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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從窗外吹過,帶來了飒飒的竹葉聲,也缭亂了淩傲絕的心,聽到這話,他的心底閃過了一絲苦澀和自責,婉兒當年爲了他做了那麽多事,甚至差點兒死掉,如今她還活着,他又如何能辜負她?
淩傲絕伸手握住了婉兒的手,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懷裏,靜靜的感受着窗外的風聲,他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有些事該有個抉擇和處理方式的。
笑笑,想到那個小東西,他竟也是放不下的。
黛染感覺的到淩傲絕的心裏還有遲疑,她要看到的就是傾一被抛棄,被最在乎的人傷害,隻有讓傾一生不如死,她報仇的目的才能達到,才能将傾一狠狠的踩在腳下,同樣的,再整死傾一之後,說出真相,讓淩傲絕也一起嘗嘗這痛失在乎之人的滋味!
“王,先吃些東西吧。”黛染體貼入微的推開了淩傲絕,拉着他走到了桌前,替他盛好了飯,裝好了湯。
淩傲絕眸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前些天還在傷中未曾發現,如今再嘗,這味道竟和當年的是一模一樣的。
除了婉兒,他真的不知,這世上還有誰能做出這種口味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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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内,傾一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着,鬼谷子看着日漸憔悴下來的人,終是忍不住,将她從床上扯了下來。
傾一怒火中燒的沖着她咆哮道,“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屬下!你竟敢……”
傾一的話還未說完,突然被鬼谷子一道冷厲的視線給攔腰截斷了,她從未見過鬼谷子這樣的眼神,看的她心跳不由的加快了兩拍。
“屬下知道自己的職責,所以更加無法容忍你這般作踐你自己。你在逃避些什麽?爲何不再去看個清楚,問個清楚?”
傾一被說的垂下了眸子,嘟哝了兩句,恨恨的瞪了鬼谷子兩眼,“我才是你的主子!你竟敢替我拿主意,你實在太……”
“閉嘴,穿好衣物,跟我走!”鬼谷子冷下了眸子,聲音中也帶上了一股強烈的戾氣,竟真的讓傾一閉上了嘴。
傾一覺得很奇怪,以前鬼谷子從來不會這般和她講話的,更别說是命令她了,可是好像自從大叔出現後,鬼谷子的态度和語氣就一直很奇怪。
想到這裏,偷偷的又瞄了鬼谷子兩眼,如果她不是一直穿的和黑寡婦一樣,她長得還真是一等一的美人,比起自己更有種冷豔的絕美。
還記得,當年,她救她的時候,真的以爲她是男人的,還驚歎,這世界上還有這般好看的男人,都能和她記憶中的父王媲美了。
鬼谷子自然察覺的到傾一那若有似無的停留在她的臉上的視線,有時候,其實,他真的很想用男性的身份和模樣,出現在她的面前。
可他,終究是不敢。
他不過是一個被家族棄之如敝屣的怪物而已,他若真的變成男子,隻怕他這小主人,以後也不會再讓他跟着了。
傾一很不滿,可終究沒有朝鬼谷子發脾氣,最多隻是在心裏嘟哝幾句,她對待敵人從來不手軟,但對待自己的屬下,所謂的冷酷嗜殺不過是一層保護膜,其實,她很護短。
“你要帶我去哪兒?”當鬼谷子将傾一塞上馬車,駕着馬車朝城外飛奔的時候,傾一忍不住探出了個頭,冷冷的開了口。
“見你想見的那個人,把話說清楚!”
傾一聽到鬼谷子真的想帶她去見淩傲絕,一時間竟打起了退堂鼓,害怕見到淩傲絕的時候,又看到淩傲絕和那個婉兒抱在一起。
“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斬釘截鐵的拒絕。
傾一怒了,“你好大的膽子,我才是你的主子!”
“屬下明白,宮主無需重複強調。”半冷不冷的回答,鬼谷子對傾一這話早已免疫,她雖然總是這般說,但其實就是個嘴硬心軟的,明白誰對她好,所以根本不會對她們做什麽。
若是真有人算計了她,背叛了她,她根本不會說這句,我是你的主子,她隻會直接派人取了那人性命。
傾一很生氣,尤其是在聽到鬼谷子的回答之後,但是氣歸氣,她還是安靜的坐了回去。
她是在逃避,可是又能逃避的了多久?
既然如此,還不如去看看,如果大叔不要她,她立刻就走,走的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出現,雖然,有點兒……舍不得……
馬車駛入竹林,正是傍晚時分,夕陽染紅了天際,殘陽如血。
鬼谷子停下了馬車,掀開了車簾,望着坐在裏面冷着臉瞧他的傾一,淡淡的道,“到了,可需屬下作陪?”
“誰要你陪?”鬼谷子最近沒大沒小的,傾一一時間竟也用一種不屬于主仆關系的語氣和他說話了。
從馬車上下來後,傾一朝前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轉過身惡狠狠的掃了鬼谷子一眼道,“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過來!”
鬼谷子聽到這話,竟不自覺的揚起了一抹淺笑,隻是那笑消失的太快,快的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到。
傾一朝竹屋走去,可是卻走得異常的慢,說不緊張,不害怕是假的,她真的很怕走進去之後,又見到她不想見到的一幕,她怕淩傲絕正開心的和婉兒在一起。
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甚至是做不該做的事情,她又該怎麽面對?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還是不去了。
可是,不去的話,她又怎麽知道大叔是怎麽想的?
不知道大叔是怎麽想的,她又該如何做決定?
傾一很矛盾的站在了竹林内,身後是站在馬車旁的鬼谷子,前面是不知道正在做什麽的淩傲絕,她要是現在轉身離開的話,鬼谷子以後肯定會更不把她這個膽小鬼當成是主子看了,而且這次再走,她就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再去見淩傲絕了。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