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兩軍各自罷兵,王匡卻是慘敗,一萬兵馬被斬首一半以上,餘下的不是被俘虜就是當了逃兵,隻剩下兩千人不到。
午後,喬冒,袁遺帶着部曲趕至,到了晚間,曹操、孔融、陶謙、公孫瓒、鮑信五路諸侯也相續趕至,各按下營盤後略一商量便聯袂到馬超大營前來拜會。
馬超設下宴席,抱拳道:“有各路英雄前來參與讨董大業,本候不勝之喜,然董賊勢大,絕非一朝一夕可滅,我等各地方諸侯還要同心協力方能成就勤王之功!”
衆人齊聲稱是,曹操抱拳道:“冠軍侯坐擁兩州之地,兵精糧足不說,且占據地利之便,我等唯冠軍侯馬首是瞻,任由驅使!”說罷又從腰間拿出一封信,繼續說道:“此乃袁盟主的手書,還請冠軍侯過目!”
馬超接過一看,心裏暗暗冷笑,這些諸侯哪個想真心勤王?不過是來賺取名聲、渾水摸魚罷了。想讓老子當韓馥那樣的冤大頭簡直是休想,當下爲難道:“按理說本候從冀州調糧乃義不容辭之事,但各位自讨董以來寸功未立,我冀州糧草亦是百姓的血汗。如白白養活身無寸功的外地軍隊,讓本候如何跟冀州百姓交代?”
衆人聞言不禁有些臉紅,公孫瓒道:“冠軍侯此言差矣!我等爲勤王大業而來,沒有功勞亦有苦勞,至少把董卓數萬大軍引至汜水關和虎牢關,否則,董賊焉能眼見潼關失守?”
馬超道:“本候在潼關駐紮了近十萬大軍,糧草足夠一年之用,不怕董卓反攻,就怕董卓龜縮在洛陽不出。爾等既真心爲勤王而來。那便随本将強攻虎牢關和汜水關。如此對峙下去,本候縱有百萬斛糧草也負擔不起,諸位以爲如何?”
幾人沉思了一陣,全都沉默不語。馬超的意思很明朗。想讓我繼續供糧可以。但你們得立功,再想渾水摸魚,出工不出力是不可能的。
當晚。馬超便手書一封派人送到酸棗交給袁紹,言明想要繼續從冀州獲得糧草支持就必須拿下汜水關,否則哪來哪去,爺不伺候!
袁紹看完信後不由大怒,馬超這是逼着他們與董卓決戰,汜水關駐兵七八萬,且有華雄、郭汜等人把守,固若金湯,若不惜代價強攻,自己這十萬烏合之衆絕難建功。
而呂布得勝而歸後也将馬超的話轉告給了董卓。董卓也是惱火不已,馬超這是逼他與關東各路諸侯決戰啊!立刻把他的首席智囊李儒叫來商議此事。
李儒沉思了一陣,皺眉道:“馬超此舉無非是想利用主公之手消弱關東各路諸侯,但他本人卻無心與主公全力開戰!”
董卓道:“好一個小賊,讓老夫替他消滅關東諸侯,他好趁機做大,如意算盤打的好響,莫不是當老夫是白癡不成!”
李儒搖頭道:“此乃陽謀,也是馬超給主公的一條生路,主公不得不爲!”
“此言怎講?”
李儒道:“馬超兵精糧足,試想他若揮軍攻入關中,樊稠、牛輔之輩又豈能擋住?失了關中,主公便失去了根本,中原地區雖好,卻非主公久留之地!一旦糧草耗盡,百姓逃亡,我等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董卓道:“老夫有天子在手,難道他們就不怕魚死網破?”
李儒歎道:“事到如今,漢室愈加勢微,各路諸侯恨不得主公行弑君之舉,如此他們便可另立天子,重新組建朝廷,主公此舉正中各路諸侯下懷,馬超亦何嘗不是如此?”
董卓聞言面色慘白,如今他把漢室弄得威望掃地,天子和大臣就成了他的刀下之臣,此舉雖說風光無限,但物極必反,當天下人對這個朝廷絕望的時候,大可以放棄劉協這位天子,尋一漢室宗親另立爲帝,如此一來,他挾天子而令諸侯的想法頓成鏡花水月。
曆史上董卓遷都後,袁紹曾聯合各路諸侯立幽州牧劉虞爲帝,但袁術早已心懷異心,想自己稱帝的他怎會立有成年人爲帝?遂堅決反對,再加上劉虞死活不同意,此事最後不了了之。後來袁術果然自己稱帝,但很快就被各路諸侯聯手剿滅。自此一事,衆諸侯都知漢室四百年恩澤猶存,即便如曹操已統一北方也隻敢稱王。而劉備和孫權更是在曹丕篡漢後才敢稱帝。
沉思了良久,董卓道:“馬超小賊用心險惡,老夫欲與他詳談一番,不知文優可敢出使前往大營一見馬超?”
李儒道:“小婿亦有此意,料想那馬超也不至于害我!”
