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下一刻,王卓深吸一口氣将手抽回來,仿佛身前泉水就像作勢待咬的毒蛇一般。剛剛浸入的刹那間,他就感覺手上真氣瞬間被泉水吸收,若不是心中防備,神識跑的快,不然也逃不過被吞噬的命運。
不僅如此,泉水在吸收完真氣後,反哺了大概某種神經毒素,王卓整隻手都有種酥酥麻麻,異常舒服通透的感覺。
“流失的肯定不單是真氣,必然還有其他。”王卓心裏默默說着,将真氣放開,瞬間将疑似神經毒素的東西驅散,仔細查看後發現血肉中的精氣也被泉水吸收了一些,但數量少的可憐,若不是他對真氣**控得心應手根本不能發現。
肯定還有!
相人者不能自相,就算王卓是招财貓也看不見自己的氣運,轉過頭來激活貓眼目視正在溫泉中浸泡的蕭香。
在寶石般的貓眼中,隻見蕭香的各項氣運正已緩慢而均勻的速度脫出體外,融入進溫泉之中。而在他眼中,純淨的泉水此時竟是綠色,如同讓死水酵成一溝綠酒,飄滿了珍珠似的白沫那般,所有溫泉都有種詭異的綠。
王卓收回貓眼,見錢甯這時不在會館中,便稍稍放出神識掃描站在旁邊的服務生,随後沉默不語的往休閑吧走。
在衛生間險些翻臉的鐵淩風和石偉已經回來,見王卓臉色不佳,鐵淩風心中一沉,難道有人沖撞了王師?
“王師,怎麽了?”
王卓沉聲道:“穿上衣服都和我走,臉上别有什麽變化,不然有危險。”
鐵淩風和石偉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聞言臉上當真沒表現出什麽,甚至鐵淩風招手讓服務生過來,吩咐他去叫韓總和蕭總出來,去麻将室。
穿好衣服出門,等衆人回到三星酒店茶吧,驅散左右,茶吧隻有他們三人,鐵淩風才問道:“王師,出了什麽事?”
“鐵哥,還記得你說過的夢嗎?”
鐵淩風點頭,就聽王卓道:“這夢,看來是要成真了。”
我了個草!
鐵淩風登時覺得一股冷風從**蔓延到頭頂,短發甚至都快要根根豎起。他知道王卓對這種事不喜說笑,後槽牙都有些打顫的說道:“王…王師,那該怎麽辦?”
石偉不知道其中故事,現在鐵淩風越倒黴,他反而越高興,爲了讓這種快樂延續,嘿嘿發笑問鐵淩風他到底做了什麽夢。
待鐵淩風又将夢告訴石偉,石市長聽了之後,笑容完全不見,心說尼瑪真的假的,你想吓死老子?!
他比鐵淩風還要迷信,對鬼神這等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異常敏感。直接起身對王卓道:“王師,還請您留下聯系方式,我在泸南拱手期盼。”
你不要這樣吧?膽子這麽小,要是你做了我的夢,會不會直接被吓死?鐵淩風目瞪口呆看着石偉接過王卓名片後,頭也不回大步離開,等出門的時候竟他娘跑起來了,速度比兔子還快!
“王師,救我!”在石偉帶着蕭香等人離去,鐵淩風一把抓住王卓衣袖哭喪臉道:“我聽那老人的話,根本沒拆辦公區,爲何他還要找我?”
大概和辦公區地下的天材地寶有直接關系。
王卓将鐵淩風按在沙發上,“鐵哥别急,事情還在我掌控中。”
電影裏通常說出這話的,到最後都要悲劇吖!
鐵淩風撲通跪倒在地,“我身家姓命通通交付給王師,還請王師可憐老鐵這些曰子對您恭敬,救我一命!”
