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雲懸着的一顆心,放了下來,然而,讓人背脊生寒的狼嚎聲,吓的汗血寶馬發了瘋似的,朝谷外飛奔。
一個晃神,馬已經狂亂的奔入山上,茂密的樹桠和不知名的藤條,在身上劃過火辣辣的疼。
顧卿雲這下是領教了,汗血寶馬受驚發瘋的可怕,任她如何阻止,竟也安撫不下來。
最終,心念一動,啓動醫療包,取出鎮定劑注射半管入汗血寶馬頸部。
慢慢的,馬速減了下來,直到最後,恢複正常。
顧卿雲握着夜明珠,照亮疼痛的手臂,衣衫被樹枝刮破,沾了點血,傷口不深。
“籲”
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顧卿雲此時也顧不得手臂和腿上被刮出來的傷,把馬掉頭折回到山谷。
山谷裏的空氣,彌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司馬睿僅憑一人,殺了七八匹野狼。
顧卿雲進谷的時候,就發現司馬睿提着弑月刀,匆忙朝谷外奔來,冷峻的面容極其顯得的陰沉,看到她出現的時候,深鎖的眉宇緩緩的松開了。
顧卿雲從馬上跳了下來,掃了一眼地面上的野狼屍身,走到司馬睿的面前,發現司馬睿臉色蒼白,顧卿雲抓住他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他,“你受傷了嗎?
司馬睿左臂輕輕一顫,眼底閃過一絲隐忍的疼痛,抿着唇,卻不回答她。
忽然,視線落在她的胳膊上,眉宇一蹙,眼神森冷下來:“這傷是怎麽回事?”
說着,把手裏的大刀立于地面,入土三分,伸出右手去查看她胳膊上的傷勢。
顧卿雲抽回自己的手,一把抓住他的左臂,秀眉蹙了起來,再度問他:“是不是受傷了?”
司馬睿臉色更白幾分,甩開她的手,轉身朝谷裏走去,“天快亮了,快找找四周的灌木叢,沒有沒斷腸草。”
顧卿雲快步追了上去,二話不說,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按坐在一塊石頭上。司馬睿一愣,“你幹什麽?”
顧卿雲也不理他,拿起他的左手,把腥粘在他胳膊上的玄色衣袍慢慢的撩了起來,一股血腥撲了出來。
隻見他的手臂上是動物的齒痕,少了一塊血肉,鮮血直流,應是野狼咬的。
顧卿雲倒抽一口冷氣,擡頭狠狠的瞪了眼司馬睿:“受了傷,爲什麽不說。”
他穿着玄色衣袍,即便流血受傷也看不出來,若不是她握着司馬睿的胳膊上,掌心一片濕熱的粘稠,她也不知道他的手臂受了傷。
司馬睿劍眉緊蹙,“我是男人。”
在戰場上,這樣的傷,根本不算什麽。
“男人,就不是人嗎?”這個男人驕傲與自尊,讓顧卿雲頗爲氣惱,“狼牙雖沒毒,可細菌很多,若咬斷了筋,受到感染,你這條胳膊都要廢掉。”
看着給自己止血上藥包紮的小女子,司馬睿深鎖的眉心舒緩下來,透着夜明珠的光芒望着她,面容純潔而嬌媚,長睫若羽,一雙璀璨的讓星辰都黯然失色的眼眸,專注的落在自己的傷口上,那認真而擔心的神情,甚是讓他心動,一時間,望着她失了魂,“好美。”
顧卿雲一怔,擡頭望着他,就見他眼波如水柔柔的望着自己,冷峻的容顔,更顯的沉斂俊美,沒有往日的森冷猖獗,溫柔的讓她難以适應。
尤其是那雙凝着她的星眸,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這樣的司馬睿,她很不習慣。
見顧卿雲望着自己,神情多變,秀眉微蹙,司馬睿錯開目光,落在她身後的那匹死狼身上:“顧卿雲,本王在說這些狼毛,你别自作多情。”
他又端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顧卿雲想了想也是,這世上誰最厭惡她,唯司馬睿是也。
“你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尋找。”給司馬睿包紮好傷口之後,顧卿雲就捧着夜明珠,鑽入一個灌木叢裏。
司馬睿望着顧卿雲的身影,眸色柔和下來,起身上前:“我陪你一起找。”
聽他又不以“本王”自稱了,顧卿雲看了他一眼,“好。”
直到天光破雲,迎來第一縷晨光,顧卿雲和司馬睿仍然沒有找到腸斷草的影子。
顧卿雲狠狠的咬唇,“難道,真要我去請他?”
