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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染眼看淩傲絕在安撫她之後,便要離開,上前就抱住了淩傲絕的腰,“王……”
“好生歇息,不要想太多,朕改日再來看你。”淩傲絕拉開了黛染的手,撫了撫她的長發道,“若是缺了何物,和你宮中的婢女嚴明,便可。”
他這是在補償她,用物質補償。
淩傲絕走了,黛染坐在床上,原本的清澈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毒,不在乎她?居然不在乎她?難道是被識破了嗎?不,不可能的!
淩傲絕走出黛染所在的寝宮,望着皎潔的夜色,寒風吹來,有一絲的涼意,也不知是心還是身。
黛染生病的事,傾一是知道的,而且還是黛染故意讓人洩露給傾一,甚至将淩傲絕去她那兒的事都全盤透露到傾一那兒去的。
傾一回宮之後沒多久,小梅和小竹兩人得知消息,也趕了回來。
小梅見傾一隻是站在房間内擺弄着桌子上的草藥,不由得有點急,“公主,王都去那個狐狸精那裏了,你怎麽一點兒也沒反應啊?”
小梅剛開口,小竹就伸手拉了她一下,對她使了個眼色。
傾一依舊沒有說話,她說了給自己一個月的,如今的淩傲絕想做什麽,她都不會去阻止,她尊重他的選擇,即使她自己會難受,會傷心。
小梅還想開口,結果就被小竹給拉了出去,出了寝宮門,小梅氣憤的瞪了小竹一眼,“小竹,公主現在受欺負了,你怎麽什麽反應都沒有啊?”
“公主有她自己的打算,管好你的嘴便好,别再給公主添堵了。”
“你——!”小梅是很生氣,可是不得不承認小竹說的有道理,回頭望了眼空寂的寝宮,出去了四年,她真的覺得這皇宮,不是公主該待的地方,公主該有更廣闊的天空。
傾一将門外兩個丫鬟的話都聽在了耳朵裏,知道她們都是在爲她考慮,冰冷的心多了一絲暖意,打理好桌上的草藥後,她朝門外望了一眼,還記得當年,她坐在門口等淩傲絕等了一天一夜,他都沒有來,或許這次也是一樣的吧,或許再多幾次,就可以讓自己死心了。
她剛伸了個懶腰,準備關門時,門突然被人用手抵住了,擡頭,就對上了淩傲絕那雙散發着金色淺光的眸子。
傾一的眼底幾不可見的閃過了一絲喜悅,卻隻是松開了關門的手,淡淡的問道,“大叔,你怎麽來了?”
淩傲絕見狀,竟揚了揚唇,揉了揉傾一的頭發,“隻是突然想見你了。”
“大叔……”傾一讷讷的站在門口,直到淩傲絕推開半掩的房門走了進去,将她拉入了懷裏,“笑笑,再過幾日,我們便要大婚了。”
傾一閉上了眼睛,大婚嗎?
這樣做,隻是單純的想對自己負責吧,他從未說過愛她,也清楚的告訴了她,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他愛的人是婉兒,娶她,僅僅隻是因爲和他發生了關系吧。
莫名的,傾一竟覺得有點兒可悲。
可即使再可悲,她也還是貪戀。
“你身子一直不好,早些休息吧。”淩傲絕歎了口氣,将人攔腰抱起放到了床上,替她脫下了外面的衣物,蓋上了被子。
淩傲絕沒有說要留下來,傾一也沒有開口。
傾一在淩傲絕的安撫下,漸漸的有了睡意,安睡了過去。
淩傲絕站起身,望着窗外的月光,無人知曉,他究竟在想什麽。
接下來的幾日,皇宮上下全都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一國之君大婚,無論是禮儀還是排場都是極爲豪華和隆重的,加上淩傲絕是臨時做的決定,一切都要準備,難免苦了下來的人,但是宮裏的人在知曉淩傲絕迎娶的是傾一之後,這些苦累都變成他們自願受的了,畢竟傾一從小就對他們很好。
淩傲絕在那晚來看過傾一後,便沒再出現在傾一的面前,傾一一直很安靜,放佛什麽也不在乎的隻是待在傾一閣裏,一心一意的做着待嫁的準備。
這日,陽光暖暖的好,傾一正懶洋洋的閉着眼睛在院落内曬太陽,眼前便被一道陰影掩蓋住了,她睜開眼睛,陽光從那蹁跹白衣灑落下來,斑駁了靜立在她身前的人的側影。
傾一見到來人,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疏離的叫了聲,“三師哥。”
有時候被她叫師哥并不是件好事。
君末黎的側臉有半分的陰影,也不知是院落的樹影還是他自身的冷寒,“你當真決定了?”
“是。”傾一從軟榻上坐了起來,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望着他淺笑道,“三師哥,既然來了,留下喝杯喜酒吧。”
這不是君末黎第一次問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但卻是最壓抑的一次。
“明知他不愛你,也不在乎?”
傾一聽到這話,好笑的揚了揚嘴角,“三師哥,到了現在你還沒放棄挑撥我和大叔之間的關系嗎?無論你如何說,我都還是那句話,我不會幫你對付大叔!”
君末黎看着傾一嘴角的那抹笑,突然覺得有些刺眼,原來,在她的心裏,他做這些事,都隻是爲了這個目的。
不得不說,這是他最初的目的,可是,他已經忘了,從何時起,他的心意變了。
“笑笑,我知道,無論我現在再說什麽,你都不會再信我。但淩傲絕真的不适合你,你嫁給他,不會幸福的。”
“嫁給大叔不會幸福?難道嫁給你就會嗎?”
“三師哥,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是,請你别再把我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否則,我絕對不會再對你客氣,就算你是烏龜爺爺的關門弟子!”
傾一直直的望向了君末黎,那毫不避諱的眼神,竟讓君末黎的心,不自覺的跳動了兩下,一時之間,眸光複雜的望着她,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