“鐵哥,我都和你說了,你不用着急!”王卓把鐵淩風扶起來,這時送走石市長的韓美蓮回來,見自己老公癱跪在地,急忙上前。
有女人在旁,鐵淩風不會表現的這麽軟弱,沉默的和王卓抽了幾顆煙後,耳中才傳來王卓聲音。
“鐵哥,今晚最爲關鍵。這樣,我現在就叫師弟坐飛機去泸南,你和嫂子現在動身趕去泸南,到時有師弟回護,鬼怪不會傷到你們。”
韓美蓮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兒,但聽到王卓把鬼怪都搬出來,也是受了驚吓,面色恐懼的摟住鐵淩風胳膊。
“記得沒有我電話,千萬别回來。還有,準備好錢吧。”
鐵淩風使勁兒點頭,拿出支票簿對王卓道:“王師,您需要多少?”
王卓擺手道:“不是給我,是給你員工的撫恤金。”
鐵淩風和韓美蓮聞聽此言,對視一眼後都從對方眼中看出深深的恐懼。韓美蓮說話都不利索,嘴角翕動道:“王…王師,您的意思是?”
“今天在第一會館的所有員工,都已是死人。”
我了個娘吖!
韓美蓮吓得渾身直打哆嗦,“不、不會吧?”
王卓微微一笑,對兩人說道:“不信的話,咱們再回去,我讓你們看看?”
兩人使勁搖頭,鐵淩風到底還是保持些冷靜,“王師,要是死的人太多,到時候怎麽和警方交代?”
現在是娛樂至死的年代,隻要被媒體聞到一丁點兒味道,用不了多久全國人民就會都知道。到時候,不是官商的鐵淩風,便是有财神附體,也得去監獄賞花鑒月。
王卓笑道:“放心好了,什麽媒體都不管用,國家會替你捂蓋子。”
您到底是什麽身份?難道是傳說中的中國龍組?
鐵淩風卻是想歪了,以爲王卓身份背景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隻是他沒想到,若是死去員工被法醫解剖後,發現他們的死亡時間是幾天前,而監控裏他們還活蹦亂跳的給人服務,到時候是何等驚吓。
商量好後,鐵淩風兩人告辭離開。王卓則給梁丘子打電話,讓他去泸南。
梁丘子極爲不解,“師兄,事情很棘手?”
王卓深深吸了口氣道:“異常棘手,師弟,你多加小心。”
我就知道,好事找不到我,梁丘子苦笑,“師兄,到底什麽情況?”
“現在我這裏,有一大波活死人。”
電話裏隻剩下梁丘子各種吸氣的聲音,沉默了足有半分鍾,梁丘子才道:“師兄,那你多加小心,不行的話就讓鐵家夫婦自生自滅去吧,這他娘的也太吓人了吧。”
王卓笑道:“你在泸南也小心,最好把看家的本領都拿出來,若是有鬼怪靠近,直接滅殺。”
梁丘子臉上滿是苦澀,心說我這輩子就沒見過幾次鬼!再說我除了手腕上的佛珠比較猛之外,真沒啥對敵手段了。師兄,請你賜給我力量吧!
挂斷電話,王卓也離開此地,滿院子繞了一圈,随後去大門口的保衛科。
上次的保安還在,除了他還有個小年輕,見王卓進來,保安起身道:“喲,這不是王編輯嗎?”
王卓笑道:“沒想到我這麽低調都被你知道了。”
保安嘿然,讓王卓坐下,扔給他一顆紅雲煙,這才說道:“可以這麽說,你别看淩風公司不小吧,四五百号員工,但說句粗俗的,我現在在保衛科放個屁,一會兒在山上蒙古包的服務員都得扇鼻子,說這是什麽味兒啊,真臭!”
王卓笑道:“誇張了。”
保安撇嘴道:“你看你還不信,你第二天應聘,下午我就知道你被董事長特招進來了,聽别人說你是董事長的親戚。”
想起來鐵淩風身上衰神般的财運,王卓心說我要是有這樣的親戚可就真倒了八輩子血黴。“我應聘之前确實認識他,但不過和他沒什麽親戚。”
這時小年輕保安道:“強哥,我先去吃飯了。”
被稱爲強哥的健談保安擺手道:“快去快回。”
待小保安和王卓點頭示意離開保衛科後,王卓抽了幾口煙才道:“還沒請教你怎麽稱呼。”
“啥請教不請教的,我叫高國強,我看你歲數小,叫強哥就行。”
王卓笑道:“強哥,我上次來沒看到剛才這小孩兒,那時候他去吃飯了?”
