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沒有,”熊豔梅笑了,苦笑,卻笑得坦誠,“你娶了我,還有多少前程?爲了報答我,犧牲自己前程爲代價,你問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你真那樣想的話,我挨一刀還有什麽意義?”
齊昊看着熊豔梅,當初一個靠出賣身體走上仕途的女人,竟然有如此高貴的精神境界,他還有什麽可說的呢,他說:“我會努力的,豔梅!”
熊豔梅說:“你的成功就是我的驕傲,因爲我是你的人!”
齊昊體内血液忽的沸騰起來,他站起身離座走向熊豔梅。
電話響起來,有點驚天動地的意思,齊昊停住身體,看着電話神色愣怔。
“齊縣長,還不快接起!”熊豔梅見齊昊愣在那裏,催促道。
齊昊的手伸向電話,接起:“喂。”
電話歐老闆的,歐老闆說:“我找到玉泉大師了,他恭候齊縣長大駕光臨。”
齊昊說:“歐老闆,我随後就到!”
齊昊挂了電話,對熊豔梅說:“鳳凰新村搬遷的事情我去下,你去醫院複查身體,小張領導、王醫生等你!”
“齊縣長,我跟你去!”熊豔梅請求道。
齊昊不看熊豔梅:“身體要緊。”
兩人離開辦公室。
齊昊去玉泉鎮要路過人民醫院,他順道把熊豔梅帶去。
齊昊把熊豔梅交給小張領導、王醫生後。小車徑直往玉泉鎮急馳而去。
“大雨,習不習慣?”齊昊問。
“習慣,齊縣長。比起我開出租車,好多了!”凡大雨正式給齊昊開車了,他寸步不離小車,随叫随到,沒事把小車擦得幹幹淨淨,大家都說,齊縣長的小車在發光呢。車的主人有官運!
聽說車的主人有官運,車的主人是誰,齊縣長。齊縣長有官運凡大海心裏高興。
齊昊說:“過兩天給你落實房子,如果覺得家和縣形還可以,把父母接過來住一段時間,要是習慣的話。幹脆就過來了。二老隻有你這麽個兒子,不能沒有人照顧。”
“謝謝齊縣長。”凡大雨面現感激表情。
小車到達玉泉鎮,凡大雨看下齊昊,齊昊說:“去礦山。”
小車費了好大勁才穿過玉泉鎮街道,向玉泉山疾馳而去。
玉泉鎮通向外面的公路幾十年前修建的,穿街而過,以前車輛很少,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好。反而還覺得這樣很好,要不要有輛車從街上通過。給死氣沉沉的街道多少帶來一些生機。
現在不行了,農用車多、小車多、特别是運煤車,全是大車,一輛接一輛駛過玉泉鎮街道,把整個的玉泉鎮街道都震動了!
街道居民多有怨言,繞城公路已經開工建設,估計再有兩個月,這個問題就解決了。
距離玉泉山越來越近了,小車來到山麓時,才知道玉泉山之大,大得小車簡直就不成比例。
書友可曾記得,上次齊昊來玉泉山,歐老闆提到重修玉泉廟的事情,齊昊持支持态度,國土局李富榮回去後,立即與熊豔梅聯手啓動清查玉泉廟曾經的界線,并且劃定,分管領導齊昊簽字,劉縣長也簽字認可,林業局被迫承認新界。
玉泉山的廟宇很古老,後來被當着封、資、修給拆了,以後沒有廟宇了。沒有廟宇,當然就沒有和尚、長老之類的人物,但玉泉山卻有,執政黨不承認,老百姓承認。
拆廟那年,政府随即把和尚遣散了,俗語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玉泉山是和尚散了、廟也沒了,玉泉山頂光秃秃的!
可不久聽說有個二十多歲的小和尚沒有走,在拆毀廟宇地基上搭建起棚子打坐做法事。
執政黨得知這一情況後,立即派人把小和尚搭建的棚子搗毀,把人遣散!
不久,小和尚又到廟宇被拆毀的廢墟處打坐做法事,這次廢墟處沒有搭棚子,小和尚住山洞,沒法把洞子拆了,麻痹的,小和尚這一招夠毒的,于是執政黨指示,把小和尚弄去勞教兩年,小和尚勞教期滿回來後,仍住山洞,在被拆的廟宇廢墟處打坐做法事,後來執政黨也不怎麽恨封、資、修了,也就沒有人管小和尚的事。小和尚慢慢變成老和尚,幾十年過去,老和尚到有些得道高僧的樣子!
老和尚得道後,給老百姓看病、算卦、消災、觀地、指點迷津,說過去道未來,頗是準确應驗,于是名氣大起來。
但老和尚給一般和尚不同,隻接待老百姓,不接待官員,有官員要求見,他就闆着臉閉着眼睛嘴上叨念什麽,對一旁的官員理也不理,直到官員離去。
有人問過老和尚,别的和尚、道士攀官員,你怎麽把官員拒之門外、這不是斷了自己的财路、與官員爲敵嗎?
