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兩天後,楊傾山、裘東臨再次帶着人來到了真言齋。..每次到這個地方,他們的心情其實都相當矛盾,他們最想入主此齋,一躍成爲了然峰之主,結果每次來卻都是興師問罪來的……
“師侄女,你怎可如此出爾反爾,之前不是說好了要放棄泗湖宗基業,來繼任了然峰首座之位,如今怎麽又要回去了?”楊傾山不悅道。他當然不可能高興,三個月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早知道梁茹不是真想當了然峰首座,他一定會在這三個月裏鬧出更多事來。
此時宗望仁也在真言齋,畢竟是十九脈之一要換首座,此等大事之下,他往了然峰跑的相當勤快。聽了楊傾山的話後,宗望仁便接過了話頭,笑道:“楊師兄,此一時彼一時,阿茹也不會想到蕭問竟然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升階天仙。既然蕭問已有資格繼任首座之位,而且他也是左師妹中意之人,就無需阿茹放棄泗湖宗那片基業了。況且,有她當泗湖宗宗主,和我宗的諸般交流還是相當方便的。”
裘東臨看起來四十歲左右,隻看相貌神态相當正直,忽地擡頭道:“宗師兄,我知你也十分中意蕭問,這孩子入門沒幾年,做出的事卻确實讨喜。隻是,以他的心xing、經驗,你覺得确實可以勝任一脈首座之職?”
“這不還有他這些師兄、師姐幫襯着嗎?”宗望仁随手指了指屋裏的餘治等人道。
蕭問深知左凝清爲何不想讓楊傾山、裘東臨繼任首座之位,不要看他兩人表面上一切正常。實則早已被權力**腐蝕了内心,失了純良品xing,要讓他們繼任,真不知他們會幹出什麽事來。想起了左凝清當初的那番話,蕭問便也道:“弟子雖是入門未久,但整ri在師傅身邊看她處理了然峰事務,耳濡目染之下也學了一些。而且。爲了了然峰,弟子願意專門抽時間學習處理本脈事務,我對自己有信心。”
楊傾山看了蕭問一眼。語重心長地道:“師侄你固然好學,師伯也相信你一定可以學會處理本脈事務。但是,這一脈上下大小事儀。絕不如你想象那般簡單。就算是你師傅,也是用了足足半年時間才讓了然峰的一切步入正軌。你覺得,你能比你師傅還強嗎?你需要半年時間也好,一年也好,隻是,在你學習的這段時間裏,我了然峰卻要在什麽樣的秩序下運作?”
“師伯所言固然有道理,但是,沒有人一上來便百事jing通,若不給蕭問這個磨煉的機會。他便永遠也不可能勝任此位啊。”梁茹直接道。
楊傾山捋須而笑,自信滿滿地道:“此言差矣。若是由師侄女你來繼任,豈還需要什麽磨煉?隻怕一上來就可以将了然峰管理的井井有條?”
“阿茹管理一宗的經驗都有,更何況是這了然峰一脈了?”宗望仁也道,看得出來。他也是無比欣賞梁茹的。
楊傾山笑的更爲開懷,終于說出了他的真實目的:“梁茹師侄女不缺經驗,上來便可将了然峰管理好,宗師弟,豈不知我了然峰上還有不少這樣的人?我當初與左師妹競争這首座之位,雖是最終落敗。其後也一直幫着左師妹打理了然峰事務,這麽多年下來,早對這一脈上上下下大小事儀一清二楚,若是直接接手了然峰,未必就會比梁茹師侄女差到哪裏去。東臨一向勤勉,便是左師妹對他也是極欣賞的,其才能更在我之上,便是由他來接手,也勝過由蕭問師侄從頭學起?”
這時裘東臨立馬站了出來,誠意十足地道:“我等絕非懷疑蕭問師侄的能力,也非貪圖首座之位,而是爲整個了然峰計啊。..”
這兩人還是拉來了一些支持者的,而後立馬便有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是啊,既然有現成的,又何必再另行培養一個?”
“楊師兄和東臨都經驗豔豐富,爲人忠厚,就從他們二人選出一人得了。”
“蕭師侄畢竟還太年青,心xing未定啊。”
“蕭問這麽早就接任首座之位,有可能影響了修行啊。”
……
蕭問心裏早就罵開了,你們這幫人,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就算讓你們來當首座,能保證公平公正嗎?還不是要假公濟私,隻維護和自己走得較近的人?碰到了紮手的事時,你們敢出頭嗎?但是我就敢說,我可以,我敢!
