爺在……”
那消息現在不僅是東宮,别院都傳了出去。
顧卿雲聽了當即明了,有些失笑:“他在哪裏?”
芍藥指了指梅園:“梅蘭大人說想一個人走一會兒。”
顧卿雲抱着古琴,進了梅林深處,遠遠的看到一抹淺桃紅的身影,獨自一人站在一顆盛開梅樹下,望着眼前未凋零的梅花出神。
長風虐,墨發飛,桃衣翩,賞花美人比花美。
顧卿雲覺得他的氣勢和傲霜綻放的梅花很像。美豔妖治是他的外表,氣度卻是如梅花似倨傲霜冷,不畏風寒,越受摧殘,越是淩霜盛開。
短短數月,傷難接踵而來,他不擔沒有被打敗,反而堅強的從一個人人嘲笑的廢人站了起來,腰杆挺的比那梅樹還直。
這證明,他的雙腿,他的下盤,已經很穩。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後,伸了手指在他的腋下撓了撓。
然而,還沒等她收回手,手腕一陣劇疼,被一隻大掌握住,“誰?”
顧卿雲疼的悶哼一聲。
“雲兒。”見顧卿雲眼底流露出一絲痛意,莊耀宇立刻斂回握住她手腔的力量,輕揉着他的手腕問:“我不知道是你。疼嗎?”
顧卿雲看着他一臉自責心疼的給自己揉着手腕,眼底溢出一絲笑意:“看來你恢複的很好。力氣這麽大。”
莊耀宇後背一顫,給她揉手的動作滞了一瞬,放開她的手,擡起的眼眸透着冷意,掃過她嫣紅的小臉,她錯開目光:“你怎麽來了?”
顧卿雲把抱在懷裏的古琴,舉到他面前,“看看你喜不喜歡。”
視線落在她懷抱裏的古琴上,他瞳孔縮了縮,這琴,不正是司馬睿今日帶來送給她的琴。
他蹙了蹙眉道:“再過不久就到了諸君選舉的日子。長公主要學習琴棋書畫,治國之策。王爺想的很周到,這琴長公主會用着會很可心。”
送琴,送情。
司馬睿對她,到底是什麽心意?
顧卿雲眯着眸子,凝望着他,“你說什麽?”
他又叫她長公主,還說這樣的話。
顧卿雲心裏又惱又氣。
莊耀宇抿着唇,不說話。
顧卿雲歎息了一聲,“罷了。”
說罷,便轉身就走。
見顧卿雲要走,莊耀宇心一動,快步上前,從身後摟住她的身子,把她圈入懷中,下巴埋在她的脖頸,低沉着嗓音說:“不要走。留下來陪我。”
顧卿雲唇畔微微上揚,面上卻不顯,“你不想見我。留我下來做什麽,添堵嗎?”
莊耀宇把她的身子轉向自己,望着她變的冷漠的眼神,心中一窒,“我何曾說過,不想見你?隻是……”
“隻是什麽?”打斷他的話,顧卿雲挑眉問。莊耀宇捏着她的精緻的下巴,湊上雙唇,在她的唇瓣上柔柔的落下一吻:“隻是,擔心你身子虛弱,又剛從浴室出來,吹了冷風,會受風寒。”
顧卿雲眉眼一挑,眼底閃過一絲戲谑:“當真如此?”
莊耀宇抿着雙唇,點頭。
顧卿雲勾唇一揚,“既然如此,你還留我下來做什麽?我也确實有點冷,先回寝殿休息了。”
不等她走,莊耀宇已經把她個滿抱,“雲兒冷,那爲夫就用身子給雲兒暖熱身子可好?”
莊耀宇這般緊緊的抱着她,隔着一架琴,顧卿雲被抵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也不逗他了:“我跟司馬睿,什麽也沒有發生,外面傳的都是謠言。我隻是不小心撞傷了膝蓋,很疼。”
莊耀宇聽言,雙眼一亮,立刻将她橫抱在懷裏,走到亭子裏坐在自己的腿上,“撞傷了哪隻膝蓋,嚴重嗎?讓我瞧瞧。”
顧卿雲倚把手裏的古琴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倚靠在他的胸口,說道:“靖嬷嬷給我擦了藥,好多了。”
莊耀宇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道:“王爺是習武領兵之人,力氣難免大些,以後再調侃逗他,也要當心自己的身子。”
顧卿雲摟着他的脖子,挑眉笑道:“你不吃醋了?”
莊耀宇暗吸一口氣,錯開目光看向别處,平靜的道:“王爺是雲兒的夫君,曾是雲兒十裏紅妝嫁的夫君,深愛多年的男人。”
他吃醋又如何。
她這輩子注定不可是他一個人的。
待她日後登上帝王之位,後宮三千。
他能吃得過來,這些醋嗎?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