三日後,馬超起兵一萬協同曹操等八路諸侯共引五萬人馬趕赴虎牢關前搦戰,董卓令呂布,張繡引三萬大軍出戰,自己則和李儒立于關上督戰。
兩軍拉開陣勢,呂布騎赤兔馬來到陣前,大喝道:“馬超小賊!呂布在此,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馬超心裏暗暗冷笑,上前幾步大聲道:“手下敗将,安敢言勇?”說罷回身大喝道:“誰敢出戰呂布匹夫?若能一戰而勝,本将當重重有賞!”
孔融受了馬超恩惠,當然要力挺馬超,出身道:“吾有大将武安國,可勝呂布!”
“準他出戰!”
不多時,便有一黑臉漢子持雙錘直奔兩軍陣前殺去,兩馬相交不到十合,武安國即被畫戟砍斷手腕。撥馬欲逃命,卻哪有赤兔馬快?被呂布趕上一戟刺中後心,翻身落馬死于非命!
衆諸侯相救不及,振腕不已,陶謙出身道:“吾有常勝将軍孫觀,取呂布首級易如反掌!”
馬超回頭一看,隻見一位年約二十三四歲年青将領站了出來,抱拳道:“末将願斬呂布,如不勝,請斬某頭!”
馬超心裏歎息不已,這年頭還真有爲了出名而不要命的人。孫觀本爲泰山賊,曾和臧霸一同幫助陶謙平徐州境内的黃巾賊,後來加入呂布陣營,呂布戰敗後又投靠了曹操。想了想道:“孫将軍小心爲妙,準你出戰!”
“遵令!”孫觀自負勇武,出道五六年來未嘗一敗,根本不将呂布放在眼裏,反之,隻要能打敗呂布,便可立刻揚名天下,這等好機會豈能錯過?當即拍馬上前,兩人交戰不到三合,被呂布一戟拍中後背而翻身落馬,竟遭生擒。
馬超搖了搖頭,苦笑道:“呂布骁勇,非常人所能及也!”話音剛落忽有一将站了出來,抱拳大喝道:“末将夏侯惇願斬呂布首級獻于帳下!”
馬超一愣,仔細一想也就釋然了,呂布奪了曹操的兩個小妾,此事天下皆知,故此曹操包括他的親近之人無不對呂布恨之入骨。夏侯兄弟與曹操的交情不弱于劉關張,夏侯淵與曹操還是連襟關系,曹仁和曹洪更是曹操的族弟,若眼看大嫂被呂布奪了還無動于衷反倒是怪事了。
“準你出戰!”馬超說罷又大喝道:“擂鼓助威!”頓時鼓聲震天,号角其鳴,呐喊聲大舉。曹操素知夏侯惇武勇,又知他想爲自己出氣,也不便阻攔,叮囑了一番便不再多言。
夏侯惇提槍上馬,徑直來到兩軍陣前,大喝道:“呂布匹夫,常言道:‘禍不及妻女’,枉你自稱英雄,怎地還搶了人家的小妾,如此惡行與強盜何異?”
呂布喝道:“來者且先報上姓名!”
“本将沛國谯人夏侯惇也!現在奮武将軍曹公麾下聽令!”
呂布不屑道:“原來是那背主之徒的爪牙,曹賊刺殺相國乃是滅三族的大罪,本将收了他兩位小妾亦是保她二人性命,何過之有?再而言,伊夫人本是何進的兒媳,不也是被曹賊強娶而來?本将若是強盜,那曹賊也好不到哪裏去!”
夏侯惇啞口無言,惱羞成怒,大喝道:“匹夫納命來!”一杆鐵槍直取呂布。呂布亦舞動畫戟相迎,兩馬相交不到十合便大占上風。夏侯惇則隻有招架之力,無有還手之功,敗相畢露。
觀戰的夏侯淵見堂兄不敵,連忙催馬助戰,兩兄弟雙戰呂布。
呂布精神抖擻,哈哈大笑道:“本将手有方天畫戟,座下有嘶風赤兔,何懼爾等插标賣首之徒!”說罷雙戰二将,依舊占據上風!
群雄皆驚訝不已,均想素有“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之稱的呂布果然非是浪得虛名之輩。董卓則在關上手舞足蹈的哈哈大笑,得意道:“吾有奉先,何懼關東諸侯?”
三人呈丁字形厮殺,戰了四五十合,反倒呂布的優勢越來越明顯。眼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曹仁和曹洪對視了一眼,也拍馬加入了戰團,形成四将鬥呂布之局。
呂布不驚反喜,哈哈大笑道:“來得好,今日本将就殺個痛快!”說罷,運起神力,将一杆方天畫戟使得神出鬼沒,有劈、有刺、有挑、有啄,尤其是畫戟上的兩個小枝,用來借力打力,端的是神妙無比。
反觀四将則将呂布圍在中間,轉燈兒般的厮殺,各盡全力鬥了三四十合,雖稍微占據上風,卻也戰不倒呂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