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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末黎,好久不見。”傾一回過了頭,望着眼前面容清冷,俊秀異常的男人,勾了勾唇角,望了眼旁邊的凳子道,“既然來了,不如一起喝一杯,要知道,想和我喝酒的男人,可是……”
“你這麽做,是爲了淩傲絕?四年了,你還沒忘記他?”
傾一很少見君末黎用如此咄咄逼人的口吻和他說話,眼底閃過了一抹詫異,但隻是轉瞬即逝而已,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酒,就拿起走到了君末黎的身側,遞給了他。
“嗯……”傾一故作糾結的沉思了片刻,擡頭笑道,“這似乎,和你無關吧。”
“慕傾一,你好,你好自爲之——!”君末黎咬了咬牙,将傾一手中的杯子奪了過去,一飲而盡。
“不饒費心!”傾一扯了扯嘴角,“既然酒也喝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請你離開吧。”若不是當年,君末黎讓穿山甲來救過她一命,還替她将小梅帶出宮,她現在根本連見都不想見到他!
君末黎走了,怒氣沖沖的走了 ,傾一還真的是沒見過他那麽生氣,似乎他從來不會和她生氣,因爲他一直都在利用她,一直都是。
當年,她從天牢死裏逃生,是君末黎救了她,還讓尉遲莽将小梅給帶了出來。
那時候的傾一,和木偶人似的,不想說話,也不想吃東西,君末黎對她冷嘲熱諷,她也毫無反應。
直到後來,君末黎和她說,當初他在禦花園将她從水池裏救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淩傲絕,将她推下去的人,其實是淩傲絕,否則,以淩傲絕的能力,如何會不知道;一直在暗中保護她的展楊,又如何會在看着她快淹死的時候,不出手救她?
傾一不相信,她一直以爲那日的事,不是黛蜜幹的就是太後幹的,怎麽可能是一直疼愛她的大叔?
君末黎說,淩傲絕不允許有背叛,将淩傲絕以前的事都和傾一說了,還說淩傲絕殺她,就是不想有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上,否則淩傲絕爲什麽不去天牢?爲什麽不去救她?
在君末黎的這些言之鑿鑿的證據下,傾一冷笑了起來,從那天開始,死氣沉沉的傾一像是變了一個人,她開始跟着君末黎,讓君末黎教她武功,又去找了她的大師哥、二師哥想辦法清除體内的蠱毒,還到各個地方拜師學藝。
将近兩年的時間,君末黎天天給傾一灌輸淩傲絕有多歹毒,而那時候的傾一,對淩傲絕的怨恨也是越來越深。
直到兩年前,傾一組建的傾一宮下的情報組織,無意中截取了君末黎的一封書信,傾一才知道,原來君末黎對她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君末黎想利用她,利用她對付淩傲絕!
她開始派人四處打探君末黎的底細,但是卻毫無消息,越是如此,傾一對君末黎的懷疑就越深,直到她打探到,當年,淩傲絕其實趕來救她了,而推她下池塘的人,根本就是黛蜜!
從那以後,傾一不再理會君末黎,君末黎一直不知原因,但傾一那冷淡的性子,實在是很傷人,而君末黎本身也是個高傲之人,因此,兩年前,傾一還未盤下醉青樓,就和傾一分道揚镳了。
而這兩年,君末黎也一直沒有傾一的消息,直到最近,他才派人打探出,傾一其實就在醉青樓,還準備賣身!
而這消息放出就在淩傲絕選妃之事傳到這裏的當日,這怎能不讓他懷疑?
他千裏迢迢的趕來,得到的就是傾一這樣的态度?其實,他也不知道爲何,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竟會緊張,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就趕來了。
君末黎走了,傾一望着桌子上的酒壺,拿了一隻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其實,她當初,真的要把君末黎當成朋友了,當成比她大師哥、二師哥還要重要的人了,可是他爲什麽要騙她呢?爲什麽要利用她呢?
這世界上,有誰才是真正待她好的?
她真的沒底了。
或許,隻有大叔了吧,至少,當年,大叔來了,來救她了。
隻是,大叔又要娶妃子呢。
傾一收回了思緒,坐到了桌前,如果淩傲絕真的不來,真的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在乎她,那她又該如何呢?
難不成,真的随便找個男人,就此托付終身嗎?
這些年,她試着找過她父王所在的大陸了,可是任由她将這兒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到當年回去的路,而她的家人似乎也沒有來找她,可能是以爲她已經死了吧。
現在,她有錢有勢,用了四年的時間,建立了屬于自己的地下王朝,可是爲何她還是覺得如此落寞?還是這麽沒有安全感?
現在的傾一,不怕黑了,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克服了對黑暗的恐懼,可是心裏的黑暗,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
傾一從旁邊拿出了琴,坐在桌前,閉上了雙眼,彈奏着她最喜歡的那首曲子,一首如怨如訴,讓人心生凄涼的曲子。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房間的門,竟再次被踹了開來,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拿着一個酒壺,正對着她一臉賤笑,口齒不清的喊着,“美人~!!”
傾一蹙了蹙眉,這男人看起來醉醺醺的,但其實他的雙目透着精明和色意,根本就是在裝醉!
這種人怎麽放進來的?看來她真的該去換一群守門的人了。
“美人,來陪本公子玩玩嘛~!!”那男人說着,就故意“搖搖晃晃”的朝傾一撲了過去。
傾一隻是不動聲色的看着他,現在的她想殺人,易如反掌,隻是她不想髒了自己的手,髒了自己的醉青樓。
那男人見傾一站着不動,光是那曼妙的身材,就讓他一陣口幹舌燥,精蟲上腦,裝醉的朝傾一就飛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