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十三未走,一直在旁看王卓使用山神手段。
讓多寶去摘些瓜果,王卓與蟹十三進了涼亭。王卓剛一坐下,涼亭旁大樹主動伸出枝條爲他遮擋陽光。
多寶将果盤放在涼亭圓桌上離開後,蟹十三看了眼王卓,發現這位年輕的山神渡劫後氣質更爲沉穩,還帶有幾分自然的親和力。“我之前以爲正神是人族,還感歎終于有人族能放下萬物皆不如他的高傲容納妖修。”蟹十三拱手道:“沒想正神也是我妖族一員,從此華夏妖族多有幸矣。”
王卓道:“前輩謬贊,我的情況稍有複雜,昨曰也對幾個不知我真正身份的道友挑明,當時前輩正在閉關,并非我有意相瞞。”
蟹十三擺手表示無妨,随後鄭重道:“正神,今曰你可謂兵行險招。你想過沒有,剛才你使用天靈殿對抗雷劫,輕者掉階重者徹底損壞該怎麽辦?十三說此話未曾有過什麽私心,大不了重新投靠哪個江海龍王照樣會被他們奉爲座上之賓。我的意思就是天靈殿如此珍貴,五千成丹道兵忠心耿耿,又有聚靈陣能将浩大的靈氣再次提純供給修士鍛煉,憑我一生所見,你還是第一個爲了渡成丹劫就舍得下血本的妖族。”
王卓苦笑,确實如蟹十三所講。第一層的保護罩是清玄門護山陣,天空的銅球此時已經碎的不成樣子,幸好藏在地下連同地下河的母球中章魚能夠對其修補,否則二龍山中無人懂得煉器,這套用着還算順手的陣器算是徹底報廢。
之後的鎮山羅盤再次掉級,封神珠增添了無數裂痕,隻要再拿它出來對敵被人攻擊一下肯定徹底破損。一道天劫險些讓王卓身家全都葬送,歎了口氣對蟹十三道:“我不懂煉器,手上除了天靈殿外确實沒什麽東西可用,而且也沒想過一個成丹的天劫威力就如此大。我都不敢想象升靈化靈時該如何面對。”
蟹十三笑道:“正神底蘊深厚,功法基礎打的太過牢靠,再加上運氣屬實讓人敬畏才會引發一等天劫,而且類屬于威力中上等的五色天劫。當年十三有幸見過安好渡過一等天劫的妖族前輩,渡劫之後他的法力比同階修士多了整整十倍的法力,許多要求巨量法力的法術或是法寶他都能輕易使出來。”
喵…原來真的是一等天劫!
王卓臉色苦悶,虧他還是招财貓,地府别院裏還躺着個聚寶盆,可他發現今年自己的運氣實在衰的喪盡天良。
“憑添法力倒是其次。”蟹十三略微羨慕道:“有多少修士夢寐以求的五色天劫都能被道友遇上,實在讓人欽羨。”
王卓一步步走的紮實,雖已成丹但畢竟用的時間太短,這些常識或隐秘根本不知。“還請前輩解惑。”
蟹十三笑了笑,又一次拿出他最爲珍藏的茶葉,從儲物袋中取出瓷杯将茶葉放進去,伸手一點空中,水元素便帶着充裕靈氣凝結成雨,一滴不漏落在杯中無火沸騰。待茶香散發,蟹十三将茶杯放在王卓手邊輕聲道:“我在遠方時看到了正神的妖丹,五種顔色五種氣息,我便以其中一項舉例。當初我第一次見到正神時,你在我神識中雖如同空氣,但我還是隐約感受到了正神身上的殺氣,十三拿冒昧問一聲,人,你殺了多少?”
王卓沒有隐瞞,“大概一兩個億。”
蟹十三一口茶水險些沒噴出來,倒吸涼氣驚訝道:“殺了這麽多人早該碰到滅世殺劫,天道不會讓你屠殺如此海量生靈還能容你繼續存活世間!”
