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言敬因爲曾經借馬給蕭問的關系和蕭問也算比較熟了,今天既然左凝清執意要先來給蕭問助陣,他就索xing也跟來了。聽到餘治的話後,魯言敬便嘀咕道:“小師弟才升階真仙三個月,的确沒什麽經驗,但是交白卷……”
魯言敬話未說完左凝清忽然一眼瞪來,把他的話直接給吓回肚子裏了……
楚念柔昨天晚上就急匆匆地趕來了,她卻對蕭問頗有信心,當下大大咧咧地道:“放心,小師弟又不是傻子,至少會胡亂寫點東西上去充充門面的。”
“你這是在誇他嗎?”魯言敬沒好氣道。
“要怪隻能怪紫極宗的那老狐狸,當初小師弟從飛霞谷出來,給點什麽不好,非得給一個參加jing英大比的名額。”楚念柔憤憤地道,略頓了頓,終于又忍不住向左凝清問道,“師傅,您是不是提前跟小師弟說了,讓他别有壓力,随便混過去就好?”
“否則還能如何?”左凝清無奈地道。
“唉,其實要是再給小師弟年把時間,他肯定不會比這些人差。我看他那些小仙境界的仙器都相當了不得呢,就算隻是把那些仙器研究透了,他此時設計起來也能輕松很多。”楚念柔歎道。
“蕭問說那些仙器都是他原來的師傅給他的,他自己也未必懂煉制之法。”
“那也不可能一點都不懂嘛。嘿嘿,師傅,你就别再爲他開脫了,也放心好了。我看小師弟還是有些真才實材料的。你沒見他一天到頭幾乎都不怎麽出門,隻窩在屋裏修行。”
楚念柔是自幼就跟在左凝清身邊的,餘治和魯言敬也都拜在左凝清門下好多年了,四人之間全無隔閡,所以說話時便一點也不拘謹,也沒什麽好藏着掖着的。
毫無疑問,如今的左凝清是偏袒蕭問的,至于原因。他們這些人也都能猜得到,恐怕隻有蕭問自己還被蒙在鼓裏了。
轉眼間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已經隻剩下最後半個時辰了,蕭問竟然還在那裏埋頭沉思。便連馮甯都開始懷疑起來了,蕭問難道是真的要交白卷?
能夠看到蕭問頭頂的那面鏡子的那些觀摩者更是早就議論開了,到了現在,還沒有動筆的已經隻剩下蕭問一個了!
這可是二十七宗jing英大比啊!
這交白卷的,還能算jing英嗎?
有爲蕭問着急的人。就自然也有幸災樂禍的人,二十七宗把持了天機仙界的那麽多資源,早就讓别的宗門和散修眼紅了!但是懾于二十七宗的實力,沒人敢明着說什麽。現在二十七宗的某一個弟子要在jing英大比上交白卷,他們自然喜聞樂見。
鳴劍宗的那波人都急了。此時還沒多少人知道蕭問是鳴劍宗的,但是比試結束後肯定是要當衆宣布的……
就在楚念柔也開始着急的時候。那邊的蕭問終于是動了。
隻見蕭問“唰、唰、唰”運筆如飛,幾下就在白紙上畫出了一連串的器陣來,隐隐構成了一個劍形。
蕭問雖是動筆最晚的,但是隻以效率來講,他絕對是最高的!
然而畫完之後蕭問盯着那張紙看了幾眼,忽又将之團成一團丢在了桌角上……
蕭問身後的人群立刻就響起了一片驚呼聲,隻因他們全都看出來,蕭問剛才的那把仙劍水平已經相當高了,結果竟然被蕭問給廢了!
略停了十餘息,蕭問再次提筆寫畫,頃刻而就!
第二把仙劍明顯比第一把更好!
“原來他是在打腹稿!”
“這是個會家子啊!!”
“這把劍厲害呀,比他身邊的那兩個人的都好了!!”
……
蕭問後方的人群立刻議論起來,不過外行隻能唯唯諾諾,隻有少數真仙和那些天仙們才能真正看出門道。
然後,他們眼看着蕭問又把第二張紙團成了一團,丢了……
“哄……”
那些觀摩者當真淩亂了,不淡定了,吵嚷聲何止大了一倍?有不少人都被這聲音吸引,将視線轉了過來,結果一看蕭問的白卷,就自以爲什麽都明白了……
略停了停,蕭問第三次提筆!
又是頃刻便描畫完畢,這一回,蕭問終于是微微點了點頭!
完全沒有人注意,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南雲卿這時候也是看着那面鏡子裏的仙劍設計圖點了下頭。
完美,第三件仙器堪稱完美!
哪怕是那些沒什麽水平的人也能憑直覺感覺出蕭問的這第三件仙器不僅比前兩件都強,而且比他身邊的那兩人的也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這一下了然峰那邊的人終于是放心了,感情蕭問不僅不是想将白卷,而是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左凝清都悄悄地呼出了一口長氣,就更别提楚念柔他們了。
眼見蕭問将那張紙又拿了起來,衆人一下就瞪大了眼,蕭問不會是連這柄仙劍也要廢了?
而後便見蕭問小心翼翼地将那張紙卷了起來,插進了桌角的竹筒,衆人的心這才收回了肚子裏。
不過,設計圖是有了,光有個這玩意是肯定不行的,還得長篇大論闡述設計原理還有選材,這時間還來得及嗎?
總共兩個時辰的比試時間,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半時辰還多了!
