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熒屏一閃,有個亮點,指針動了!緊接着,又閃出一個亮點,指針動了!生命探測儀突然間活起來,仿佛不是人的生命迹象,而是生命探測儀自己有了生命!
“有了有了!”洪隊長大聲呼叫起來。
對搶險中出現的奇迹見慣不驚的洪隊長居然情緒失控般大聲喊叫起來,他分明被現場情形感動、從而調動起了自己的情緒。
見洪隊長如此激動,所有人爲之一振,原本疲乏、困頓到了極點的人們一下子來了精神,所有目光焦距在洪隊長身上。
生命探測儀顯現出生命迹象,洪隊長得盡快鎖定生命存在的方位,隻有這樣,才能盡快解救出齊昊、熊豔梅,現在洪隊長焦慮的是,被困人員空間狹小,時間長了最大問題是空氣。
陳書記陪着其他市領導站在公路上眺望現場,聽洪隊長叫喊有生命迹象,他大睜眼睛、大張嘴巴,人給傻了似的。
陳書記與歐海成的沖突要不是市領導适時到來,還不知道該怎樣平息,歐海成對陳書記的當衆侵害已是第二次,可以這樣講,陳書記對歐海成的惱怒到了忍無可忍的極限,然而在市領導面前他不能表露出來、隻能選擇隐忍。他是家和縣堂堂一哥,丢不起治不住一個老闆的面子。
陳書記清醒的意識到,齊昊小命歸天。家和縣再也沒有人可以給他抗衡,自己有楊書記力挺,家和縣重新回到手裏,他一手遮天、一言九鼎的局面就能重新形成,别看歐海成現在嚣張,隻要沒有齊昊作靠山,他就是自己鍋裏煨炖的一條魚!陳書記知道。暴發戶沒有不犯事的,欺男霸女、打壓對手、逞強鬥狠、行賄弄權、偷稅漏稅、橫行一方,從某種角度講。暴發戶也是犯罪分子的代名詞,隻是法律對他們采不采取行動的問題。陳書記心裏已經在醞釀這事,到時抓住歐海成一兩件事,向他頭上扣一頂黑社會帽子。安他個黑惡勢力罪名。逮捕下獄,進入公訴程序,即便有冤,你他麻哪狠申去!
陳書記想到這裏突然發現,自己幹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當初爲什麽要雇兇殺齊昊呢?那是铤而走險,就算殺了齊昊,自己也保不準要栽進去。這不是陪齊昊去送死嗎?老子還要過幸福生活,才不能陪齊昊小子去送死!現在老天收了齊昊。及時阻止了雇殺人事件的發生,老天有眼啊,是老天看顧自己,讓自己來安無事,陳書記禁不住心中呼喊:“老天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書記現在十分的懊悔,他怎麽就稀裏糊塗的給打去一百萬了呢,前兩天他接到電話,那邊人已經來家和縣了,隻要他聽到安全工作出事故、立即把最後五十萬打到指定賬戶,殺手乘陳書記處理安全事故責任人、家和縣處于混亂時下手要齊昊的命。
現在不需要了,一切都結束了,陳書記知道,他雇兇殺人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有過,安全事故也無須發生,一百萬元還是讓人挺痛心的,不過他認爲,齊昊丢得小命,他丢掉一百萬元算什麽,這麽一想,陳書記的心理平衡了!
陳書記陪着市執政黨、市政府的領導們站在公路上,楊書記、王市長在事發現場沒有走的意思,長夜茫茫也沒什麽事,于是陳書記抛棄前嫌,大講特講齊昊同志如何的忘我工作、如何的心中裝着人民群衆,如何的帶領人民群衆發展經濟、如何的嚴于自律永保執政黨員的先進性、如何的團結同志在縣執政黨的領導下與廣大幹群同心同德……
陳書記贊美齊昊之詞有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他眼眶閃爍淚水,齊昊在他嘴巴裏,成了金有赤足、人有完人,沒有屁眼、肚臍眼的什麽主義戰士!
然而突然間,洪隊長欣喜若狂樣子大喊大叫“有了有了”,聲音之洪亮,差點震破夜幕,天光四射!
正在滔滔不絕贊美齊昊的陳書記一下子變得傻呆了的樣子,好在是所有人都注意洪隊長去了,他模樣才沒有讓人注意。
聽到齊昊、熊豔梅還有生命迹象的消息,所有人的疲乏困頓瞬間消失,不禁歡呼振奮,隻有陳書記,他感覺自己身體像被人一下子抽掉了骨架,再也支撐不起身體。
撲嗵!陳書記轟然倒地,人昏迷過去。
陳書記也想堅持,但他講了一夜話,體力已經耗盡,當他聽到齊昊有生命迹象時,心一急,亢奮的精神再也不能支撐他的身體。
廖秘書喊道:“快,陳書記昏倒了!”
臨時醫療點巡回醫生立即上前搶救陳書記,他們就地用聽診器聽陳書記心髒,翻看陳書記眼皮看眼睛,用血壓計量陳書記血壓,還好,心髒在跳,血壓正常,應該是疲勞過度休克,休息會兒、補充點營養液就沒事了。
擔架來了,于副院長、幾個醫生護士把陳書記擡上擔架,風一陣跑進醫療棚裏。
陳書記其實摔地上那一刻人就清醒了,他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麽事,他之所以昏迷,是聽到洪隊長叫喊現場發現了生命迹象心裏急造成的,他是典型的遭遇意外打擊人突然昏迷。
既然昏迷,就繼續昏迷,陳書記沒有睜開眼睛,他讓渾身癱軟,做出昏迷不醒的樣子。
醫生很快給陳書記吊上點滴,點滴藥劑一滴滴流進陳書記的血管,陳書記内心難受到了極點。上次楊書記講了調離齊昊,這應該是釘釘闆闆的事情,結果沒有調離;這次埋在泥石流裏,兩次生命儀探測都沒有生命迹象,第三次卻有了,也許是其他動物的生命迹象,但陳書記立即否定了,大師說的話不能不讓人相信,齊昊沒有那麽容易死!
齊昊沒有那麽容易死,難道老天要讓自己死,陳書記頭腦有如萬雷轟鳴,身體給要爆炸了似的臌脹難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