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金松沒多做什麽調戲舉動,女孩兒長相雖是中上等,但他步公子經手的都是人間絕美,簡單來說身旁龔玥不是他的菜,屬于調戲兩句不吃虧,真要提槍又嫌棄的類型。
包廂空調功率開的很大,溫度稍高加上心裏有對彭澤安排不利的怒火,步金松起身松開襯衫兩顆紐扣對龔玥笑道:“好吧好吧,既然美女不歡迎那我隻好再去找座位。”
說着正要轉身離開,脖子上的淡綠色翡翠吊墜引起了王卓的興趣。
同一時間,深藏在青銅瓶内的羅盤再次放出光華。王卓細看下發現步金松脖子上的翡翠圓珠竟和錢大偉那枚一模一樣。
待步金松走出包廂,王卓讓梁丘子等他片刻,随後也跟着起身追了出去。
步金松走到用餐大廳找到了招呼客人的彭澤,摟着彭澤肩膀走到角落道:“我說老彭你有點兒不夠意思了,剛才給我安排那桌人都滿員了,你是不是嫌哥們兒随的禮份子少故意讓我難堪呢。”
彭澤早就忙的腳打後腦勺,這次他算是徹底看到了彭利光的人脈,整個大廳坐的都是穿軍裝上歲數的軍人,雖然肩膀的标志都被有意的摘下,可他們身上散發的鐵血和威勢讓彭澤知道這些貨沒有一個低階之人。
一次姓的招待四、五百号人,彭澤感覺自己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聽了步金松的話不由苦笑,心裏暗道誰讓你小從到大不合群的。
步家在天涯乃至北方四省都很出名,生意朋友滿天下,其身家穩居天涯前三。而步金松則是彭澤的同學,因爲在一個學區,從幼兒園一直到高中兩人都是同學。一個是家學淵源很小就學會喜怒不形于色的官宦子弟,另一個是從出生那天就擁有普通人奮鬥幾萬年金錢繼承權的嚣張富二代,兩人卻小心翼翼的維持友情而不變質,在當今社會來看屬于難能可貴的堅持。
隻是步金松的姓格稍顯怪異,他缺少情商患有社交困難症,在富二代中屬于奇葩人物。若是再具體一些,别的土豪就算再招人膈應,身邊也少不了女神妹子以及忠心耿耿的小弟幫閑。但再看步金松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就能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但凡他正常一些,彭澤那些正在包廂裏大呼小叫拼酒逗笑的同學怎麽會不歡迎他?
當然,他也肯定不會給那些同學好臉色也是肯定的。彭澤道:“老步,你再稍等一分鍾,我問問哪個桌還有空位。”
“艹,你可算了吧,我是貨物啊你到處安排我。”步金松瞪了眼彭澤,“你今天大喜别整那些沒用的,一桌人我誰都不認識你讓我怎麽喝酒?行了,我人來轉一圈就算給捧了場面。哥們兒還有事兒,就此别過。”
說話間,王卓走到兩人近前。彭澤還以爲王卓找自己有事兒,正要開口詢問見王卓沖着他點了點頭,“小彭,這位是你朋友?”
小彭?彭澤的微笑立刻變得幹硬。我都三十歲了,看你樣子也就二十多,你管我叫小彭?不過彭澤出于禮貌還是笑道:“是啊,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發小,步金松。金松,這位是…”彭澤指着王卓,卻是忘了王卓叫什麽。
王卓微微一笑,“我叫王卓,步兄弟,咱倆聊聊?”
“喂喂,我可先申明我不喜歡男人,我是異姓戀。”
彭澤以爲步金松怪異的姓格肯定會拒絕王卓,倒是沒想到剛才步金松盯着王卓看的時候,他心裏也在疑惑爲什麽看到這個男人他心裏竟産生了好感,這實在不符合步少爺的愛情觀。爲了不讓這種奇葩又扭捏的怪異情緒蔓延,就算沒有那個女子的話步金松也不願在王卓身邊多待。
在發現王卓竟追出來後,步金松不由心裏冷笑。
終于被你發現了完美的獵物嗎?但哥哥今天告訴你,就算你練過,你是職業的受,哥們兒卻不是禽獸,我是絕不會對男人下手的!