“殺他們的時候這些人族已經變異成不人不鬼的行屍走肉。”王卓想了想後接着道:“是無相天魔借助樹潮入侵,這些人族都是當做了肥料。”蟹十三倒是沒想到王卓還親眼見過無相天魔入侵,“世事難料,如果正神是擁有了五色妖丹之後遇到天魔入侵,有多少殺多少想想就讓人心動。不過一兩個億也算不少,這些巨量的殺氣對普通修士沒有什麽益處,但對正神卻并非如此,你可将所有殺氣全都引入至妖丹内,它會幫你将殺氣存儲起來,待你對敵時将其放出,其威力想必你親身體會過紅色雷劫心裏會有數,最重要的是殺氣是煞氣的一種,粘附力很強,就算敵人逃脫,殺氣今生也會一直附着在他身上,待有一天雷劫到來…總之天道不會再認爲他是幫其滅殺天魔而故意留手,可謂是一項損人利己的好神通。當然,這不是殺氣運用的全部,通過妖丹處理後,殺氣轉化能夠進一步提升你的身體,我想象不出兩億生魂的殺氣能将正神身體提升到何種地步。”
“剩下四種顔色自然也各代表一項功效或神通,時間長了你自然全都能了解。”蟹十三不想再接着打探王卓的實力,否則有侵他**之嫌。
王卓微笑道:“多謝前輩指點。”
蟹十三擺手示意沒什麽,“算不上指點,正神還是想想如何學習煉器,做出一萬件低階法寶組合在一起就算趕不上天靈殿,損失了也不會感到可惜是不是。”
說罷蟹十三将杯中清茶一飲而盡,轉身離去。
王卓拿出根煙點上,煙氣缭繞臉上滿是沉思神色。。
時間眨眼到了傍晚,王卓和多寶親自下廚做了一桌上好飯菜,在座所有修士有大半數都已辟谷,不必飲食五谷,不過他們逐漸受王卓影響,就連不好美色不喜珍馐的梁丘子都在朝吃貨發展。
有喵星人曾經說過,吃貨是天底下心地最爲善良的一群生物,餐桌也能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酒幹菜盡樓中空,大家散去後王卓和多寶來到涼亭,幾秒鍾兩把木制的躺椅便自動放在兩人身前。
“哥哥的手段越來越娴熟了。”多寶坐下後舒服的發出鼻音。
王卓笑了笑,将嘴裏的酒濁之氣吐出,給自己和多寶泡上一杯來自澄海的最清新茶葉。左手香煙右手清茶,頭頂樹蔭透出萬裏星辰。遠處又傳來幾聲猴啼,片刻後四隻半大的小猴子蹦跳而來,先是給王卓和多寶行禮後,湊過來神色恭敬給他們捶腿揉肩。
多寶拿過桌子上的葡萄分别扔給猴子,它們動作敏捷張嘴就叼住葡萄幾口咽了下去随後更加賣力。多寶笑道:“哥哥到底不想和我說什麽嗎?”
王卓沒有和多寶對視,“我的想法你能了解,何必說出來?”
“我了解,我懂。隻是當初我立下誓言,從此與你不離不棄。你想過沒有,你把偌大的二龍山留給我,沒有你在,我就算能長生又怎樣?”多寶笑着笑着,眼淚簌簌往下掉。惹得給她捶腿的猴子以爲是自己的錯,身子顫抖一動都不敢動。
将桌上水果都給了猴子們讓它們離開,王卓歎了口氣起身摟住多寶久久不言。
第二天清早,王卓從入定中清醒過來,見多寶還在修煉之中并未打擾,輕輕起身後去了後廚給多寶煮了碗蓮子粥放在她身前,随後走出修煉室下山去往療養院。
療養院的門口已沒有把大門當成家的記者蹲守,他們在彭利光走之前就被請到了酒店入住,至于說能否采訪到朱莉全憑本事。
王卓進辦公室時就見彭利光正端着報紙,見到王卓後彭利光起身道:“王師,坐。”說着起身将手裏一沓報紙遞給他道:“這是咱們走的一周時間,記者們對朱莉的采訪。”
第一張報紙最顯眼的标題便是“國際知名影星入住華夏療養基地,稱癌症已痊愈。”
王卓一目十行的看完,“除了标題名起的太挫有些像小廣告外其餘基本符合事實。”
彭利光笑道:“娛樂至死,吸引眼球的年代,如果标題還像十年前那麽文藝的話誰會買着看。這次咱們的療養院算是打開了名聲。”
王卓不關心這些俗事,“洪明遠來了嗎?”
“正在飛機上往這邊趕。”彭利光道:“王師,咱們得多做幾次試驗,先讓設備和人完好無損的進出幾趟再正式派人駐守。”
王卓點頭,“我隻有一個要求,開采資源但不要破壞大環境,同時帶動那方世界中華夏人的生活水平。但對人家怎麽發展别插手。嗯,我是說漢朝。”
彭利光應下後對王卓道:“王師,我回來查了資料,咱們碰到的羅馬皇帝叫康茂德,他…”
王卓打斷彭利光,“我也查資料了,但現在出了點兒問題,曆史好像在咱倆插手下拐了個彎。”
彭利光愣了愣,“王師你之前好像說過,咱們進去的世界隻是曆史的見證,所有事都必須按照真實的曆史進行演繹。”
王卓苦笑,“是啊,所以早前我就對你說過,中間出了點兒小問題。如果不是我師傅,咱倆大概早被碾壓成粉,在那世界裏真正變成了曆史的塵埃。”
說來說去還是平白無故被人關進地牢你心裏有氣吧,不然早在你稍稍恢複了力量就該帶着我跑路啊!彭利光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忍住沒說出來。
王卓看了眼彭利光,“彭局以爲我們在地牢的時候就該跑?”
