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随意的一句話,就将整個會議室裏的目光全都吸了過去。
林溪還是像往常一樣,穿着稍微寬松的衣裝,長發很低的束在腦後,眉眼之間帶着一股子和漂亮臉蛋有些不相符的英氣。
她是這個會議室裏,級别最低的一個人,隻有【特倫特級别】。按理說,這個級别的人是沒有資格參加這次會議的。
但是林溪除外。
甚至說,這場會議如果沒有她,将會毫無意義。
“既然林偵探已經來了,那咱們的會議也就開始吧。”坐在長桌盡頭的一個年紀偏大的人說道。
這是個男的,看起來七十多歲,由于長期的思考,讓他的頭發顯得有些稀疏,眼角的皮膚耷拉着,似乎遮擋住了一些視線。
“好。”林溪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就站了起來,并從文件夾裏,拿出了一份報告。
“我長話短說,關于陳浩的案件調查,已經全部結束了。
我手上已經有了很充分的證據,能證明陳浩在事件中,隐瞞真想,收取不義之财,誤導法醫,更改案件記錄,陷害無辜者,等等。”
長桌兩側,沒有任何一個人對這些話表示出驚訝,在一個聚集着大量偵探的辦公樓裏,這些事情不可能還是秘密。
所以林溪沒有多費唇舌,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緊接着,她又拿起了另一份文件。
“這份報告,是法醫處從半年前的屍檢記錄裏整理出的數據,從新得到的線索,也就是門縫下的那一滴血來看”林溪說到這,故意的停頓了一下:“法醫處懷疑,死者在被鐵釺貫穿胸膛前其實還活着。”
會場裏終于出現了一些簌簌聲。
“血液的噴濺達到了兩米,也就是說明,當時死者的心跳雖然即爲虛弱,可依舊還是存活的。
但是很不幸,當時的兇手沒有發現這一點,認爲張某已經死亡。這就導緻了張某并不是死于驚吓過後的心髒驟停而是的确死于心髒破裂。法醫的鑒定報告并沒有錯。
這也就是說.陳浩的罪行不是包庇嫁禍,而是涉嫌殺人!
這些是相關證據,我已經上交給管理層了
我的報告完畢。”
說完,林溪就坐了下來。
一名偵探,竟然涉嫌殺人!這對于整個偵探集團來說,将是多麽恐怖的一場輿論災難.可想而知。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
終于,坐在桌子最盡頭的老人打破了沉默。
“我今早得到的這份報告,陳浩現在已經被剝奪了偵探資格,并且交付警局,所有相關證據不得隐瞞,集團會擔負所有的責任。”
他輕描淡寫的說着,但是誰都知道,這些話裏意味着什麽。
氣氛讓周圍的人呼吸有些不暢。
然而,就在這幾乎讓人毛孔都不敢張開的氣氛中,老人再次淡淡的開口道将氣氛強行壓到了極點
“同時,因爲此次陳浩的犯罪行徑并沒有被及時檢舉,林溪偵探也有一定的責任,所以我提議,暫時剝奪林溪的偵探權利,調往檔案室,擔任檔案管理工作”
沒有人對這句話産生驚異,隻有林溪皺了皺眉:
“什麽?爲什麽?”
沒有人回答。
半晌後,老人終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好像他說的這些話,需要花費巨大的力氣一般。
“你的搭檔涉嫌殺人,這對于整個偵探集團的影響是無可挽回的,你總要擔負起一些責任。”
林溪似乎是對于這個老人還有些尊重,所以她忍着,沒有一拍桌子站起來。
“這不是我的問題,陳浩是我的上級,而且他在接手案件的時候,一直都是一個人,我沒辦法插手.”
“我知道。”老人輕輕的打斷了林溪的話:“但是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總要有人負責。當然了,這并不是我的一己之見,我也隻是想征求大家的同意罷了。”
說着,他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同意暫時停止林溪偵探活動的人,請舉手。”
長桌兩側,紛紛有人舉起了手來。
一共20個人11個舉手的。
正正好好超過半數,就像是事先計算好的一樣。這個提議.通過了。
林溪有些驚訝的看着面前坐着的衆人們,突然的,笑了一下:“呵~原來如此啊,看來這個會議,不是因爲陳浩,而是爲了我。”
“.”沒有人說話。
“可是爲什麽?”林溪轉向了長桌盡頭的老人:“就因爲我姓林?”
依舊安靜。
良久
“林小姐,你可能想多了。”終于有一個聲音回應了她,那是一個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帥氣男人,隻不過鼻子旁邊長了一顆痣,讓他整體看上去有那麽一點點髒:
“我們并不是針對你,隻不過這件事情實在是惡劣,再說了,隻是暫時将你調入檔案室而已。”
這人笑着說道,臉上的笑容和過去的所有笑容都一模一樣,就像個面具。
“喏,這是承諾書,隻要你簽了這事兒就過去了,以後你還是有機會再回來當偵探的。”說着,這人直接就從桌子下拿出了幾張紙,推給了林溪。
“連承諾書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林溪輕哼着問道。
“簽字吧。”那人沒有正面回答,隻是笑着重複道。
“如果我不簽呢?”林溪問。
“不簽?”那人似乎早就意料到對方會拒絕:“呵呵,林小姐,這可不是你家的,什麽事情都能依着你的性子來,如果你執意違背集團的話,我們是有權利開除你的。”
“這本來就是我家的!”林溪冰冷的視線望向那人的雙眼,交彙的刹那,那人似乎是有些緊張的往後欠了欠身子。
“林大小姐,别說傻話了,現在你所在的地方可是一個偵探團,不是你家的那個小偵探社,就算是這個集團是你父親一手創立的,那也都是過去時了。”那帥氣的男人撐着笑臉,繼續說道:“還有,你父親已經失蹤七年了,過了這個月,他從法律上,就已經算是個死人了!”
那人說着,伸出手,指了指林溪面前的承諾書。
“要麽簽字,去當檔案管理員,要麽就開除你。”
林溪猶豫了一下,拿起承諾書。
“你們當年,都是我父親的朋友。”她的視線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發現沒有人敢與自己對視。
“我不知道是時間将你們改變了,還是你們本就是這種人。”
她輕蔑的笑了一下
“檔案管理員?不用這麽大費周章.”
說完,嘶啦一聲。
林溪将手裏的承諾書撕成了兩半
“我辭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