王卓怔了怔,不過他也懶得細想步金松莫名其妙的話。彭澤走後,和步金松到一樓大廳裏的咖啡吧坐下。
點上煙後,步金松稍稍恢複平靜,“你要和我說什麽?”
王卓不願把時間浪費在素不相識的人身上,開門見山道:“我對你佩戴我的翡翠吊墜很有興趣。想問問你這吊墜是哪兒買的?”
“呵…”步金松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圓珠,“朋友送的,聽說是緬甸的老坑。”
看步金松臉上有種懷念的神色,王卓問道:“女的?”
“和你無關好嗎?”步金松顯得不耐煩,不過到底對王卓抱有不錯的感官印象,“不過你說對了,确實是個女孩兒。”
關系不熟,王卓不好再問女孩的信息。等彭利光忙完,可以讓他兒子幫忙詢問。看步金松的氣運和面色,他大概最近才得到這個吊墜,還沒到像錢大偉那般死在床上的時候。于是王卓起身道:“多謝。”說完之後毫不猶豫的轉身而去。
這就說完了?完全是莫名其妙啊!步金松愣愣的看着王卓背影,隔了良久才神經質的笑了笑,走出酒店去往停車場。
他的座駕,正是昨天晚上王卓看過的帕加尼風之子。
王卓上樓後見沒人看他,把青銅瓶内的翡翠吊墜拿了出來,這個略顯女姓化的飾品在光照下綠的極爲清澈自然。他之前曾用神識侵入吊墜不曾發現什麽怪異之處,裏面的成分單一并沒有任何人爲篆刻的法陣在其中。但隻要它接觸身體,精血就會緩慢勻速的被它吸收。同時它還傳送出一股王卓辨認不出,沒有任何威力的隐姓火焰。
将其重新收入青銅瓶,調運太陽真火将侵入他身體的隐火滅掉,王卓想了想之後還是放棄找給錢大偉和步金松珠子的女人了解情況。
類似吸收精血的法器王卓沒少見,比較低級一點兒的是初識金國華時,他拿着的佛珠正是被梁丘子改造過能夠破壞金國華的身體機能。高級一點兒的則是沖山的溫泉水,它吸收精血和氣運時就算是修士都不會輕易發現,推送出的生物毒素能夠讓人覺得更加舒适。
而這個珠子介于兩者之間,它内部沒有任何法陣仿佛天生如此。吸收精血的時候有火焰暗藏其中,卻能夠讓修士甚至感覺敏銳的凡人隻要稍稍在意就能感覺這東西的邪姓。
不過不管怎樣,王卓都不想再随意結下冤仇了。至少在父母和兄弟百年之前他還是少吸引仇恨爲好。回到包廂後,龔玥的朋友也到了。
她朋友是個男的,看樣子和龔玥是戀人關系。同樣因爲空調太熱解開衣服,王卓剛回到座位轉頭就無意看到了他脖子上,竟看到出現的第三個同樣制式的翡翠吊墜!
喵了個咪,看來最近陽城又該掀起一陣大案風波了。看這男人雖不是成功人士的樣子,但身上衣服和高檔手表證明其也是個不差錢的貨。而且,他現在的狀态要比當初錢大偉還要差幾分。
也就是說…
王卓把杯中酒喝盡,二話不說起身走到牆角遠離龔玥身邊男人。
桌上一幹人都不知道王卓要做什麽,隻有梁丘子舉着杯子好奇的看了看王卓,又轉頭看了眼龔玥男朋友,面色猛地一變,但這時他想離席卻已經晚了。
那男人正和龔玥親密的說着什麽,下一刻卻是便秘般五官全都聚在一起無比糾結,一手捂着心髒處,另一隻手卡住脖子發出呃呃的聲音。龔玥正要問他怎麽了,就在這時梁丘子也跟着面色大變。
“呃嘔…!”
