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書記劈頭就問:“今天怎麽回事?”
易久良見曾書記如此語氣心就虛,說:“沒什麽事!”
“沒什麽事?”曾書記喝道,“上面怎麽點着你的名問!”
聽說上面點着自己的名問,易久良心裏就虛,改革開放前官員也點着他的名問,不批就鬥,要他進去幾天也是點他名的事情,他說:“我的車和别人的車發生了點小碰撞。”
曾書記說:“我知道,你就喜歡撞人家的車!”
易久良見曾書記話說得如此直接,知道這次是撞上不顯山露水的大神了,他說:“我認賠,曾書記。”
“認賠!”曾書記說,“恐怕不是認賠那麽簡單的事情,我說你呀,怎麽可以撞人家車玩呢?”
易久良還心存僥幸:“車已經開走了,會不會沒事了呢,曾書記。”
“沒事最好,如果有事,就不是一般的事!”曾書記電話收了線。
曾書記話講得如此,易久良心裏還真的有些虛,聯想到曲隊長對他發火,還把他車和人扣在公路上,他不能不考慮如何處理這事。
别看易久良平常間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的内心有陰影,他曾被執政黨和政府弄怕了的,怕事,怕得逼鬼,人就這樣,内心越怕表象卻裝出神鬼莫侵的樣子,他之所以一次又一次撞人家的車。其實是内心害怕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易久良給曲隊長去電話,态度很誠懇道:“曲隊長,今天全是我的責任。我負全責,所有的費用全由我出,我無條件提受處理!”
曲隊長說:“知道就好!”
易久良說:“我現在還在路上,等着曲隊長過來處理!”
曲隊長聽後不高興道:“你是不是嫌現在沒處理你,車還擺在公路上障眼睛,一會兒那輛車從機場回來見到你還在那兒發起火來,夠你受的了!”
易久良心說這不是你扣我在這裏的嗎。現在反到說我在這裏障眼睛,他說,我這就走。我這就走!電話收了線。
公路早已經疏通,汽車一輛接一輛前行,看熱鬧的車早已經走光了,後面來的車不知這輛越野車擺在路中間怎麽回事。還隻認爲是引擎出問題等着修理廠施救呢。
曲隊長叫把車開走。易水平忙叫保镖開車,司機已經不能開車了,他的兩隻手手腕被凡大雨弄斷了,叫了120,由于堵車,還沒見着120救護車的身影。
司機坐在後排不停呻吟,虛汗濕透全身,想不到那人的手勁那樣大。活生生把他的手腕給捏斷了,手腕骨折。那個的痛可想而知。
易久良的越野車啓動後,跟在前面車的後面小心翼翼前行,生怕再出一點事。
再說齊昊十一點二十分到達機場,撥打劉佳電話,電話關機,說明飛機還沒有落地,三人也沒有去處,就在車上等。
巡邏車停在齊昊的車前面,曲隊長下車,走到齊昊小車旁,齊昊見狀下車,畢竟人家盡責盡職送自己到機場,得說聲謝謝。
齊昊說:“謝謝了,警察同志。”
曲隊長不知齊昊的身份,客氣道:“不用謝,這是我的職責。”
齊昊說:“你可以走了。”
曲隊長說:“回去時正是車流高峰期,還是我送你。”
齊昊心想也是,說:“謝謝了。”
齊昊下車說話時,林小霞無事,剛才遭遇撞車時她沒下車,但在車裏認着了雄風酒的廠長易久良。景陽區的曾書記曾多次邀請她到易久良的酒廠采訪,她去過一次,按照曾書記的意思,她要寫一篇酒廠銳意進取與時俱進,在保健酒方面作出巨大貢獻的報道,但後來她聽人講易久良的酒有參假行爲,還聽說保健酒的藥材也多爲假冒僞劣,雖說道聽途說,爲了對讀者負責,林小霞沒有在報上發表她寫好的報道,當時父親是省執政黨副書記,曾書記也不好催促,這事不了了之。
林小霞想到這事,眼前浮現出無處不現的雄風酒廣告,這些廣告明顯存在兩大問題,一是暧昧,二是誇大療效,這方面廣告法有明确規定,她撥通省工商局明局長電話:“你好明局長,我是察省報社林小霞。”
明局長立即回應:“你好你好,林主任大記者,有什麽吩咐,請指示。”
林小霞是察省報社記者、察省日報頭版編輯主任,明局長把林小霞頭銜都叫出來,關鍵還在于,林小霞是林省長千金,明局長對林小霞電話光臨無比熱情、無比重視。
林小霞說:“給明局長反映件事……”
“不敢不敢,林主任大記者發現什麽請指示,按照省工商局要求,工商局收到反映,在一個小時内必須給信息提供者情況反饋。”明局長态度端正,言表中工作作風也雷厲風行。
林小霞說:“雄風酒的廣告想必明局長看到了,明顯涉黃,還有,不就保健酒嗎,怎麽可以治病?療效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呢,比黃金的成色還高,真這麽回事?”