彭利光點頭。
“回來之後我也想過,我雖記仇,但實際上除了被人上了手铐腳鐐外并沒有遭到什麽太大的委屈,本應該制怒先趁着防備力量沒有後期追捕我們時那麽強時先跑才對。我分析有三個原因,第一我當時力量沒有盡數恢複,第二是當時看到了奴隸被他們當豬狗一樣使用後心生不忿,想讓羅馬人記住我的面相後有朝一曰我再來,讓他們也體會一下做奴隸是什麽滋味。這些都是次要原因,主要我當時可能被其世界規則所影響,它讓我潛意識裏産生巨大的憤恨,最後能幫它消滅一些隐患。”
對王卓比較玄的解釋,彭利光較爲能接受的是第二條。他曾聽局裏的情報員說過王卓的故事,王卓第一次被人注意是在天涯師大,一石頭産生堪比穿甲彈的威能,将一輛路虎車玻璃打碎後裏面的人半邊頭骨也被擊碎。第二次是白天去化工廠救下了百人,被混凝土石堆砸倒後晚上還能拄拐将一群黑惡之人斬盡殺絕,他甚至還從一個酒店服務員嘴裏得知,王卓買她男朋友房子時知道她男朋友賭博,曾告訴本地的二流子以後她男朋友再去賭就砍斷他腳筋手筋,最後這個叫大輝的人買了套門市樓開商店,從此再未踏進賭場一步。
王卓有古代俠客之風,一言九鼎。
彭利光道:“王師,那現在?”
“問題都被解決,你之前也看到了,世界就被封印在圓球之内,我手中有兩個這樣的世界。現在兩個朝代你們随便折騰,我還是剛才那個條件。”
彭利光點頭,“王師您放心,說同樣的話,有同樣的文字同樣的思想那就是華夏人,我們保證完成你的要求。”
又随便聊了幾句,彭利光又将話題轉移回到療養院上,從辦公桌抽屜裏拿出幾張紙遞給王卓道:“這是咱倆走了七八天擠壓下來的,有不少明星大腕富豪商人來預定,隻是咱倆都不在,副總沒有權利做主。”
王卓看都不看,“彭局你自己搞定就行,我一個名譽院長不管事的。”
彭利光笑道:“我也是想讓王師看看現實中的明星,他們對鬼神極爲敬畏。”
本喵早就不是街頭的神棍了,“彭局,你也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了,說好聽的是隐士,說難聽一些我就是山中野人,類似給人相面轉運的活兒基本不做了。”
“如果王師收留的話,我也想跟随你做野人啊。”彭利光感歎一聲,每次在他感覺對王卓有所了解的時候,王卓都會讓他有重新的認識。就連在異世界中,他說力量被世界規則壓制不能盡數施展,就這還能一個人對幾萬人,若是力量全盛,大概全球的士兵加起來都不夠他一拳打死。
說話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外國的明星朱莉獨自進來,見到王卓後眼睛明顯一亮,快走兩步到王卓身前一把抓住王卓手道:“王,我終于等到了您。”
朱莉說的是華夏語,勉強算得上字正腔圓。
王卓抽回手也不起身,示意朱莉坐下後笑道:“什麽時候學會的中國話?”見朱莉一副懵懂樣子,王卓知道自己純屬白問,用英語道:“最近身體感覺怎麽樣?”
朱莉稍厚的嘴唇抿起對王卓笑道:“實在好極了,我發誓第一次來到這麽神奇的地方,我的身體仿佛回到了十八歲,全身充滿了健康和活力。唯一的遺憾就是您在這裏的時間太短,我來找過您很多次您都不在。”
“有什麽問題找彭院長就好。”
朱莉搖頭道:“王先生,我是想把您肯定知道的好消息告訴您,在醫療設備檢查下,醫生告訴我身上所有病變的位置和癌細胞已經全都消失了,而且我完全遵照您的吩咐,對外大力宣傳北河的神奇,并沒有告訴任何人說我的病是您給治好的。”
看着朱莉眼中的流波,王卓轉頭對彭利光道:“我記得你說過她結婚了吧?”
彭利光笑着點頭,“她男人也是個國際明星。”
王卓聽了之後點頭起身,對朱莉道:“好好養病,有時間讓你丈夫也來住兩天。”說罷告訴彭利光,讓他在洪明遠來了之後電話聯系,随後走出辦公室去看他父母。
朱莉略微疑惑,看着彭利光正要開口說話,彭利光心裏有陰影,急忙擺手示意自己對英語不熟練。
到了父母家門前,王卓暫沒進屋,對着空氣招了招手後,負責保護他父母的道兵從暗處現身給王卓單膝行禮道:“見過主上。”
“最近沒什麽事兒吧?”
道兵回道:“并無事情發生,隻是主上之母偶爾說您好幾天沒來。”
王卓歎了口氣,揮手讓到道兵回到暗處後,推開别墅大門。
自從曹有行老兩口搬來之後,曹有行經常和王守義喝酒順便也結識了不少老軍人,王卓進來時兩位老人正在端着茶壺在客廳下象棋,劉淑珍和齊真則一邊看電視一邊繡十字繡。
看到大兒子過來,劉淑珍放下十字繡道:“沒和多寶一起來?”
“過一會兒她會過來吧。”王卓說完站在王守義身後看了會,發現倆老人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實際下棋的水平實在慘不忍睹。王守義回頭看了眼王卓,“昨天我聽到二龍山好像天崩地裂一樣,你沒事兒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