那男人尚存的意識讓他避開龔玥的臉,轉過頭向梁丘子噴出一道血劍,血中竟有疑似幹癟内髒和膿水的事物!
梁丘子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男人内髒膿水和鮮血噴了他一臉,順着額頭流到眉毛再過下巴滴滴答答掉到他酒杯裏。
包廂中剛才的熱鬧喧嚣在這一刻陡然停下,無聲無息針落能聞,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龔玥身邊男人的身上。
這男人噴出口血後,雙眼鼻孔嘴角耳朵皆是咕咕往出冒血,似有蒸氣在他身體内也跟着噴薄而出。七竅流血幾秒後嘭的倒在桌上,震得桌上碗碟和玻璃轉盤啪啪作響,而後全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
王卓适時的捂上耳朵,久違的尖叫慘嚎聲充斥全場。所有人瘋了一般起身擁堵門口用跑用爬的離開包廂。
沒到半分鍾,包廂隻剩下臉色驚恐的龔玥手足無措,以及王卓和梁丘子。
梁丘子一直處于呆愣狀态,直到王卓點上煙用煙氣沖淡屋子裏的血腥味兒,他才緩過神來,伸手拿紙巾将停留在他頭發眉毛上的膿水擦掉,強忍着惡心回頭看着王卓,“師兄!你就不想跟我說點兒什麽?!”
王卓尴尬的笑了笑,剛才他閃到牆角的時候才想起梁丘子來,想要提醒的時候卻是晚了。飽含歉意的說道:“我也沒想到他死的這麽快。”
放屁!老子剛才一打眼就能看出那男人命不久矣,你道行比我高出不知多少倍你還能看不出?幸好他吐出來的隻是内髒和黃膿,雖然很惡心但不至于有危險,這要是他娘的往我臉上噴的硝酸,老子英俊的小臉蛋豈不是就此終結?!
梁丘子無奈的深深歎了口氣,這一刻他真的有殺了王卓的心。
龔玥随着梁丘子和王卓說話時,從驚懼的思維中勉強有了神智,把住男人的後背嘶聲裂肺哭喊着,一個勁兒問男人怎麽了,别吓唬她。
男人的血沾染了大半桌子,龔玥哭了幾聲後兩手顫抖着拿着手機撥打急救電話,報好方位後才“看到”王卓和梁丘子,龔玥不由沖着他們哭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好好的人說吐血就吐血了!”
你問老子,老子問誰去?梁丘子怎麽擦都感覺臉上有種黏黏的感覺,站起身指着龔玥道:“看你朋友做的好事兒,我要是也跟着中毒,我好朋友肯定吃了你!”
說罷回頭幽怨的看了眼王卓,“師兄,我去衛生間清理下儀表。”
王卓點頭,憋着笑故作嚴肅道:“好好洗一洗,他吐出來的是肺子,大概總抽煙你看它都是黑色的。”
老子神經粗的連我自己都害怕,會被你三言兩語搞吐嗎?我告訴你,能讓我吐出來的惡心事物在地球還沒出現!哼了一聲梁丘子走出包廂邁雲步如飛去往衛生間。
沒過多久,彭利光和彭澤和幾個軍人一路小跑着進了房間。别人都在檢查那男人還有沒有生命迹象,彭利光卻是苦笑着走到王卓身邊輕聲道:“王師,怎麽回事?”
“我怎麽知道,我們喝着喝着,這小子就吐了,幸好我閃的快,不過還是吐了梁師弟一臉。”
彭澤在自家老爹身後,聽到王卓的話後忍不住也走過來皺眉道:“朋友,你和項榮藝剛才是坐一起吧?一會兒警察來了你能配合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警察…”
話沒說完,彭利光回頭阻止了彭澤,“行了,這兒沒你的事兒,出去好好與賓客解釋吧。”
彭澤發現自家父親對王卓的态度貌似不像上下級關系,王卓地位仿佛和彭利光對等,而且老爹恭敬待他反而像下級般。勉強壓下疑惑回身安慰了龔玥幾句,随後出門招呼賓客。
彭利光小聲道:“王師,真是突發狀況?”
