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本帶着杜繡娘在台上看熱鬧,哪知擂台剛剛開始不久呂布便持戟橫空殺了出來,上場挑戰者無人是他對手,少有三合之敵。丁原驚訝的同時心裏也深深爲馬超擔憂,同時暗怪呂布擅離職守跑來這裏攪局湊熱鬧。
但這種場合也不可能将呂布叫下來痛罵一頓!略一沉思,遂急匆匆的親自找馬超商量對策!
呂布此時聲名不顯,僅在并州一地略有勇名,遠遠沒有虎牢關會群雄,戰三英後的名望。向來自傲的他本來也不屑與一位少年比武,勝之亦不武。但丁原将他觊觎許久的杜繡娘許給馬超一事卻觸動了他的逆鱗,自此不但恨丁原寡情,更對馬超由妒生恨,故此一聽說英雄擂之事便毫不猶豫的趕了過來。
呂布和高順正在白波谷外屯兵,荒山野嶺消息閉塞,直到英雄擂第二天才得知。當下立刻将軍務交給高順,一人一馬經上黨郡渡過黃河,再穿過河内郡,總算在英雄擂第三ri午間趕到洛陽。也顧不上禀報丁原,飽餐了一頓便通過報名早早上場,到此爲止,敗在他戟下的豪傑足有十數位,無一能走過三合。
馬超頭痛無比,本來以爲顔良就是終極boos了,哪想呂布終究還是來了。說起來這英雄擂也當真吸引人才,當世幾位武力超絕的猛人除了趙雲和許褚等聊聊數人,幾乎大部分都落面了。其中關二哥未出場,顔良文醜依舊是悲催的命運,剩下的典韋、張飛、黃忠,文醜可謂出盡了風頭。
丁原見馬超滿臉嚴肅,知他心裏擔憂,搖頭勸道:“賢侄雖勇,可與奉先比恐怕還有一段距離,汝唯一的取勝機會便是出奇,回馬流星錘絕技恐怕難以再次建功!”
馬超點頭道:“伯父無需擔心,小侄早有準備,隻是把握不大而已,吾與奉先兄遲早要有一戰,當初在大草原便有口頭約定,隻是想不到會在英雄擂上相遇!”
丁原道:“既如此老夫就不多言了,你二人勝負是小,切不可傷了彼此和氣!否則老夫夾在中間實在爲難!”
馬超道:“丁伯父盡管放心,小侄絕不會先和他撕破臉皮,畢竟奉先兄乃伯父的義子,也是繡娘的兄長,吾爲伯父的外甥女婿,說起裏還是頗有淵源的!”
丁原聞言略爲放心,歎了一口氣便登上高台繼續看熱鬧。杜繡娘依舊扮成随從小厮立在丁原身後,四目相接,美目裏盡是關心之se。
馬超也不上台,穿戴整齊後觀戰,饒有興緻的問道:“漢升,老典,你們覺得此人武藝如何?”
黃忠早已觀察許久,聞言正se道:“此人尚未全力出手,着實看不出深淺,但絕不在吾之下,當屬強敵!”
典韋則是滿臉是戰意,大聲道:“早知如此,俺老典就不急着下場了,能與此人一戰,定痛快淋漓!主公千萬不要與其比拼膂力,當以jing湛戟法勝之。”
馬超暗暗搖頭,這兩人怎知呂布之勇?問了也是白問。想逼呂布全力出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有趙雲,許褚這兩位猛人上台,而台下盡是一些三腳貓,根本難擋呂布三合。
呂布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挂西川紅棉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铠,腰系勒甲玲珑獅蠻帶,弓箭随身,手持方天畫戟,坐下一匹黃彪馬。面目俊朗,白面無須,肩寬背厚,氣宇軒昂,讓人暗暗心折。連勝十幾場,衆人也見識了呂布的武勇,竟一時無人敢上前挑戰,偌大校場上一人一馬極爲顯眼。
高台上,袁紹、袁術、曹cao等人暗暗心喜,何進更是滿臉得意,時不時還向丁原看兩眼,目光盡是諷刺之意。馬超太出風頭了,甚至蓋過了他這位當朝大将軍,同時曹cao,袁紹,陳琳等人亦是蠢人,早已猜出馬超和劉宏之間見不得人的勾當,故此想盡辦法打壓馬超的ri益興盛的名望。
大約冷場了一炷香工夫,眼見沙漏流光大半,前來搏取功名的各地豪傑門終于按耐不住。并不是誰都有黃忠和典韋這樣的見識和眼力,至少陳到、樂進和剛剛加入的文聘等人就不認爲呂布有多厲害。
剛從關中趕來的張繡見呂布趾高氣昂,嚣張不已樣子便是不服,正要挺槍出戰,身後跳出一位彪形大漢,身長近九尺,膀大腰圓極其雄壯,頭發胡子亂蓬蓬的,滿臉兇相的大聲道:“殺雞焉用宰牛刀!少主且觀戰,末将這就去将呂布打于馬下,如不成少主再出馬不遲!”
