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的女人嘴巴厲勢,稍不注意就會把人問得啞口無言,齊昊說:“你擔任衛生局長可沒有我的事!”
張小玉說:“是他向組織建議讓我擔任衛生局長的,沒有他,組織也輪不到選擇我!”
齊昊問:“你在醫院搞得一團糟,或者沒有做出一點成績,就當上衛生局長了,是不是?”
張小玉說:“當然不是!”
“如此說來,組織還是根據張局長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成績提拔到衛生局長崗位上來的?”齊昊反問。
張小玉盈盈一笑:“齊廳長講得對,可又講得不完全對!”
齊昊瞪眼張小玉,像這樣對他說話的下級已經沒有了,可見張小玉在劉書記面前放肆到了何種程度,他說:“此話怎講?”
張小玉說:“論工作能力和政績,我在衛生系統有目共睹,一年時間,我向上面爲人民醫院争取到兩百萬醫療設備資金,新建了三個鄉鎮衛生院,改造五個鄉鎮衛生院,在我之前沒有人做出這樣的成績!”
齊昊說:“組織把衛生局長交給你,就是要你做出成績,而不是作爲要求組織提拔你的法碼!”
“但是,我做出的成績就算組織可以視而不見,他也不可以視而不見啊!”張小玉很是得理的樣子,“他原本可以根據我的政績向上級組織推薦我,可他就是不肯,你說,他還是不是男人!”
“無理取鬧!”齊昊微怒道。
“我從不無理取鬧!”張小玉看着齊昊,“齊廳長,我最佩服你,你要給别人講話敢于講,那時陳書記的阻力那麽大。你照樣爲我講話,我才有今天!你要是對秦麗不敢講話,秦麗有今天?聽說秦麗已經是副廳了,我呢。他不敢講話,還是個科級在下面受氣!”
張小玉竟然提及秦麗,看她樣子,好像比秦麗能幹不知多少倍,這一比較,突出自己受到了極不公正的待遇。
如此蠻不講理,還把秦麗牽扯出來,可見婦人之歹毒,綁架劉書記一個人還不夠,還想綁架自己。齊昊立即警覺起來,張小玉不是那麽簡單的人,自己應該小心,同時他這才算真正知道,劉書記的處境。
不可否認張小玉有些能力。然而她的野心在癌變般膨脹的同時,還有無法填滿溝壑的權欲,齊昊暗自慶幸當初沒有把她調到雙慶市,真那樣的話,還不知要弄出什麽大事情來。
齊昊看着張小玉,他看到的已經不是原來的張小玉了,而是已經産生質的變化的魔鬼。如何規避魔鬼,幫助劉書記擺脫魔鬼,這是他必須要全盤考慮的問題。
齊昊放緩表情,說:“凡事都有輕重緩急,哪些事能現在辦,哪些事推一推才能辦。隻有這樣才能辦好想辦的事情!”
見提到秦麗齊昊态度好起來,張小玉目光露出一絲得意,她說:“我也沒讓他立即就辦,但輪子總得往前靠啊,家和這幾年人事誰不知道說變就變。熊豔梅、常輝、還有顧縣長,說走就走了,這麽好的機會,如果現在我是副縣長,很快就可以任常務副縣長、副書記,這樣書記、縣長一旦有空缺,就能頂上去,他不去爲我争取,我靠不上邊,吃了一次虧,還要吃二次三次、更多的虧!”
齊昊說:“有些事情,還得考慮影響問題!”
“影響!”張小玉情緒激動起來,“他對我的影響還小嗎?老婆堵我和他的門,到處講我的壞話,家和流言蜚語滿天飛,可他幹了些什麽呀,聽之任之!他要是給我做指頭大一點事情我都想得過去,可他什麽事也不做,不與老婆離婚,不向組織推薦我,在别人眼裏,這些事情已經在我身上坐實,我從此不得翻身!”
張小玉說到後來情緒急動異常,竟然嘤嘤嗚嗚哭起來。
“我才二十六歲呀,可誰個男人要我?成家算是沒有希望了,可立業呢?我的事業在哪兒?我的事業在組織,可他給組織推薦我了嗎?”張小玉哭訴聲越來越大,“我遭受如此罪過,他視而不見,除了無償占有我的身體,沒有想到要給我解決一點實際問題!我每次找他,他總是欺騙我,真沒想到啊,劉大成竟然是亂搞女人的騙子!”
齊昊擔心外面聽到了,做了個噤聲手式,張小玉收住哭泣:“齊廳長,做女人難,做官員女人更難,做官員女人的情婦更是難上加難,我隻要求你一件事,告訴他,要是愛我,就拿出男人的氣魄支持他的女人!”
齊昊說:“他應該支持的已經支持了!”
