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郡與上黨郡毗鄰,根本無險可守,白波軍和于扶羅随時可能攻進上黨郡。馬超不願立于危牆之下,決定先發制人,五萬大軍直向平陽縣進發。
卻說白波軍攻打晉陽城不下,又恐馬超大軍來援便先一步退回西河白波谷。稍做休整挺軍沿着汾水西岸先後攻陷揚縣、平陽縣等縣城直向河東郡治所安邑城攻去,十萬大軍一路勢如破竹。
河東太守王邑忙組織郡兵迎敵于聞喜,揚縣和平陽縣兩地潰兵和百姓也都集中到聞喜縣城,足有近三萬人。聞喜縣乃大縣,城池堅固,糧草充足,白波賊隻占了人數優勢,自身裝備極差軍紀又松散,一時間竟攻不破聞喜縣城!..
馬超正是看清了這種形勢才兵進平陽縣,其目的就是同河東官軍一起夾擊白波軍,把他們徹底消滅在平陽和聞喜之間。
五萬大軍來勢洶洶,刻意急行軍之下,次ri午間便趕到平陽縣城下。此時平陽城早就被白波賊掠奪一空,駐守平陽縣城的兩千多白波軍聽聞大軍壓境早已逃之夭夭。馬超不費一兵一卒就占據了平陽城!
一邊派出斥候向聞喜方向打探軍情,一邊召集将領開了一個臨時會議。馬超早已制定好這次出兵的戰略方針。出言道:“白波軍聯合于扶羅轉戰河東,此時正是我等收複河西郡好機會,文謙,叔至,本将命你二人帶兩萬大軍北上攻下揚縣,然後渡過汾水剿滅黃河以西、汾水以東這一帶的羌胡勢力和留守的白波賊,完成任務後駐兵離石縣待命!。”
“遵令!”
這一帶隸屬并州,但在南匈奴造反之際曾大受荼毒,百姓不是南奔逃入河東郡就是被郭太等人拉攏成了白波賊,白波谷就在這一地區。兩月前龐德。王雙。馬鐵幾人曾帶兵平定一河之隔的上郡,一部分羌胡小勢力見機不妙便從上郡渡河逃到河西郡搶掠,故此,此地也有一些小股羌胡勢力。
樂進想了想問道:“啓禀主公。那白波谷有白波賊家屬近二十萬人。皆爲老幼婦孺之輩。當如何處置!”
馬超略一沉思道:“暫時隻圍不攻,白波賊與黑山賊同爲貧苦百姓,且大多都爲河西人氏。本将打算招降白波軍,讓其返回原籍耕種土地!”
“主公仁慈,末将保證完成任務!”
馬超點頭道:“白波軍一旦得知本将占領了平原城必會折軍反攻求自救,爾等務必要兵貴神速,趁其空虛之際一舉拿下河西之地,本将親率三萬大軍坐守平陽城以逸待勞!”
卻說郭太,楊奉和于扶羅三人率領十萬大軍猛攻聞喜已有七ri,憑借人多的優勢,在付出一萬多條xing命後終于殺進聞喜城。王邑見勢不妙率領一萬多殘軍連夜退回安邑,打算憑安邑堅城拒白波賊于河東郡南半部。
白波軍攻破聞喜縣城又大大搶掠了一番,倒黴都是當地地主豪強,這些人财産被強光,家中男丁被殺光,女眷則被賜給了有功的頭目,家奴直接被收編補充軍損,也正因爲如此,白波軍每每攻城損失慘重,人數卻變化不大,反而越來越多。
大軍正要慶功忽聞平陽城失守的噩耗傳來,大首領郭太神se凝重,立刻把楊奉、胡才、韓暹,李樂等頭目召集起來商議對策,與郭太合作的于扶羅亦在此列。
郭太年逾四旬,頭戴黃巾,身披綠袍,面se黝黑,魁梧有力,本爲黃巾軍一地方小渠帥,曾跟随張牛角轉戰并州、冀州各地。黃巾失敗後便帶領餘部屯兵白波谷打造兵器,收納流民,囤積糧草準備起兵。
直到去年南匈奴造反,河西郡百姓慌而逃命,郭太趁機收納十餘萬流民,手下jing壯可戰之兵以達八萬餘人。但人多消耗的糧食就多,郭太支撐不起隻能起兵造反,專門掠奪那些豪強和小型世家,僅僅一個多月就收獲了大量的糧草和錢銀。
“冠軍侯勢大且極擅用兵,年前曾以一萬騎兵大破南匈奴數萬大軍,近來又收編了黑山渠帥眭固、陶升和楊鳳的部曲,我等十萬烏合之衆恐怕非其對手!諸位怎麽看?”
韓暹點頭道:“冠軍侯愛民如子,非常人可比,某家聽聞黑山二十餘萬流民全部被安置在朔方、九原一帶,人人有糧可分,戶戶有牲畜可領,那一帶萬畝良田更是平分給百姓,由此可見,我等投降冠軍侯未必不是一條明路!”