此人正是張繡麾下部将胡車兒。胡車兒本是西域胡人,頗有勇力,能力負五百斤,ri行七百裏,實乃步戰猛将。早年被張繡叔父張濟所招攬,故此稱張繡爲少主。
張繡素知胡車兒隻用,略一猶豫便點頭道:“你去打頭陣也好,要小心行事,本将正好看看呂布倒底有何本事!”自己則和華雄抱肩觀戰,待胡車兒走了開口問道:“華兄以爲胡車兒有幾成勝算?”
華雄搖頭道:“半成都沒有,華某敢說他十合内必敗!賭十金可敢否!”
張繡頓覺面上無光,不服氣道:“十金就十金,有何不敢?”
卻說呂布得意的同時,雙目也不停在四處打量,很快就看到了坐在高台上觀戰的丁原,再看女扮男裝的杜繡娘,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狂熱,接着便是怒火,一想杜繡娘跟了馬超大半月,不由咬牙切齒,妒意大增。
便在此時,一聲暴喝傳來:“呔!呂布休要得意,某家胡車兒前來會你!”隻見一大漢手持兩把樸刀沖進校場,沒騎戰馬速度竟不比戰馬慢多少,極爲驚人!
呂布眼角盡是不屑,喝道:“鄉野村夫也來打擂,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胡車兒大怒,呂布明顯是看不起他,喝道:“匹夫休得猖狂,吃我一刀!”說罷舉刀便向呂布腰間劈去。
呂布不閃不避,方天畫戟當胸便刺,戟長刀短,胡車兒人還沒到就得先撞在戟鋒上。後者早有所料,一矮身竟在地上打了個滾,雙刀轉向馬腿砍去。
“匹夫!安敢?”愛馬如命的呂布大怒,忙策馬退開兩步,回身一戟便當頭劈下。胡車兒舉刀招架,隻覺手臂一麻,單刀險些脫手而去,心知呂布力大不敢再與之硬拼,當下展開身法,利用靈活和速度與之戰在一處!
兩人隻交手七八合,隻聽“啊!”的一聲慘叫,胡車兒一不小心竟被呂布的畫戟給拍在後背之上,偌大的塊頭淩空飛出兩三丈遠,摔在地上後鮮血狂噴。
呂布面se得意,哈哈笑道:“此等廢材也來現世?莫非天下無英雄耶?”
“欺人太甚!”張繡在場邊看在眼裏,怒在心頭,挺槍便殺了出來,大喝道:“呂布小兒,北地張繡前來會你!”
呂布手持畫戟,皺眉問道:“你就是北地張繡?可知并州呂奉先否!”
張繡時年二十四五歲,随張濟征讨羌氐作亂而聞名,在涼州頗有武勇之名。因其人爲涼州北地郡人氏,擅使一杆梨花槍且少有敗績,故此人送雅号“北地槍王”。北地郡與并州近鄰,呂布也略有耳聞。
張繡道:“無名村夫之輩安能入吾法耳?要戰便戰,休得多言!”
呂布也怒了,喝道:“好你個匹夫,竟如此輕我!某家倒要看看你這‘北地槍王’有何資格如此輕我!”說罷揮戟便殺了過去。
兩馬相交,二人各有驚人業藝,隻讓人看的眼花缭亂,轉眼二十合已過,竟難分勝負。
馬超驚訝不已,張繡有這麽猛嗎?莫非又是三國裏一位隐藏的boos?黃忠見馬超面有驚se,搖頭道:“張繡已盡全力,呂布旨在試探,不出五十合張繡必敗!”
黃忠話音剛落,隻聽呂布哈哈大笑道:“北地槍王亦不過如此!汝槍法雖有幾分火候,可距大成還差得遠,吾反掌間可勝之!”
張繡此刻再也沒有小觑之心,他發現呂布的實力簡直深不可測,輕而易舉的便能擋住自己的全力進攻,硬着頭皮道:“狂妄!再接我一招百鳥朝鳳槍!”說罷長槍一抖,竟抖出數個槍花,槍尖與空氣摩擦,其聲極似百鳥齊鳴,攻勢更如狂風暴雨,已将速度發揮到極緻!
“來的好,這樣才有點意思!”呂布大喝一聲,手中畫戟也猛地加快一倍,隻聽“叮叮當當”的一陣脆響,盡數擋住了張繡的殺招。到了四十合上,呂布趁張繡松懈之際,竟用畫戟的兩個小枝鎖住了槍頭,雙臂用力一轉當即把長槍帶過來抛飛。
兩手空空的張繡滿臉通紅,冷哼了一聲撥馬便走,連心愛的梨花槍都不顧了,可謂慘敗大丢面皮!呂布還不忘出言諷刺,大笑道:“北地槍王怎地連手中槍都保不住?莫非你西涼之地盡是些浪得虛名之輩!”
張繡雙肩一顫,隻氣得渾身發抖,可形勢不由人,打不過人家隻好閉嘴,當做什麽都沒聽見。剛剛爬起來的胡車兒則撿起了樸刀和張繡梨花槍,跟在後面蹒跚而去。
現場噓聲一片,三ri以來第一次有人整場守擂連敗各路高手,歡呼聲、喝彩聲、議論聲不絕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