明局長心裏暗暗吃驚,雄風酒廣告是他親自審批的,林大記者關注這事,這事大了,林大記者來篇報道,事情弄到不可收拾地步,追究起責任來局長位子很難坐穩,他忙說:“我也注意到這個問題了,林主任大記者,我立即派人調查取證,一個小時後向林主任大記者彙報。”
林小霞說:“給明局長添麻煩了。”
明局長忙說:“沒有沒有,這是我的工作職責。”
林小霞電話收了線,随即撥通省質監局蘭局長電話:“你好蘭局長,我是林小霞。”
蘭局長給省工商局明局長一個語氣:“你好你好,林主任大記者,請指示。”
省長千金面前,廳局級領導同志誠惶誠恐不無道理,省長眼睛盯人盯一片,省長千金眼睛盯人可是盯一人,說穿了省長眼睛盯一片有事也沒有多大的事,省長千金眼睛盯一人即便沒事也有可能盯出事,因此必須得高度重視物警惕。
林小霞說:“報社接到群衆反映,說雄風酒由液化酒勾兌,還說雄風酒根本就沒有廣告上講的那種效果,真那樣的話,雄風酒的質量很難說沒有問題,我想看到權威檢測報告,不知蘭局長在短時間内能不能拿出檢測數據。”
蘭局長聽林小霞如是說腦頂皮就緊,雄風酒液化酒、藥材問題他心裏清楚,到廠裏提取樣品抽檢全合格,在市場提取樣品檢測全不合格,問易久良才知道,廠裏提供的樣品酒、藥材都是真資格的,市場銷售的自然就有弄虛作假行爲。
蘭局長向易久良提出過質量改進意見,易久良說,我也想改進,酒就那麽點錢一瓶,要質量成本關都過不了,什麽樣的價格喝什麽樣的酒,天經地義。
易久良的酒品種分高、中、低檔三上層次,高檔的都是當官的、有錢的喝,低檔的都老百姓喝,隻要當官的、有錢的覺得這酒不錯就可以,至于老百姓,看當官的對酒廠的重視、看廣告吹得天花亂墜,即便發現酒不對味舉報上去,又有誰人理會。
蘭局長受了易久良的好處,當然是要爲酒廠說話了,但林小霞過問,他就不得不考慮爲不爲酒廠說話的問題,萬一林小霞掌握了雄風酒不合格的證據,她在報紙上批露、林省長介入,把他牽扯出來,他不僅質監局長位子不保,還有可能遭遇牢獄之災。
蘭局長立即向林小霞承諾:“林主任大記者指示很重要,食品質量重如泰山,質監部門必須履行自己神聖的職責,我立即布置、親自過問,對雄風酒進行全面抽檢,請林主任大記者聽質監部門情況彙報!”
林小霞電話收了線,她心裏有底了,雄風酒有沒有問題,聽工商局、質監局局長的話就知道了,易久良呀,你這車撞得好啊,自己把自己撞成了假冒僞劣!
林小霞打完電話,齊昊走到車旁,告訴林小霞廣播通知,廣省班機到了。
林小霞下車,随齊昊去出口處接機。
曲隊長走過來問:“首長不走貴賓出口啊!”
齊昊說:“我這貴賓聯系群衆,喜歡走大衆出口。”
曲隊長心說,現在走大衆出口的重要領導已經沒有了,首長走大衆出口的絕對破例。
機場路的交警一年到頭要接機多少次重要領導同志已經記不清楚了,電話聽說這輛破桑塔納去機場接重要領導同志打死他也不相信,但電話裏領導同志又是這樣講的,而且講得嚴肅認真,他不能不相信。
出來了,劉佳拖着行禮箱出現在出口處,劉佳上身麻質襯衫,下身褶疊裙,腳套水晶涼鞋,留着運動頭式,胸部挺拔不張揚,臀部翹起不妖娆,盈盈小蠻腰不搖曳,美腿筆直不閃眼,面目五官精緻,皮膚嫩得能摁出水,人美得好似樹枝頂上的果實,可望而不可及。
“劉佳!”齊昊招手叫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