李樂應道:“正是如此,遠的暫且不說,光是河西的上郡和并州上黨郡就與以往大不相同,我等麾下将士都不願與冠軍侯交戰,若勉強一戰必敗無疑!”
郭太點了點頭,又問道:“楊頭領有何高見?”
楊奉皺眉道:“投降冠軍侯雖好,但白波軍近來攻破并州數十縣,繳獲錢糧堆積如山,如此大的動靜早已震驚天下,冠軍侯乃昏君的女婿,若冒然前去投靠,麾下士卒倒是無事,我等頭領必遭問罪!”
胡才道:“正是如此!即便可以免罪也會被奪下兵權再難重用,白波軍兵多糧足,何懼一少年?某家就不信他有三頭六臂!”
于扶羅接過話題咬牙切齒的說道:“馬超那賊子人面獸心,爾等且不可被他的表相所欺騙。去年本王領天子诏帶兵前往幽州讨賊,恰逢匈奴反賊造反,不僅攻殺吾父羌渠單于,還出兵攻打并州,爲阻止本王回軍還立了須蔔骨那廢物爲傀儡單于。”
“本王有家難歸,正打算南下到洛陽向天子求救,哪知西涼馬超那賊子率軍抄了匈奴叛軍後路。一萬西涼軍大肆屠殺後我匈奴子民,除了育齡婦女外,老弱婦孺一個不留,搶走牲畜無數,并攻陷了王庭逼死反賊頭目左賢王,然後又夥同須蔔骨一起污蔑本王是反賊!本王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是馬超小賊所賜,誓要與他不共戴天!”
衆人聞言一驚,郭太道:“那你爲何不找昏君申訴?天下哪有兒子攻殺父親的道理,那昏君竟然相信?”
于扶羅搖頭道:“小賊勢大,又有匈奴敗類與他狼狽爲jian,小王失去先機已是百口難辨!去洛陽找昏君申訴無異于主動送死!再說帝王之家爲争權奪利豈能以平常道理論之!”
郭太沉思了一陣,心裏頗有爲難,歎道:“各位所言都有道理,既如此就先會會這位冠軍侯,我軍苦戰數ri不宜立刻出兵,待休整三ri再揮軍北上攻打平陽縣,是戰是降先總得先打一場再說!”
于扶羅咬牙切齒道:“正該如此,本王願帶領麾下八千匈奴勇士爲先鋒!”
次ri一早,馬超便得到聞喜縣被攻破的消息,河東太守王邑帶一萬多殘軍退回了安邑城!白波軍十餘萬人和于扶羅近萬騎兵全部盤踞在聞喜縣城,暫無動靜!
馬超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白波賊尚且不知本将出兵攻打白波谷,否則定會傾巢來攻!王雙,田呼康!你二人即刻各帶五千神威營和五千匈奴勇士出發,行出二十裏後找一山谷埋伏,白波賊若來攻且便放他們過來,隻待賊軍大規模攻城後再從其後路突然殺出。”
“遵令!”
“老典随本将坐鎮平陽縣城,如不出吾所料,賊軍此刻正在路上。”
聞喜縣距平陽縣不足兩百裏,郭太等人本打算休整幾ri再與馬超決戰,哪知大半夜忽有一小隊潰兵從揚縣繞道趕來,兩萬大軍奔赴白波谷的消息迅速傳開。白波谷不僅是他們的大本營,白波軍大多數士卒的父母妻兒都被安置在那裏,絕不容有失!
想從聞喜縣趕回白波谷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直接從聞喜渡過汾水,經過绛縣返回白波谷,但這樣就要穿過百裏呂梁山脈,等大軍趕到白波谷黃瓜菜都涼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攻克平陽縣和揚縣順原路返回,白波谷尚有近萬jing壯之士把守,憑借天險守個十天本月絕對不成問題。
經郭太等高層連夜商議,決定次ri出兵全力攻打平陽縣,于扶羅八千騎兵爲前鋒,十萬白波軍随後。在午間時分三萬前鋒部隊便趕到平陽城下叫陣,誓要一鼓作氣攻下平陽縣城。
馬超站在城頭觀望,隻見三萬人中有一小半是匈奴騎兵,餘者皆是頭戴黃巾的青壯之輩,穿着雜亂,少有铠甲,武器更是五花八門,和眭固等人的黑山軍類似,實不堪一擊。但匈奴騎兵卻是裝備jing良,個個身披輕凱,手持長矛,大部分人都裝備了木制雙邊馬镫,高橋馬鞍也有少數。
經身邊留下的匈奴人指點,馬超很快就鎖定一位虎背熊腰,滿臉黑須,相貌甚是剽悍的大漢。當下指着于扶羅道:“老典,這個人一會兒就交給你了,如能斬殺或擒獲,本将不僅記你大功一件,還賞你好酒十壇!”
典韋大喜,看了看于扶羅,眼中兇光一閃,拍着胸脯保證道:“主公放心,俺老典這雙大鐵戟還沒殺過人呢!今ri正好拿他開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