接着就見石台上的蕭問卷起了袖子,深吸一口氣,而後在新的白紙上運筆如飛!
好快!!!
不僅快,而且蕭問的字還另有意境!
第一眼看時。那些字給人的感覺就是潦草,但是再細看,便能感覺到那不是潦草而是潦倒,于疏懶剛柔并濟。自具傲氣,就像是一個落魄的書法家醉後而作!
“嗯?小師弟還寫得一手好字?”楚念柔有些難以置信地道。
“我也是剛知道。”左凝清苦笑道。
這時魯言敬插嘴道:“小師弟這書法肯定不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
“他哪來那些閱曆,應該是臨摹他原來的師傅的書法學來的。”左凝清直接道。
左凝清還真說對了,蕭問的這字與《礦典》《器典》上的字正是一脈相承,隻不過由于時間緊迫,他此時寫的比《礦典》《器典》上的字潦草了一點點。
起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書法上,但是随着他寫的内容的增多,衆人便又漸漸重視起字裏行間的具體意思來。
這一看不要緊。越來越多的人驚愕起來。
“火硝還有這種用法?”左凝清疑惑道。
“小師弟不會是在瞎掰?”楚念柔喃喃道。
這師徒兩人有此疑惑不是因爲别的,皆因火硝乃是一種非常常用的仙器材料,就算是散修也可以輕易接觸到,但是蕭問在白紙上寫下的那種用法兩人當真聞所未聞!
疑惑的當然不止她們兩人。這時候蕭問身後幾乎所有人都讨論起來。蕭問點出新奇用法的可不止火硝,還有另外兩種常用材料!
便在這時,那位老者伍曲江又在石台内部說了些什麽,看其口形,應是提醒衆人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讓參賽者加快速度。
蕭問卻并未提速,隻因又寫了一小段之後,他便将毛筆擱在了筆架上,已然答完了!
片刻後。伍曲江一聲令下,收卷!
收完卷子後。所有的參賽弟子都被放了出來,不過卻不能馬上離開。隻因比試是要現場評分的,他們還将身份令牌交了上去,還要在這裏等成績。
在那伍曲江的引領下,二十七宗每宗各有一個天仙到了石台,開始傳閱那些參賽者的卷子。
卷子上并沒寫名字,閱卷者也沒有找出自家弟子答卷的興趣,皆因在二十七宗共同閱卷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作弊的可能,也沒那個必要。所有考官都認真地閱讀着那些考卷,并在上面寫下自己所給的分數。
其一份考卷明顯難住了大部分考官,直到有紫極宗和炫陽宗的兩個考官同時出面向其餘考官解釋,這才打消了那些考官的疑慮。
又是半個時辰後,浩然宗終于根據考官們給出的分數給出了最終分數,又将那些考卷全都放回了原來的桌上。每放回一份卷子,上面的分數自然會在空的鏡子裏顯示出來。<朝宗陳鵬羽,七分!”
“嘉陵道顧道心,分!”
……
那報分的聲音卻是那些觀摩者自發地喊出來的,皆因浩然宗的人把卷子送回桌上的同時還歸還了那些參賽者的身份令牌,全都把寫着宗門名和參賽者姓名的那一面朝上擺放着。
一個個報下來,不是分就是七分,五分的偶有出現,八分和八分往上的則是一個也沒有……
“紫極宗馬定坤,八分!”
終于出現一個八分的了,一時間喧嘩聲大起,那些觀摩者無不道果然還是紫極宗有底蘊,八成會是這次比試唯一一個八分的了。
沒有人看到,石台上的那些剛剛審完了考卷的考官們聽到這個分數後竟全都有些愕然。
而後接着報分,又是全都是七分以下,持續了好一會。
“炫陽宗石鐵,八分!”
又一個八分!!!
“哈哈哈哈,鐵兒,師祖果然沒有看錯你!快去把你的身份令牌拿回來。”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大笑道。
“是。”
那老者也不待他那徒孫石鐵回來,竟是徑直離開了自家隊伍,向着鳴劍宗那邊走去。他人是天仙境界,又負手而行,顧盼自雄,竟沒有一人敢擋在他身前。
“左道友,好久不見哪!”
“金道友。”
那金姓老者卻是徑直看向了蕭問,道:“這個小家夥就是在飛霞谷外打傷我家洪達開的蕭問了?剛才好像交的白卷?噢,不對,最後關頭好像又匆匆寫了點。這才升階多久,就來參加jing英大比,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就算胡亂寫些,交上去又能得個幾分?一分?兩分?這麽多外人看着呢,也未免太丢我們二十七宗的人了?”
金姓老者的話一下就引燃了了然峰諸人的怒火,蕭問也忍不住瞪了那老頭子一眼,心暗罵傻逼老頭,嘴上卻問道:“這位前輩,洪達開能下床了?可惜我們以後八成是沒機會再切磋了,我現在都是真仙了……”
金姓老者冷哼一聲,yin恻恻道:“隻能得三分以下的小輩,還是早點回去!”
便在這時,浩然宗的老者伍曲江終于是将蕭問的考卷和身份令牌放回了桌子上,于是,就聽人群好像集體結巴了,不知有多少人吼了出來:“鳴劍宗蕭問,十……十……十分?!!!”
而後蕭問便說了一句狂到不行,讓很多人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話,隻見他看着那個金姓老頭道:“要不,還是讓所有隻能得十分以下的全都回去。”
他這一句,便是要趕走所有人,隻留他自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