張小委屈表情道:“齊廳長有恩于我,結婚這樣的大喜事我正該過來賀喜,可他不讓我過來,我纏住他不放,直到他們叫他了,他怕事情鬧大才同意跟着他過來!哪像齊廳長啊,省長來了叫秦麗去陪,他呀,遇到這樣的事情罵我滾遠點,你說齊廳長,他這樣做還算是我的男人!”
張小玉再次提及秦麗,齊昊看着張小玉,她提秦麗是要挾自己,竟管他不怕張小玉要挾,但被她這樣纏着心裏總不是滋味。
齊昊在張小玉訴說過程中通過仔細觀察,判定張小玉在心理上應該出了問題,然而她有問題又不能給她講,也給她講不清楚道理,這事還得拖一拖,必須想到個解決的辦法才行,可以想象,張小玉在自己面前都如此放肆,在劉書記面前做的事情可想而知!
齊昊站起身:“張局長,有些事情還得慢慢來,強求不得,你先休息會兒,有時間我們再聊,心中的疙瘩總得要解開,事情一定會向好的方面發展!”
張小玉跟着站起身:“我知道齊廳長向着他,不怪齊廳長,齊廳長有事,請走吧,有打攪齊廳長的地方,請諒解!”
齊昊從張小玉房間走出來,心裏非常沉重,張小玉的事情看來并不簡單,得爲劉書記想個萬全之策,況且張小玉已經變得肆無忌憚變本加厲,竟敢把秦麗給自己的事情扯出來說事,或多或少對自己也行造成威脅,雖說這些威脅對他來講可以忽略不計,但被人談及總不是好事情。
齊昊面色慢慢陰沉下來,心說,張小玉,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如果真的弄出什麽事情來,可别怪我替天行道打你回原形!
擺飯了,家和來的客人擺在三樓齊昊、林小霞的新房旁邊的一間屋子,一張大圓桌,能坐差不多二十人,齊昊招呼大家上三樓,不到二十個人剛好坐一桌子。
坐上餐凳後,悶雞的十多個人有輸有赢,且輸赢都上萬元,一個個精神亢奮,留在房間休息的一個個反到懶綿綿神情,張小玉比較突出一點,眼眶是紅的,看得出是哭過,不過沒人敢開玩笑,劉書記的麻煩事情大家都知道,好在劉書記平常間爲人謙和,加上與齊昊關系鐵,班子成員都團結在劉書記周圍,不然早有人舉報上去了。
齊昊是新郎倌,林小霞是新娘子,顧瓊是伴娘,榮姐則是新郎倌姐姐,新郎、新娘要去敬酒,顧瓊、榮姐要陪着去。
齊昊、林小霞端起杯,齊昊說:“感謝劉書記、家和的朋友光臨,家和是我第二故鄉,劉縣長、歐老闆、袁局長是我的前輩,其他各位是我的兄弟姐妹,我雖然不在家和工作了,但是,家和不管什麽事都放在我心上,家和的前輩、兄弟姐妹不管有什麽事找我,我都會第一時間到位,我和小霞敬大家一杯!”
大家紛紛站起身,高舉酒杯,對齊昊、林小霞祝福,然後碰杯幹杯。
齊昊四人退出房間來到樓下,新娘、新郎倌敬酒的程序是少不得的。
齊昊結婚婉絕紋縣朋友,隻有齊家家族和媽媽娘家親戚,家族、親戚大多是農民,因此就沒有那麽講究,原來準備拿到飯店去辦,爸說那樣家裏反到弄得冷冷清清,大家想來也是,于是就在家裏辦了,反正都是齊姓人和娘家親戚,在家裏熱鬧比在外面熱鬧好,這正好中了應夏荷的心意,成就她做一回司儀。
齊昊、林小霞、顧瓊、榮姐下樓來,爸、媽、弟弟、妹妹、還有沈耕、應夏荷都等在樓梯前,新郎倌、新娘子要敬酒,這是婚慶的程序。齊家人多,一家人簇擁着齊昊、林小霞,看上去便有很大的氣場和陣勢。
酒席一桌一桌的敬,還好,沒有老表爲難新娘子,也沒有老表亂開玩笑,進酒順利。
要是有幾個老表執意要開玩笑、爲難新娘子,這敬酒很難進行下去,新郎倌、新娘子脫不了身,齊家一幹人就得侍奉在這裏。
可齊昊卻不同于一般老百姓家庭,即便是沒有知識的老表們,也知道紋縣呂書記隻封了一個老爺子,從古到今紋縣也隻有一個新媳婦是省長千金,誰在齊家面前不戰戰兢兢,還敢爲難新郎倌、新娘子。
幾十桌人,不一會兒便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