看着形勢正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楊傾山也是見好就收:“首座之位理應由上代首座指定之人接任,左師妹既是中意念柔師侄與蕭師侄,我們也不是非要違逆她的意思,宗師兄,諸位師侄,你們看這樣如何。蕭師侄雖是升階爲天仙了,但是畢竟還太年輕,經驗不足。在接下來的半年或者一兩年裏,不妨由經驗豐富者暫代首座之職,由蕭師侄從旁輔佐,同時也學習學習。等一兩年後,蕭師侄經驗豐富了,也可以勝任首座之職了,再由他繼任。”
本已占了理,如今這楊傾山又主動向後讓了一步,還真顯得特别大方,便是宗望仁一時間都不知再說些什麽給蕭問拉分……
主要是事實就在那擺着,蕭問确實是缺經驗,而楊傾山、裘東臨偏偏經驗豐富……
便在這時,蕭問終于是開了口:“楊師伯,裘師叔,弟子有一事不明,還請兩位爲弟子解惑。”
楊、裘兩人不知蕭問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對視一眼後,由楊傾山道:“蕭師侄請說。”
“我師傅可是自私之人?”
“自然不是。”楊傾山毫不猶豫地道。
“她任首座這些年裏,是否公正?”
“的确公正。”楊傾山點頭道。
這時候其實不止是楊傾山,真言齋内的大部分了然峰的會都紛紛附和,左凝清這個首座當的當真是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便在這時,蕭問也是亮出了鋒芒來:“既然我師傅并不自私,也很公正,我想她沒有理由就因爲念柔師姐和我是她的嫡傳弟子就要将首座之位傳于我二人。爲了然峰計,她一定會将首座之位傳于最合适的人。大家才能不盡相同,有些人擅長統籌調度,有些人擅長鬥法比試,我想,師傅之所以想将首座之位傳于我和念柔師姐二人,正是因爲我二人興許有比别人更适合當首座的地方?”
真言齋裏的人可不全是楊傾山、裘東臨找來的,此時蕭問話音一落,那些人便不得不認真地想這個問題:左凝清有識人之明,看事情也全面,既然了然峰上明明有楊傾山、裘東臨這兩個經驗豐富的,她還爲何執意要将首座之位傳于那兩個弟子之一?
“正因爲如此,我才說僅僅是暫代首座嘛,楊某可在此立誓,不論是誰暫代的首座之位,兩年之内,必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楊傾山鄭重道。
然而,楊傾山說的話實在不夠明确,這裏面是否暗藏着什麽yin謀?兩年之内暫代首座的人會退位,但是繼任的會不會是蕭問?萬一換另一個人暫代呢?
這兩年時間裏,夠下多少黑手了?萬一蕭問被抹黑,甚至直接被驅逐出了然峰怎麽辦?
夜長夢多啊!
“若弟子可以勝任,又何需找人暫代?”蕭問實在不想羅嗦了,站起身來,決然道。
裘東臨看了蕭問一眼,笑道:“師侄莫要沖動,就你這番表現,怎麽可能馬上勝任首座之位?”
“諸位可敢給我一個月時間,隻需一個月,我便可将本脈事務全面接手!”蕭問也是怒了,心說大不了接下來的一個月不吃不喝不睡了,一直熟悉了然峰事務還不成?!
楊傾山搖頭笑道:“蕭師侄到底是年輕人,一個月怎麽可能熟悉了然峰所有事務?像那外轄宗門物資呈報,乃是三個月才會進行一次的啊,本脈此類事務還有不少,隻一個月,蕭師侄哪能總結半分經驗?”
“大可事先了解一下,總能從過往的經驗中總結出一些的。這又不是修行體悟,還能完全摸不着頭腦不成?”蕭問直接道。
這一下好多人都看出來了,蕭問對這事還真很有信心!
要真讓他拼了命學一個月,還真有可能學個差不離。
“蕭師侄,且不說你一月後能學到什麽程度。作爲一脈首座,光用能力是不行的,還要有實力。你剛剛升階天仙,神通方面完全就是一張白紙,隻是提升實力,你也需要個一兩年的緩沖啊。”裘東臨道。
“那也未必,一個月足夠了。”蕭問直接豪爽地道。
“一個月?!”裘東臨聳肩嗤笑一聲,明顯是不相信。
“何妨試一試?到時候裘師叔來考慮我好了。”
裘東臨也站了起來,直接道:“這可是你說的,總共一個月,你既要熟悉了然峰事務,又要提升自己的實力,若是做不到,一個月後,你便自動放棄這首座之位?”
“行!”
“那好,就這麽定了!一個月後再見,到時候由宗師兄主持,我們親自考較你!”
“好。”
“宗師兄,諸位師侄,到時候可不許再有變卦了,平白落了左師姐的格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