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沁,鍾秋亮,鍾國愧,都怔住了。
就連牢房裏的牢頭和獄卒,都以爲自己聽錯了,傻了眼。
最先反映過來的,還是顧如沁。
“長姐,萬萬不可。”顧如沁連忙阻止:“父皇沒有下旨,長姐,不可私自動刑。”
鍾國愧是顧如沁在朝中的黨争之一。
如果鍾國愧被顧卿雲下令,挑斷了手筋和腳筋,變成一個廢人。
那麽鍾國愧,也就不能擔任大理寺少卿一職。
鍾國愧不能成爲大理寺少卿,她在朝中的勢力就少一黨羽。
公儀灏身爲丞相,且又是父皇的人,如今賜給了顧卿雲爲夫,顧卿雲的勢力就會如日中天。
她絕對不允許,顧卿雲打殺鏟除他的勢力。
“長姐,鍾大人是朝廷命官。如何處罪,是由父皇決定,而不是長姐一道令下,就能夠決生死。”顧如沁忍着想要把顧卿雲生吞了的沖動說道。
顧卿雲冷笑,“二妹現在到是想起來,沒有父皇的命令,不得擅自動用私刑了?那麽,鍾大人縱容底下的人對同是朝廷三品命官的莊家上上下下,動用私刑,且又挑斷本宮夫君的手筋腳筋,又做何解釋?”
鍾秋亮抿了抿唇,再也裝不下去,從地上豁胡一下站了起來,眯着陰厲的雙眼瞪着顧卿雲,道:“莊大人一家上下,貪髒枉法,私吞救災銀兩,已輪爲開春問斬的死刑犯。試問,哪個死刑犯在牢房裏,沒有受過刑法?長公主,分明就是在假公濟私。”
顧卿雲眉眼一挑,眼神冷厲,“秋大人,這裏有你說話的份?”
鍾秋亮雙眼一瞪,面露憤怒,正欲發怒,卻被起身的顧如沁扯住袖子,阻止他落下話柄,被顧卿雲利用。
顧如沁是看出來了,顧卿雲現在可一點也不傻。
她以前分明就是在裝傻,爲了隐藏實力。
“長姐若是執意,妹妹也無話可說,長姐請便。”說着,看向老牢房裏的牢頭和獄卒,不怒自威道:“未經皇上授意,諸位膽敢對朝廷命官動用私刑,就要想好,所要承擔的後果。”
語罷,不在多言,便側身從莊耀宇和顧卿雲的身邊走過。
越過顧卿雲的瞬間,顧如沁側目看向顧卿雲,頓了一瞬,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長姐外愚内智,當真讓妹妹刮目相看。”
顧卿雲給了她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笑意:“這還要多謝鍾大人那一推,倒把本宮的腦子給撞清醒了。”
顧如沁自然不相信她的話,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那要恭喜長姐。”顧如沁清雅如月的臉上,露着動人的笑意,“父皇最是疼愛長姐。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把丞相大人賜給長姐爲夫。以保公儀世家的血脈,世代爲我皇家效力。”
顧卿雲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縱然本宮與公儀灏簽訂血契,隻要本宮一天不死,本宮就是這大隋國的皇長公主,妹妹,依舊是…;…;公主。”
顧如沁不怒反笑:“妹妹會替長姐祈禱,希望長姐能夠長命百歲。”
此聲落下,顧如沁提步離去。
鍾秋亮回頭看了一眼自已的父親,又憤怒瞪了一眼顧卿雲,這才甩袖離去。
顧卿雲看着兩人怒氣離開的背影,瞳孔微微一縮,調起一縷風系異能,自指尖彈射而出。
“啊”
“啊啊!!”
