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對突然逆轉的一幕驚愣了,就一輛普通桑塔納,最多七成新,車被撞了,雖說打架占上風,但交警明顯不顧肇事現場情況向着越野車一方,桑塔納應該說有麻煩,可現場處理的交警接到個電話态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所有的人匪夷所思。
易久良不知究裏,上拉住曲隊長:“曲隊長,他們走了,我的人怎麽辦?”
曲隊長心說你他麻今天撞到三尖石上了,喝道:“你的車、人不準離開現場,一會兒我回來處理!”
易久良在景陽區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他愣在那裏,見曲隊長鑽進巡邏車,巡邏車頂上立即閃爍警燈駛上應急通道,那輛被撞陷屁股的桑塔納跟着巡邏車疾馳而去。
通往機場的道路雖然堵塞,由于機場的原因,應急通道随時都是暢通的,特殊情況警車開路暢通無阻,盡管在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但齊昊他們還是準時到達機場沒有耽誤接機。
易久良的酒廠廠址在景陽區,也就是機場這個區,說穿了景陽區就是他的家,他在家裏挨打了,執勤的交警隊長竟然丢下他不管去給打他的人開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掏出手機撥通景陽公安分局連局長的電話,由于心裏有氣,電話接通自報姓名後便罵開:“那個姓曲的。居然爲打我的人開道,老子饒不了這人!”
連局長與易久良關系咋說呢,互通有無。你看着我的錢、我看着你的勢,兩人平常間處理類似情況到也默契,連局長打着呵呵道:“易老闆,怎麽這麽大的火氣!”
易久良憤憤道:“連局長評評理,我的車路上走得好好的,被撞了,我的人下車論理。居然被打了!姓曲的過來處理,竟然爲撞我車的肇事車開道從應急通道走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連局長繼續打着呵呵說:“易老闆車被撞了。撞着哪裏?”
易久良說:“車被撞癱在路上,開不走了!”
連局長說:“易老闆,我再問一遍,你的車被撞着哪裏。希望你如實回答。一會兒他們還要找你!”
易久良愣了愣,莫非今天撞上大人物了,但他馬上又否定,一個外地牌照,一輛普通型桑塔納,能坐什麽大人物,最多給大人物有點關系?給大人物有關系的人多的是,老子還是市政協委員、區人民代表、優秀企業家。省執政黨諸葛書記、林省長還親切接見過呢,也算得上有關系。他說:“連局長,現場還沒有處理,姓曲的小子爲肇事車開路跑了,這又如何解釋?”
“我在問你的車撞着哪裏!”連局長生氣道,“我不是不知道你,喜歡用越野車撞人家的車,撞了車還喜歡打人,這次是不是這樣你心裏明白,一會兒他們問你話,還是如實回答爲好!”
易久良愣住了,一輛普桑,真還坐着大神,他委屈語氣道:“連局長,那輛車的确撞了我,不然怎麽會逃離呢,人家逃離我不追究責任,兩不相虧,公安局怎麽要問我話呢?”
電話無聲,易久良這才發現,連局長電話收了線。
難道真的撞着了什麽大神,大神坐破桑塔納無論如何解釋不通道理,盡管解釋不通道理,易久良心裏還是感覺到不踏實,畢竟他是在故意撞車。
易久良的坐騎是輛日本越野車,兩年前就在機場路上,前面有輛小車急刹時他的越野車撞了那輛車,交警到場處理,那輛車負全責。盡管那輛車提出越野車的車間隔距離有問題,且是越野車從後面撞上來的,但交警仍然堅稱那輛車負全責,并按照負全責進行處理。
撞車可以不負責,還要被撞車的人負全責接受處理,撞車時的一刹那剌激,過後處理過程過瘾,不知不覺間,易久良竟然愛好用自己的座騎從後面撞人家的車,且上了瘾。
想想也興奮,用車撞陷人家車屁股,人家肯定下車論理,他跳下車罵人,對方稍有态度問題他就打人,自己有強悍保镖作後盾,沒有虧吃。交警來了,他随便找個理由,說人家緊急刹車,說人家退車撞上自己的車,交警是自己人,判人家負全責。人家車被撞,賠錢、扣分、吃憋,他感到興奮、過瘾。事情過後他請交警頓飯,參與處理的交警每人發個紅包,交警自然高興,有這樣的好事,還盼着下次呢!
當然,易久良撞車也撞得小心,弄出個小事故,現場處理,被撞的車不服也沒關系,多大個事啊,告上去又不是大案要案,沒有領導重視,一輩子也不會有事。同時,易久良的眼睛特别殺水,也就是說,他要看準了可以撞的車才撞上去,不可以撞的車他是不會去撞的,比如,紅旗轎車、高檔進口轎車叫他撞他都不會去撞呢!
其實易久良膽量特小,他是雙慶市市郊農民,改革開放前偷偷摸摸做布票、糧票、肉票生意,還這裏買雞到那裏賣,被市管會逮着說是投機倒把,坐過牢,挨過批鬥,遊過街,當然也挨過打,那時沒人給他講道理,要抓他就抓,要打他就打,要批他就批,要弄進去坐牢就坐牢,他沒有辦法申冤,也沒有地方說道理。
改革開放後他做生意,那時酒供不應求,他就做酒生意,開始這裏買過來那裏賣,積累了幾個錢後就想到自己蒸酒賣,後來擴大生産規模辦酒廠,幾年後以雄風牌保健酒爲主打産品上市,與亞運會打個擦邊球,雄風牌保健酒一舉成名,日進鬥金,成了雙慶市赫赫有名的大企業家。
易久良總結自己成功的經驗,自己先走一步趕上了經濟發展的潮頭,更關鍵的是他起步時領導給他的支持,特别是現任景陽區的曾書記,那時在鎮上任書記,後來在公商局任局長,然後副區長、副書記、區長、區書記一路上去,他一路給他保駕護航,黑社會黑拿,官員明吃,有人找他岔子,曾書記一一給他擺平,最終才有今天的樣子,當然,曾書記在酒廠也有相當的股份。
易久良想到了這事找曾書記,他撥通曾書記電話:“曾書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