老和尚不語,看神情不屑回答。
齊昊這去見老和尚,還不知老和尚肯不肯見他呢?不過齊昊不擔心,歐老闆說了,老和尚講了恭候大駕光臨。
齊昊到了礦山,接歐老闆上車,小車繼續沿着獨龍井運煤道,往山上駛去。
齊昊問:“去山洞見長老?”
歐海成說:“上山頂,齊縣長。”
“上山頂?”天已經黑下來了,山頂光光的,怎麽住人,齊昊坐副駕座,回臉看歐海成。
歐海成笑道:“自從齊縣長去過玉泉山玉泉娘娘廟址,劃了廟界,同意建廟,我支助玉泉大師,先建了簡易大殿,玉泉大師搬進簡易大殿了!建廟少不得玉泉大師辛苦,玉泉大師還想住在山洞坐享其成,沒門!”
齊昊哦了聲,笑笑,問:“大師給紮了根似的幾十年如一日不棄不離,精神可貴。”
“要說呢,大師苦難一輩子。”歐海成說起了長老的身世,“聽人講,大師是棄兒,跛腿,廟裏長老撿他回去收爲徒弟,那年拆廟時長老不肯離去,坐化升天,小和尚葬了長老,守着長老墳墓和廟宇墟度日。”
齊昊哦了聲,心想,難怪他不與官員接觸,原來他與官員有殺師傅之仇、毀廟宇之恨!
小車來到半山腰,沒有路了,齊昊下車步行。
是夜晴空萬裏,明月孤懸,銀色月光灑向大地,大地一片素色。
暮春初夏,玉泉山風乎微微,舒爽而心曠神怡。
植物的清香絲絲縷縷連綿不絕,大自然氧巴清肝利肺,淨化人體。
蟲鳴叽叽,遇爾可聞鳥兒咕咕聲,仿佛夢中絮語。
玉泉山,好一派無限風光中的夜景!
齊昊、歐海成、凡大雨來到山頂,見到歐海成說的簡易大殿,實際上是低矮的臨時棚,歐海成說,大師在裏面等候齊縣長。
三人走到臨時棚前,布簾遮蔽着門,歐海成崇敬語氣道:“大師,齊縣長到了。”
“請進。”屋内傳出穩重、自矜的聲音。
凡大雨挑開布簾,齊昊、歐海成、範大雨依次進門。
大師閉着眼睛敲木魚念經,雖然進去三人,卻面現旁若無人的表情。
歐海躬身道:“大師,打擾了!”
大師停止敲木魚念經,慢慢睜開眼睛,看着齊昊,注視會兒,面現驚駭表情,他臉轉歐老闆、凡大雨,看看,閉上眼睛不出聲。
歐老闆知道大師意思,叫聲大雨,遞下眼神,與凡大雨退出屋子。
大師睜開眼睛起身,忽的身體匍匐在地。
齊昊叫聲大師,慌忙上前扶持。
大師身體清瘦,膚色蒼白,突然匍匐在地,齊昊怕他是突發疾病。
大師見齊昊上前扶持他,忙說:“施主,請接受我三叩九拜,老納忠孝之人,必須施行禮儀。”
一貫仇視官員的大師,要給自己行三叩九拜之禮,怎麽回事?接下來齊昊更是驚駭無比,能夠接受三叩九拜禮儀的人,隻有天子,即皇帝!
這個禮儀就像現在鳴炮二十一響,那是國家用來歡迎國家元首、政府首腦的禮儀。
不過三叩九拜隻适合華夏國臣民拜皇帝,不用來作爲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禮儀。
難道自己?隻是三、四秒時間,齊昊心裏笑了,如今已經沒有皇帝了,大師再有那個意思也毫無意義。
齊惠說:“大師,不可以。”
大師匍匐地上:“請施主端坐,成全老納忠孝之心!”
見大師如此固執,齊惠知道不能薄了他的禮儀,于是按照大師目示坐上朝南向北的一把木椅,大師盡管年歲大了,腿是跛的,起身下跪極不方便,三叩九拜卻做得極其認真。
齊昊看到大師三叩九拜時的情形,不禁感動至深,如此執着的人,爲什麽要他經受常人想也想到的磨難呢?
齊昊知道,大師之所以要見他,完全是因爲歐老闆的關系,歐老闆告訴大師,爲重建玉泉廟,齊縣長力排衆議一錘定音。
重建玉泉廟,于長老來說,就是玉泉娘娘重生,這是何等天高地厚的大恩!
三叩九拜行畢,齊昊忙把長老扶起來,在經壇上坐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