隻聽接連兩聲驚叫,鍾秋亮走着走着的身體,突然朝前撲去,而在他前面走的顧如沁,被他撲個正着,兩人一起摔了個狗吃屎,狠狠的撞在堅硬的鐵牢門上。
顧卿雲看着兩個摔在一起的人兒,邪肆一笑:““妹妹,秋大人慢點走。本宮會等着你們通知父皇來,再動用刑法。”
顧如沁匆忙離開,無非就是想要去通知父皇,在父皇的面前狀告她。
她不介意配合她。
她隻是爲了讓鍾國愧,朝莊耀宇下跪認錯。
還沒有想要,以動用私刑,去給自己落下話柄。
剛才那般說,不過是想激怒顧如沁。
讓她自己撕破僞裝。
果然,顧如沁還真沉不住氣。
顧如沁聽了顧卿雲的話,氣的肺都快炸了,立刻從地上爬起來。
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這般不堪,狼狽過。
手握成拳,恨恨的瞪了眼顧卿雲,顧如沁在心裏暗暗發誓:顧卿雲,你今時今日給我的羞辱和不堪,他日,我顧如沁必當百倍奉還。
顧卿雲在顧如沁朝自己恨來時,抛給她一個,拭目以待的眼神。
然後,蹲下身子,看着俊美如妖孽般的莊耀宇,心情頗爲大好:“累了嗎?再等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莊耀宇扭頭看着她愉悅的眉眼,抿起的薄唇微微上揚,湊到她的眼前,吻上她的眉宇,微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謝謝。”
顧卿雲隻覺得眉心一涼,他的吻如蜻蜓點水一般落下,又快速離開,那股冷梅之香撲入鼻子,讓她心神一蕩。
她至今,還記得,莊耀宇第一次在浴室裏吻她時,眼底的厭惡與排斥。
她怔了怔,看到他妖孽般的臉龐微微泛紅,低垂着眼眸并不看自己,她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瞳孔攏聚着幽光凝睇着他的懾人心魂的丹鳳眼眸。
莊耀宇正爲他剛才的吻,而感到内心忐忑,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看得出來,顧卿雲不像傳聞中那般癡傻好色。
雖然,有些時候會以打趣他,戲弄他爲樂。
但卻從沒有對他逾越半分。
她對他的好,像是一種承諾,并無喜歡之情。
他不知道,他剛才的舉動,會不會讓她讨厭。
看着她冰冷的眼睛凝視着自己,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跳越快,臉頰在慢慢升溫。
“長公主不要誤會。隻是爲了答謝長公主。”莊耀宇壓下心裏的慌亂,逼退臉上的熱意,面不改色的望着她說:“如果,長公主介意。耀宇…;…;”
“你不需要勉強自己,而來讨好本宮。”拇指在莊耀宇的唇畔輕輕摩挲,顧卿雲眨了眨眼睛,望着他說:“雖然,本宮從不認爲你是個會主動讨好本宮的人。但,你是本宮的夫,就是本宮的男人,保護自己的男人,是本宮的義務。你也不需要因爲任何因素,來感謝本宮。本宮要的,不是你的感謝。”
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臉龐,莊耀宇想要解釋,他這一次沒有勉強自己,也沒想刻意讨好她。
雖然,有感動,感謝的成份。
但是,更多的還是。
他的情不自禁。
然而…;…;
“皇上駕到。”
就在這時,牢房走廊通道的那頭,傳來孝仁公公的通傳聲。
呼啦啦的一陣,所有的獄卒跪了一地,聲如洪鍾,“參見吾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狹小的牢房走道,回音震蕩。
顧卿雲從莊耀宇的身側站起來,朝走廊那頭看去,就見一身明黃龍袍的隋帝,看似步履輕慢穩健的走來,可身上天子之氣,卻如泰山般壓來,那股自骨子裏釋放出來的帝王威嚴,是一般人承受不了的。
顧卿雲幾步迎了上去,摟着隋帝的胳膊,軟着嗓子道:“父皇,您可算來了,兒臣都等您好一會兒了。”
隋帝一瞧自家閨女,能認識自己,雙眼一瞪,瞅着顧卿雲,“等朕?你知道朕要來?”
說罷間,已經走到莊耀宇的面前,眯着眼睛,看着坐在輪椅上的莊耀宇。
莊耀宇正欲要從的輪椅上下來,給隋帝行禮,便聽隋帝揮手道:“你行動不便,這禮就免了。”
莊耀宇垂下眼眸,作揖道:“謝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老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跪在牢籠裏的鍾國愧,一瞧隋帝來了,像見了救星似的,連忙磕頭參拜。
隋帝面無表情的盯着鍾國愧,見他一身狼狽,額頭上還有傷,滲着鮮血,不由的蹙了蹙眉,揮手道:“免了免了。”
孝仁公公這會兒,命人搬了張椅子來隋帝坐,端上一杯茶水。
隋帝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給自家閨女說:“朕聽聞,你帶着夫君來找鍾大人算帳?”
顧卿雲回頭看了一眼顧如沁和鍾秋亮,眼底溢出一絲譏笑。顧如沁和鍾秋亮得逞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隋帝大發雷霆,怒斥顧卿雲。
“父皇覺得,兒臣該不該找鍾大人算帳?”顧卿雲眨巴着一雙大眼睛,望着自己這病秧子父皇,不答反問,“兒臣一切都聽父皇的。父皇若說,鍾大人冤枉兒臣,傷了兒臣,廢了兒臣的夫君,可任意欺負兒臣,都不是個事兒,放了便是。兒臣聽父皇的,定對鍾大人絕無半分不滿。”
“這…;…;”隋帝濃眉一蹙,還真被顧卿雲這話,給難到了,自家的閨女,是皇長公主,哪是誰都可以任意欺負的。
見隋帝陷入沉思,被顧卿雲給套住了話,顧如沁和鍾秋亮的臉色一變再變,正欲開口,求請,就聽隋帝開口道:“那雲兒覺得,如何處置才得當?”
說完,又附到顧卿雲的耳邊,“商量一下,能不弄死嗎?”
顧卿雲瞟了一眼隋帝,眉眼一挑:“那就廢了?”
隋帝搖頭:“廢了,就不能任職了。”想了想又道:“少一條胳膊,應該可以。”
衆人,就聽着這父女倆,在一旁商量着怎麽卸了鍾國愧,驚的下巴差點脫臼。
孝仁公公嘴角一抽再抽:皇上一遇長公主,就開始犯二了。忍不住想要朝這對父女吼,你們父女倆就算要商議把鍾國愧大卸八塊,能長點心,小聲點嗎?這整個牢房的人,都聽到了。瞧瞧二公主和秋大人的臉色,比吃了惡人的蒼蠅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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