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麗哭訴道:“姐姐,我不服氣啊,老天怎麽這樣對我,讓我失去唯一的親人!我知道他心裏有我,可我什麽也沒有給他,我好後悔!榮姐,看他留戀我的樣子,我怎麽不給他呢,我不應該讓他遺憾而去!”
榮姐說:“傻媳婦,你什麽都給大兄弟了,還怎麽給,姐姐我理解你,不過你給我記住,大兄弟沒有死,天下大事還要他去做,他不能死,老天不會沒有眼睛!你再說混話,姐姐不認你這個弟媳!”
秦麗雙臂緊緊的抱住榮姐:“姐姐,我不說混話了,姐姐!”
榮姐感覺到,秦麗渾身在戰栗。
前面沒有路了,兩人下車,秦麗不哭了,兩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現場,看到現場,兩人驚呆了,雖然兩人抱定齊昊事,但兩人給所有人内心一樣,不相信齊昊能夠死裏逃生。
現場搶險正在緊張進行,榮姐散盡積蓄獎勵搶險人員,現場就有了不同的氣氛。
榮姐以姐姐的名義跪在地上,林小霞以妻子的名義跪在地上,現場便有了悲壯的氣氛。
楊書記見林小霞跪在地上,吃了一驚,省長千金怎麽可以跪,要知道她并沒有與齊昊結婚,這一跪。不就把事情給跪牢了嗎?[
林小霞跪在自己不遠處,楊書記走過去、王市長跟着走過去。
省長千金在這裏,楊書記、王市長還真不敢看一眼現場、讓記者攝一通像就離去。要知道,林省長可是強勢省長,頭上管着他們的官帽子。
楊書記走到林小霞面前,彎下身體,悲哀語氣道:“林大記者,起來吧,事情已經這樣了。節哀順便!”
楊書記隻管林小霞,不管榮姐,連看也不看一眼榮姐。因爲他認爲,榮姐就是一般老百姓,給他沒有一點關系,他沒有必要說節哀順便之類的話語安慰。
林小霞不看楊書記。不出聲。就默默的跪在那裏,跪得那樣虔誠、那樣恭敬,她是要所有搶救齊昊的人看到她對他們的誠意和感激之情。
楊書記說:“不必過于悲傷,夜已經很深了,執政黨和人民需要你這樣的大記者,身體是記者的本錢,林大記者可不能随便傷害自己的身體!”
王市長也彎下身體,接過楊書記話尾:“執政黨和人民盼着看林大記者的宏篇大論。林大記者的身體比什麽都重要,一定請林大記者節哀順便!”
林上霞不看楊書記、王市長。問:“楊書記、王市長以爲齊昊死了嗎?”。
楊書記、王市長愣住了,誰也沒有宣布齊昊、熊豔梅已經不幸,楊書記、王市長給大多數人一樣,以爲榮姐、林小霞在跪齊昊,跪齊昊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齊昊已經不幸,所以才下跪。沒想到林小霞堅信齊昊沒有死,經林小霞這麽一問,楊書記、王市長還真不好說話了。
林小霞說:“我和齊昊的姐姐不是給齊昊跪,齊昊好着呢,他工作累了,就地休息會兒!我給齊昊的姐姐給搶險的同志們跪,他們爲了齊縣長、熊鎮長辛苦,我與齊昊的姐姐給他們下跪表示感謝!”
楊書記、王市長給嗆得,忙直起身站一旁去。
林小霞堅稱齊昊還活着,楊書記、王市長當然不能說齊昊已經不幸,可問題出在,齊昊要是沒有死,楊書記、王市長就隻能堅持留在現場名譽上指揮搶險,絕不可以脫身離去。
省長千金明确講了齊昊沒有遭遇不幸,楊書記、王市長不堅守現場指揮搶險,齊昊挖出來是死是活楊書記、王市長都不好交待。
此時楊書記、王市長好後悔,爲什麽不站在公路上遠遠看,偏偏要到事發現場看,現在給弄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要知道,兩人都五十多歲,站在黑夜裏怎麽對得起自己的身體,身體可是當官的本錢啊!陪着省長千金站下去虧大了,但兩人又不得不陪着站下去,萬事萬物,官帽子爲大、爲先!不站也得站,還得站到底!
楊書記、王市長雖然一時走不脫身,但站在那裏心裏卻在打脫身的主意,不過兩人明白,這要看有沒有機會。[
兩人站了大約半個小時,林上霞站起身,身體晃了晃,歐玉蓮、劉佳忙上前扶着林小霞,林小霞向楊書記、王市長走過去,禮貌道:“楊書記、王市長,我替齊昊感謝你們的關心,請回吧!”
