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都是疲憊之師,尤其是白馬銅和丁原大軍,在并州苦戰了一番不說,又ri夜不停的長途跋涉,無論是人還是戰馬都已經疲累不堪。
相比之下,西涼軍就好多了,經過數次短暫的休整,人和戰馬都恢複了不少體力。再加上西涼軍的戰馬都是jing挑細選的良馬,故此此刻西涼軍的行進速度已經超過了并州軍,與叛軍之間的距離不足五裏。
白馬銅眼見追兵越來越近,心裏亦是越來越着急,和幾個老部下一商量,決定與漢軍拼死一戰。雙方實力相差不多,又都是疲憊之師,與其逃不掉,還不如拼死一戰,說不定還有機會反敗爲勝。
打定了主意,白馬銅便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列陣迎敵,改後軍爲前軍,前軍爲後軍,近萬騎拉開了陣勢,隻待漢軍一靠近便可發起沖鋒。
追在最前面是王雙和孟達見白馬銅停軍列陣便不在前進,而是原地等待小馬哥和并州軍的到來。
片刻後,落後五裏的并州軍和馬超三兄弟終于趕了上來。見此情況,小馬哥忍不住說道:“丁伯父,看來白馬銅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我漢軍雖人數略多,但若直接沖鋒必會遭到頑強的抵抗,即便能勝亦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丁原點了點頭,言道:“賢侄所言甚是有理,但白馬銅此人頗有武勇之名,亦會用兵,若讓其逃到烏桓,ri後必會卷土重來,屆時并州,涼州乃至幽州都可能遭其侵犯,故此無論如何也要一鼓作氣除掉白馬銅。”
小馬哥點頭道:“白馬銅是一定要除去的,否則并,涼兩軍的功勞豈不是打了折扣?然兵法雲: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小侄有一計,可談笑間讓白馬銅一萬大軍冰消瓦解!”
丁原大喜,急聲問道:“賢侄有何妙計快快說來!”
小馬哥胸有成竹的說道:“所謂哀兵必勝,驕兵必敗!此刻的白馬銅部便爲哀兵,我漢軍追出了近百裏,士氣雖高,卻身疲體乏,說是驕兵也不爲過。故此隻需互換一番,我軍先示之以弱,讓白馬銅部由哀兵變成驕兵,再給予當頭痛擊,最後由須蔔骨單于出面說降,定能讓大部分匈奴人放棄抵抗,如此便可一戰而勝!”
丁原大喜,撫掌笑道:“賢侄果然熟習兵法,此計大妙!”他身後的張遼也連連點頭稱贊,眼中無半點小觑之意。
呂布卻不以爲然,冷笑道:“何必如此麻煩!匈奴人早已士氣盡喪,反觀我軍則士氣高昂,本将隻需帶領五千并州狼騎便可一舉沖散匈奴大軍讓其潰敗而逃!取白馬銅首級亦如探囊取物耳!”
丁原聞言道:“吾兒此言亦有理,隻是此舉太過冒險,若不能速勝讓其潰敗,定會陷入兩軍鏖戰之境,正如孟起所言,便是能勝亦是慘勝!”
呂布聞言猛地提馬上前兩步,抱拳道:“義父!末将請戰!布願帶五千騎兵直取白馬銅中軍,待末将沖散了匈奴大軍,義父隻需同孟起和文遠二人帶隊掩殺便是,定可一舉殲滅白馬銅主力!”
“這......”丁原聞言不禁有些猶豫不決,因爲呂布自出道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從沒讓他失望過,他堅信此番亦是如此,隻是顧忌小馬哥的面子才沒有馬上答應!
小馬哥暗暗皺眉,這呂布果然是有勇無謀的典型代表,你并州軍若想去火拼便去也罷,死在匈奴人手裏也比将來便宜董胖子強,老子的神威營可不奉陪,想到這裏抱拳說道:“小侄全憑丁伯父指揮,若呂将軍執意沖陣亦無不可,本将可引西涼軍随後掩殺白馬銅右部!全力配合并州軍!”
丁原見小馬哥表态了,亦大喜道:“如此甚好,奉先吾兒即刻帶五千騎兵出戰,務必要一舉把白馬銅叛軍一分爲二,讓其首尾不能相顧,吾與文遠掩殺左部,孟起率西涼軍掩殺右部!需速戰速決,定要擒下白馬銅!”
“末将遵令!”
呂布大喜,挑釁般的看了小馬哥一眼,便回身調動軍馬,準備出戰。
丁原讪讪道:“賢侄莫怪,奉先武勇難當,求戰心切,此番定能一舉沖散匈奴軍,待敵方士氣崩潰全軍潰逃之際,便是吾等斬殺白馬銅之機!”
小馬哥暗暗搖頭,抱拳道:“丁伯父所言甚是,小侄這便回去準備沖鋒陷陣,此番若能陣斬白馬銅,功勞全歸并州軍!”