這個“他”是誰,沒有挑明。可司馬睿卻很清楚,她說的是誰。
司馬睿目身上的氣息生寒,目光冷沉,沉吟了半響,才看着她道:“神醫素和淵,精通醫理,濟世救人,從不以真面目,無論是江湖還是平民百姓,都對他非常崇拜尊敬,各國皇室權貴都在拉攏他,如果她成爲你的夫,更能助你登上帝王之位。也能,保你的人生安全。”
顧卿雲眯了眯眼眸,“如此出色的人兒,卻甘願委身來當我侍夫。你說,他會有什麽目地?”
司馬睿抿了抿唇,望着她平靜道:“你認爲,你如今的幾位夫君,誰人沒有目地?”
顧卿雲扯了扯嘴角,确實,那幾個人,誰沒有目地?
或許:“耀宇,雖是父皇賜我的。卻是我,把他帶到我身邊的。”
司馬睿不由的嗤哼一聲,“你就這麽信任他?你對他了解嗎?”
顧卿雲秀眉微微蹙起,望着他,“他是第一個用生命在保護我的人。”
司馬睿臉色變了變:“就因爲這樣,你對他,就動了心?”
這個女人,看來真的一點也不了解那個男人。
他是誰說她傻,還是該說她太天真。
認爲一個男人,爲了她擋了一劍,就是真的對她有情。
見司馬睿臉色陰沉難看,顧卿雲走到她面前,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嘴角綻放嬌媚的笑容:“司馬睿,你是我第一個嫁的男人。在平西王府的三年來,我把一顆完整的心,都放在你的身上。可你給過我什麽?厭惡,鄙夷,嘲笑。那麽現在,你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
看到她笑着,說着自己曾經對她所做的種種惡言惡行,司馬睿突然覺得她的笑容很刺眼,心裏閃過一絲愧疚,“對不起。”
顧卿雲詫異的以爲,自己聽錯了,看錯了。
司馬睿居然會向她道歉。
“我沒聽錯吧?”顧卿雲癡笑着望着他,“司馬睿,這一點也不像你。”
放開纏住他脖子的手臂,她不在看他,轉身朝谷外走去:“既然,素和淵能助本宮登上帝王之位。又能替本宮化解百毒之難,本宮就親自去請他。”
顧卿雲和司馬睿沒有回城,直接去了絕緣谷。
到達絕緣谷的時候,已經是午後。
一個藥童,似乎早已知道她們會來,在谷外等個。
“小人見過長公主,平西王。”恭敬的迎了上去,跪地行禮。
顧卿雲道:“起來吧。本宮要見你們谷主。”
藥童起身,看了一眼顧卿雲,道:“長公主來的正好。谷主吩咐,不必送銀兩到絕緣谷,那半顆斷腸草,是谷主送給長公主的。”
顧卿雲嘴角一抽,這個素和淵耍個手段,也要這麽高雅麽?
送給她,那就送一顆啊。
明知道她需要一顆,卻隻送半顆。
擺明,等着她上門。
壓下心中的怒氣,顧卿雲跟他道:“本宮今日來,是爲選夫一事。本宮選中你們的谷主爲本宮的夫君。本宮今日來,是帶他跟本宮入東宮。”
藥童聽聞,淡淡一笑,把一封信交到顧卿雲的手裏,“長公主,這是我家谷主,讓小人交給長公主的信。長公主請過目。”
顧卿雲一疑,打開信封一看,當即氣的差點吐血。
這個可惡的素和淵,居然要先侍寝,後入宮!
司馬睿一張峻臉都黑了下來,拳頭不由的緊攥起來,素和淵這個混蛋,想幹什麽?
但,嘴上卻還是道:“你已經決定選他爲夫。總有一天要與他同房。”
顧卿雲蹙了蹙眉,幾乎是咬牙說:“也好,本宮就先召他侍寝一夜。萬一,他那東西硬不起來,帶回宮也掃了本宮的興。”
她到要瞧瞧,這個素和淵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敢這般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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