楊書記心裏明白,林大記者叫走還真不能走,這給打仗堅守陣地、就算犧牲自己也不能丢失陣地是一個道理,他說:“林大記者,我們站在這裏是對全體救援人員的一種鼓勵,就算盡一點微薄之力吧!”王市長忙說:“那是那是。”
林小霞說:“還是請回吧,當心身體。”
楊書記看着王市長,示意他說兩句話好走人。可王市長就是不說這兩句,你楊書記不是什麽事都搶着說話嗎,還是你說吧。其實兩人心裏都明白,兩人誰說要走人的事情,兩人都可以甩手走人,可這一走誰就得罪了林大記者,關鍵是,誰得罪林大記者,誰就得罪林省長,得罪林省長就虧大了!權利面前可以争先,這事萬萬争先不得。
林小霞見兩人你看我、我瞅你,心說給你們走的機會不抓住,愛站你們站去。她轉身在歐玉蓮、劉佳的攙扶下回到原地,重新下跪。
楊書記、王市長在現場走不脫身,站在公路上的市、縣兩級領沒有一個人敢貿然離去,大家隻好跟着楊書記、王市長熬更受夜。
秦麗站在榮姐、林小霞身後,秦麗也想下跪,可是他沒有資格,隻能站,這一點她有自知之鳴。
歐玉蓮走過來,站在秦麗旁邊,她也想跪下去,但她也知道不能跪,這個時候,她不能給齊昊蒙塵,她想過了,如果齊昊遭遇不幸,她就不管不顧下跪,跪下就永遠不起來。
劉佳過來到,站在歐玉蓮旁邊。
顧瓊過來了,站在秦麗旁邊。
五個女人兩個跪着、三個站着,動機行爲非常鮮明,感謝全體搶險隊員。
歐海成走過去站在顧瓊身後。
劉星走過去站在劉佳身後。
汪志才、常輝、範五斤、黃章華、吳局長、許波、劉少林、劉縣長、姜副縣長、張小玉、程剛、方主任、齊林……走過來,不到一會兒,距搶險現場十米地方站了一大堆人。
他們不爲什麽,就爲榮姐一句話,感謝全體搶險的同志們。
雨停了,雲散了,夜空清澈得有如水洗過一樣,月亮如玉、星星晶瑩,堆積如山的泥石一層層刨去,顯露出一塊巨大的石頭斜靠在岩壁上,人們的心越揪越緊。
洪隊長在整個施救過程中十分小心謹慎,根據以往經驗,他内心認定被困人員絕對不可能生還,由于被現場故事感動,完全按照被困人員還有生命迹象實施救援。
天快亮時,見泥石已經刨去一大半,洪隊長命令停止搶險,所有人撤出現場,命令搶險隊員探測有沒有生命迹象。
搶險隊員一旁休息,顧瓊、劉佳、劉星立即走過去,把準備好的幹糧、礦泉水送到搶險的同志們手裏。
兩個搶險隊員牽着狼狗來到現場,兩條狼狗嗅一陣功而返。
曠野寂靜,空氣中給充滿可燃氣體一點就着一樣緊張到了極點,大部份泥土已經刨去,再沒有生命迹象,就意味着齊昊、熊豔梅不複存在。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緻人死亡般的窒息,這種窒息已經達到極限,人的神經系統在這樣的窒息中随時都有可能崩潰。
歐海成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窒息了,他突然跑出隊列,大喊大叫,大師,大師!向大師作法方向跑去。
大家是不知道啊,歐海成護犢之心比任何人多一份沉重的負擔,他鼓足力量的神經系統垮掉了,完全垮掉了,他此時頭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理智!
好在歐海成心中有佛,最後一點信念還支撐着自己,他跑到大師面前,哭道:“大師,齊昊沒了!”
大師突然雙目圓睜,目光在夜晚如炬直射歐海成,喝道:“齊昊是何等人,區區泥石流也能要他的命!”大師目光如炬,所有人看到了;聲音如雷,所有有聽到了。齊昊沒有死,大師聲音回蕩天地!
在所有人都爲之沮喪的黎明前,所有人爲之一振,精神力量的巨大威力顯示出來了!
歐海成一個激靈,人清醒了,是啊,齊昊是什麽人,區區泥石流算什麽東西,他說,大師,我回去了!轉身向現場跑去。
天地一片靜寂,所有人精神在黎明前比亢奮!
洪隊長手持生命探測儀帶着兩個搶險隊員進入現場,所有人焦距在洪隊長身上,大師的話如此堅定,泥石流現場如此殘酷,是人就有賭博心理,齊昊是活是死在此一舉,所有人擡手按住胸部,仿佛賭桌上押寶等着最後一塊牌翻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