丁原心裏大喜,嘴上卻說道:“這如何使得,萬萬不可!”
小馬哥正se道:“并州軍追敵近千裏,一路剿滅叛軍無數,此戰又以并州軍爲主力,小侄不過是配角而已,如何使不得?”說罷帶着馬休,馬鐵和須蔔骨返回了神威營。
卻說呂布片刻間便點齊了軍馬,丁原張遼率五千騎兵居左,小馬哥的神威營居右,一萬五千大軍緩緩的向白馬銅叛軍進發。
白馬銅見漢軍緩緩靠近不禁眉頭緊皺,尤其是對小馬哥的神威營更是心存忌憚,略一沉思大喝道:“全軍沖鋒,不需理會無恥的西涼軍,隻要能和并州軍短兵交接,西涼軍亦不敢毫無顧忌的放箭!”說罷,一萬多匈奴騎兵發狠似的直向呂布的五千并州軍沖去。
呂布亦大喝道:“來得好!今ri某家就讓你們有來無回!各位将士們随本将沖鋒!殺!”
“殺!”
“殺!”
......
不得不說并州軍确實士氣高昂,在呂布這員猛将的帶領下直接迎上了一萬匈奴騎兵。兩軍相交,雙方頓時殺在一處,冷兵器時代的戰争異常殘酷,不說刀刀見血也相差不多,隻殺得血肉橫飛,殘肢斷臂成堆,慘呼聲不絕于耳。
呂布更是一馬當前,所過之處就如絞肉機一般,手中的方天畫戟威力無匹,每一次揮動都有匈奴人喪命,整個人就如尖刀的刀鋒,硬生生的鑿穿了匈奴一萬騎兵将之分成兩半,而他本人則帶着數百騎穿過大隊匈奴騎兵直向後面指揮作戰的白馬銅殺去。
丁原亦及時抓住了戰機,揮刀大喝道:“全軍出擊,絕不能跑了白馬銅!”随着令下,張遼大喝一聲,掄起大刀亦帶着餘下的五千并州軍沖向了白馬銅左部。
小馬哥看的真切,暗歎并州勇猛的同時也不禁惋惜,此番雖能勝,定會損失不少jing兵,但眼前由不得他不出兵了,否則就要贻誤戰機,略一沉思道:“王雙,孟達,馬休,馬鐵聽令,全軍出擊,迅速圍住白馬銅右部,讓将士們以匈奴單于的名義高呼,隻誅首惡!放下武器投降者可免死,否則誅其九族!”
“得令!”
四人齊聲大喝了一聲,簡單安排了一番便帶上本部騎兵向白馬銅右部殺了過去,同時高呼道:“南匈奴單于須蔔骨大王有令:隻誅首惡白馬銅!餘者放下武器投降便可免罪,頑抗着誅九族!”
......
人還沒沖到,幾百軍士的大吼之聲便先一步傳了過去,小馬哥和須蔔骨亦緊跟在後,頗爲顯眼的匈奴王旗更是随風飄擺。
卻說右部匈奴軍早就被西涼軍的無恥戰術打怕了,一見五千多騎靠了上來,生怕又成活靶子,争先恐後的向呂布的并州軍猛沖。就算一時沖不過去也可以和并州軍混戰,兩軍混在一起厮殺,量西涼軍也不敢放箭!
如此一來便出現一個奇怪的場面,西涼軍所到之處,匈奴騎兵紛紛避戰,反而向呂布和張遼的并州軍猛沖,仿佛并州軍就是軟柿子一般。而西涼軍的臨陣招降也沒收到應有的效果,隻有寥寥數十個受傷的匈奴人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态度選擇了下馬投降。
這一情況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小馬哥也是目瞪口呆,随即馬上明白了其中的訣竅,哈哈笑道:“看來匈奴人早已被我神威營打怕了,傳令下去,全軍準備好弓箭向左逼近,支援并州軍的同時繼續勸降!沒有命令不得放箭......”
五千神威營緩緩向左突進,片刻工夫就将白馬銅右部給半包圍了,數千人口中大喊:“神威無敵,降者不殺!”
“神威無敵!降者不殺!”
......
被半包圍的匈奴右部隻有兩個選擇,一是沖上來幹掉神威營,一雪前恥;二是迅速殺退呂布的并州軍,和左部與張遼部厮殺的人馬會合。
人數已經不占優勢的匈奴右部軍自然不是傻子,沖擊神威營顯然是行不通的,這五千人隻需一人一箭就能讓他們損失大半,餘者即便可以沖過去與之短兵相接,亦不過是被人家群毆。眼下隻能往左沖擊呂布的先鋒隊,可這五千并州狼騎雖然損失慘重,可主力仍在,且個個都是兇兵悍卒,渾不畏死,絕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