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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一直鬧騰的傾一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個人躲在院落裏沒了聲響,一直到了晚上,她也沒有邁出房門一步。
在這院落守着傾一的白毛犬突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它雖然不滿傾一對它做下的天怒人怨的事,可傾一畢竟是它的主人要求它照顧好的,聞到這味道,它急速就朝傾一的房間跑了進去,一沖進去,就瞧見躺在床上的傾一臉色蒼白,手腕處更是有一條偌大的傷痕,上面的鮮血已經凝固,床上地上全都是。
白毛犬一下子就急了,傾一要是死了,它這條狗命也可以終結了。
它身形一轉,就變成了一個十四、五歲的白衣少年,上前急忙替傾一止血,可是他剛跑上前,将傾一擡到床上的瞬間,那原本臉色蒼白、虛弱無力的人,竟一躍而起,将他壓在了床上,一隻手更是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就是那困着我的人?”傾一的手一用力,頓時就讓被她壓着的少年,感覺到一陣窒息。
他看到傾一好好的沒事,也意識到自己是被騙了,他身上的毛還沒找傾一算賬,現在又被算計,他怒火中燒的也不回答,隻是死死的瞪着掐着他的人。
被這麽一瞪,傾一就覺得這眼神熟悉,很像是她燒那條白毛犬的毛時,那條狗瞪她的眼神。
“就憑你,困不住我!說,到底是誰把我困在這裏的?有什麽目的?”這少年看起來和她年齡相仿,可明顯的比她瘦弱,好不容易才騙到一個人現身,她絕對不會就這樣放手的。
“說不說,不說我掐死你!”傾一目露兇光,惡狠狠的瞪着被她制止住的人,她在這裏修養了這麽長時間,除了内力尚未恢複,她的身體已經無礙了,畢竟,她從小就是在烏太醫的各種藥物培養下長大的。
白毛犬的怒氣也被傾一激了起來,擡腳就朝傾一踹了過去,要不是主人交代過,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掉一根頭發,他現在怎會如此落魄?
傾一早就料到這裏的人沒那麽好抓,在白毛犬踹來的瞬間,她一個閃身就避了過去,同時右手鉗制住了白毛犬的一隻手,隻聽咔嚓一聲脆響,白毛犬的手就被她給卸了下來。
“你這女人,你欺人太甚!”白毛犬咆哮了聲,朝着傾一就撲了過去,心裏也是動了殺念。
而這時的傾一,卻根本不還手了,而是束手就擒的等着白毛犬那足以要她命的一擊。
眼看白毛犬的那一擊凜冽的朝傾一擊去,外頭突然刮起了一陣刺骨的寒風,直接将在惱怒之中的白毛犬給擊飛了出去。
傾一費盡心機,等的那個人,她知道,總算是被她逼出來了。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朝門口望了過去,就見一名身着紫色錦袍,臉上帶着面具的男子長身玉立的站在門口。
她看不見他的臉,但看他緊抿成線的唇角,定然差不到那兒去,即使兩人此時隔着一段距離,傾一也能清楚的感覺到,此人身上透出的那股冷寒和邪氣。
傾一蹙起了眉宇,這男人雖然和黛辰一樣都是身着紫衣,但她明顯的感覺的出,這個男人,不是黛辰。
他比黛辰多了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放眼整個妖界,這種氣質,并不多見。
“你便是那個将我困在此地的人?”傾一掃了眼面前的男人,擡步朝他走了過去,她之所以如此大膽,是因爲她知道,他隻是想将她困在此地,他絕對不會取她的性命。
至于爲何,她不知道。
紫衣男子的唇角似乎揚了半分,擡手一揮,外頭突然發出了一聲巨響,傾一的視線落在他的身後,竟在那兒瞧見了一個被五花大綁的身影,看身形,應該是個女子。
“從今日起,她是你的!”一語畢,那紫衣男子竟然在傾一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勾起了她的下颚,湊到她的耳邊留下了這句話。
他的氣息靠的很近,近的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
傾一倒退就想避開,可她還未避開,那紫衣男子已經拎起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白毛犬,轉身就不見了蹤迹。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就放佛那紫衣男子從未出現過似的。
傾一回過神,才想起她做了這麽多,好不容易把人逼出來了,竟然又讓他給跑了?
院落外那個被捆綁着的女人還倒在地上,看樣子應該是不知道從哪兒摔下來的時候,被摔昏過去了,剛才那個男人說什麽來着?
說從今日起,那個女人就是她的。
這話怎麽聽得如何怪異?
多想無益,傾一朝那女子那兒走了過去,待她将那個臉朝下的女子翻了個身,看到那人的容貌時,她完全的愣在了原地。
這……
這是……
黛染!
即使眼前的女人臉上很髒,但傾一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的五官,除了黛染,不可能是别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爲何黛染會出現在此地?
傾一的心裏湧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這感覺消失的太快,快的她根本抓不住。
看黛染現在的這個樣子,傷的還有些嚴重,她的臉都是腫的,似乎是被人打出來的,身上的衣物也是淩亂不堪。
若問傾一在看到這般的黛染後,心裏有什麽感覺,那可能就隻有一種感覺,不是痛快,而是不安。
其實,傾一現在真的挺想趁機要了這個女人的命,畢竟這樣可以永絕後患,在黛染行動之前,就将其終結,可是這個念頭也隻是閃現了一下而已。
傾一心裏的感覺很不對勁,她現在不能殺黛染,就算要殺,也要等到她證實了這個黛染是冒充婉兒的才行,否則一旦她出手,被淩傲絕知曉,那她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