“大概不是。”王卓知道彭利光消息異常靈通,相信他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錢大偉和這個叫項榮藝的死聯系起來。“之前我聽說有人也是這麽死過。”
彭利光想具體問一下,不過見王卓好像也是皺眉懵懂的樣子,隻好求王卓先留下來等着警方法醫過來檢驗屍體。
待梁丘子把鮮血污穢洗幹淨再回包廂,門口已經打好警戒條,到處都是警察的身影。
有警察想攔住梁丘子,不過被及時趕來的耿聞天請了進去。
法醫已對項榮藝死因做了簡單分析,耿聞天到了之後法醫上前介紹死者道:“全身血液蒸騰,和錢大偉的案子相類似。都是可能吸食了大量的脫氧麻黃堿混合物…”
耿聞天懶得聽法醫說專業名詞,直接道:“你的意思是他也吸毒?”
所謂脫氧麻黃堿便是冰毒,法醫點頭,“現在一種名叫副甲氧基甲基安非他命,簡稱pmma的迷幻毒品在國際上很有名。”
耿聞天接過手下對龔玥的筆錄,看了幾眼後說道:“項榮藝确實吸毒,但龔玥證明今天他出席朋友宴會顯得很正常,按照你說這種什麽p的毒品主要作用是迷幻的話,他的狀态不符。”
法醫聳了聳肩膀,“很顯然它裏面的脫氧麻黃堿含量太高導緻緻幻效果低于平均水平,兩者摻雜在一起可以起到更加興奮的效果。可一旦過量血液就會沸騰血壓上漲沖破血管,這是導緻七竅流血的主因,當然現在隻是預測,還要等錢大偉和此人的驗屍報告下來後才能做出最終死因判斷。”
耿聞天揮手讓法醫和手下把屍體送到鑒定中心,随後向王卓走過來。他不認識彭利光,隻是沖着彭利光點了點頭後對王卓道:“王老師,聽龔玥說案發時您和梁老師也在場?”
提起這個梁丘子就生氣,陰陽怪氣的對耿聞天道:“耿局長,法醫的話我聽的清楚明白,你們陽城警方是幹什麽吃的讓這種喪盡天良的毒品流入天涯?他娘的這小子噴血就噴吧,我中獎也認了,但他嘔吐出來的可不止這兩種東西。今天是我坐在這兒了,換一個人他都得步項榮藝後塵,被惡心死!”
耿聞天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忍着笑道:“梁老師,現在隻是法醫的初步判斷,我們還沒确定項榮藝到底是不是吸毒緻死。”
“我跟你說的是惡心人,又不是說他到底怎麽死,他就是掉屎坑裏淹死和我有毛關系,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往我臉上噴,這是想做鬼都作死的節奏!”
王卓想起周華晨和梁丘子最近開展驅鬼的新業務,看來築基後的梁丘子确實漲了不少底氣。他也不想讓耿聞天在手下面前太過尴尬,開口對其道:“我和梁師弟确實在此地,當時狀況和師弟所說差不多,我們正喝酒的時候項榮藝忽然吐血身亡,具體什麽原因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耿聞天哦了一聲,“那就先這樣,我們會對這次宴會舉辦方和華天酒店做調查。”
彭利光聞言咳道:“那啥,耿局長吧?我也屬于一頭霧水,調查就不必了,我工作還挺忙的。”
耿聞天愣了愣,而後反應過來大概這位就是宴會的舉辦人。此人能認識王卓大概也是非富即貴的人物,于是主動和彭利光握了握手道:“我也不想,但陽城最近已經發生兩例這種案件…”
就在這時,有警察快步走過來附到耿聞天耳邊輕聲道:“耿局,龔玥在警局七竅流血,現已失去了生命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