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來了.?”趙醫生用一種很不理解的眼神看着周言:“這我也很難說啊,畢竟迄今爲止,還沒有這種例子。”
“不是有過野人麽?”
“野人?”
“對啊,曾經有過類似野人的報道麽,或者說是狼孩,就是很小的時候跑丢了,在森林裏被野獸養大的那種孩子.”
“這”趙醫生猶豫了一下:“這種報道倒是有過,那些孩子的智慧也退化了,不會人類的語言,甚至不會雙腳站立,喜歡生食,毛發生長怪異。”
“也就是說,人類是會順應環境而改變的,那麽一個人變成怪物,也不是不可能,對吧。”
趙醫生撓着腦袋,他依舊沒有辦法對這個問題作答。
周言也就不逼他了,直接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那當時這個人,是被誰送過來的。”
趙醫生回憶了一下:“是被一個登山愛好者,好像是在老城區外10公裏的那片山區發現的,當時還以爲是碰到了什麽野獸,相遇的時候,還試圖攻擊這幫人來着但是估計也是長時間沒有見過光了,沒一會就暈倒,這時候那幫人才發現,這家夥竟然是個人類,所以就擡過來了。”
“老城區.”
“育才小學.”
“摔死的孩子”
“二十多年的時間”
周言自言自語一般的嘟囔着這些信息幾乎是不用費什麽力氣,就已經自動的聯系在了一起。
瘦長鬼影就是那個掉進山洞裏的孩子。
他沒有死!
而是在無光的環境之下生活了20多年。
也正是因爲在法律上,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所以也不可能有任何的記錄,沒有指紋,更沒有血樣的比對,不會說話,不會寫字,除了訓練他的人能用一些方式和他交流之外,他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身份的鬼影,就算是抓到了,也沒辦法證明他到底是誰,更加不可能從他身上套出任何的信息來。
而這樣的一個怪物,就算是殺了人,又能怎樣呢?
一個完美的殺手.
周言這樣想着,想着,突然的,他一愣.
他趕緊再次望向趙醫生:“那錢呢?你們給這個人做了那麽複雜的手術,錢是誰付的。”
這是一家私營的整容中心,不可能做出‘義務手術’這種白幹活的事情的,他們哪怕一根針頭,都要算的明明白白。
而趙醫生也怔了怔:“那那些送他來的人啊。”
“那些登山愛好者?”
“額對啊。”
周言懵了這有點說不通了,一群登山愛好者而已,他們可能都很熱心,見到一個像是野獸一樣的人,還費很大力氣将其送到醫院來治療。
但是他們怎麽可能爲了這麽一個玩意付錢。
問都不用問,那麽複雜的手術,花的錢肯定不是什麽小數目,一群登山者,怎麽可能自掏腰包。
不對,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
“然後呢,手術完,那群人就把那頭野獸給帶走了?”
“是是啊”趙醫生回答:“他們說會聯系警方的,那種吓人的東西,我們可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一秒鍾都不想,既然那群人付了錢,還把那野獸帶走,我們肯定是舉雙手贊成的啊。”
“那你還能記住那群人的臉麽?”
趙醫生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已經這麽久了。”
周言很無奈的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臉。
這時,他又想起了另一個小細節。
光明電器廠!
爲什麽瘦長鬼影的衣服上要滿滿的繡上光明電器廠的商标呢?
依賴感.
周言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這個詞。
光明電器廠的探照燈.
在那個自戀的廠長要求下,電器廠做的最後一批探照燈和手電筒,照出來的光是有形狀的,就是一個小太陽。
正是因爲這批貨沒有賣出去,所以電器廠才倒閉了,這些燈具被育才小學收購之後,才有了登山的這個愚蠢的活動。
那麽,如果一個剛剛上小學的孩子,在掉進了洞後,骨頭被摔斷,他承受着難以忍受的疼痛,孤立無援,周圍都是巨大野生昆蟲爬行時的簌簌聲,那麽他此時此刻最依賴的是什麽.
是光啊!
他肯定會不顧一切的打開光源。
在燈光亮起的一刹那,說不定他看到了一條巨大的蜈蚣離自己的臉隻有幾厘米的距離,正是因爲這道光的亮起,才将其吓得退回到了石縫之中。
那麽這一瞬間,這道映着小太陽形狀的光,就肯定成爲了這個孩子最依賴的東西了。
但是這些光不是無窮無盡的,就算是質量再好,電池終究會用完的。
所以男孩不敢浪費,他關上了燈,在黑暗中瑟瑟發抖,隻有等到害怕到了極點,幾乎要崩潰的情況下,他才敢将探照燈打開那麽一小會。
随着時間的推移,這個小太陽就成爲了他的一切。
這段時間能維持多久呢,也許一周,也許半個月,但是誰都知道,在黑暗和無人交流的環境下,人的精神是極其脆弱的,監獄裏的犯人最怕的不是挨打,而是被關進小黑屋。
所以那小太陽,在短短的時間内,就烙印在了孩子的精神世界裏,就算那之後電量耗盡,本來懼怕的蟲蟻成爲了食物,黑暗成爲了常态,少年變成了野獸,但是那小太陽卻已然成爲了他最依賴的東西。
在那個圖案的環繞下,這頭野獸才能得到短暫的安靜,才能變得溫順,才能.更好的去訓練。
沒錯,就是訓練,像是訓練一條狗一樣。
訓練狗的時候,會給狗一些肉,這樣狗才會聽話。
那麽人也是,隻要聽話,就給你一顆小太陽,你能将它挂在自己的窩裏,甚至能将它貼在身上。
說不定,就是爲了這沒有絲毫用處的圖案,一頭野獸,也能聽任與人。
好吧,如此一來,那瘦長鬼影的來曆應該就已經确定了,就是那個被摔死的孩子!
這個謎題,應該算是解開了吧。
但是
但是!!!!
周言的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他再次目視趙醫生
“額,我想問一下,你剛才說,你們往這個人的身體裏打了三十多塊鋼闆?”
“是啊。”
“那這些鋼闆防彈麽?”
“啊?”趙醫生懵了一下:“想什麽呢?當然不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