“嗯,下午四點員工食堂就開飯了。你沒去過食堂吧?我和你說,那地方就是免費我也不吃,食堂大師傅可能是養豬場被開除的,做的東西連豬都不吃。那叫一個難吃,我估計他以後從淩風出去自己單幹,沒兩天就得被客人砍死。”
“我去吃過,能吃飽就行,我不挑剔。”王卓笑了笑,才看着監控道:“對了強哥,從新員工開始軍訓,咱這兒沒發現什麽問題吧?”
強哥愣了愣,腦袋轉向每個窗口見沒人,這才看着王卓小聲道:“兄弟,你也發現了?”
不等王卓說什麽,高國強接着道:“我這個班是一天一倒,也就是上二十四個小時,休息二十四小時,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就當個笑話聽,千萬别傳出去。”
王卓點頭道:“強哥你說,看你說的和我知道的是不是一樣。”
高國強聲音再調低一檔,“我歲數大,熬不了夜,每天都是十二點和剛才那小子換一下,我睡覺他看門,前天晚上剛過1點,我就聽到外面有人哭,聲音很熟。”
“我就急忙起來,就看到我那同事小臉刷白,眼睛直勾勾看着監控,我也跟着看,第一溫泉會館的大廳你去過吧?半夜一點,大廳裏燈光通透,最少有二三十個人在裏面,都是新員工,我還記得裏面幾個孩子叫什麽,隻見他們不知道從哪兒搬來的椅子,正站在椅子上面一動不動。我當時還挺納悶的,這些人不睡覺,跑會所站椅子上發什麽呆,難道是練什麽邪功?剛要招呼我同事穿大衣去那邊看看到底怎麽回事,然後我**他娘的,差點兒沒把我倆吓死!會館棚頂有**米高,你說誰能上的去?反正以攝像頭的角度是看不到棚頂有誰在。這時候就見從棚頂被人放下來和下面人數一樣的粗繩子,正好放在他們面前,這些人二話沒說,端着繩子脖子就伸了進去,腳下把椅子一踹,mlg**d全他娘的上吊了!”
喵了個咪的,本來不害怕,你這麽一說,就算我是妖怪也覺得害怕了。
王卓皺眉問道:“然後呢?你倆去看了?”
“誰敢去看我都叫他爺爺!”高國強許是回想起來還是受不了,抽煙的手都發顫。“這些人在大廳裏搖搖晃晃的,跟我一起的孩子當時就吓迷糊了,我膽子大啊,我最開始在火車貨站卸煤,後來去麥場給人扛麻袋,山上狐狸、黃皮子什麽沒見過,我當時就想了,這些人集體上吊,肯定是被什麽東西迷到了,現在絕地不能慌,先報警。”
高國強緩了口氣,随後終于止不住顫抖,“拿座機,座機發出一陣茲茲的電流響,撥号壓根沒反應。我拿手機,手機沒信号,你強哥是誰,生活經驗這麽豐富當然知道就算沒信号也能打110,撥出110,一個女人接的,我還尋思呢,咱沖山啥時候變得這麽發達了,連半夜打電話接線員都給配成了女警察?你強哥是誰,當年上街砍人之後都不帶去派出所挂号的,因爲什麽?警察局咱有熟人在,我就沒聽說過咱們這麽偏遠的地方接線員有女警的,她問我叫什麽,具體在什麽方位,我大腦當時沒計算好,告訴她說我叫白慶龍,在中低層領導宿舍,把白慶龍的宿舍門牌号告訴了她,你猜她然後怎麽說?”
王卓搖頭,心說總歸不是什麽好話。
高國強深深吸了口煙氣,“她這時候語調還很正常,說我發生了什麽事兒。我說我半夜尿急,出來上廁所的時候,順窗戶看到第一溫泉會所裏有人自殺。那女人沉默了兩三秒,忽然對我嘎嘎嘿嘿的殲笑,說沒錯,你看到的是真的!下一個,就是你!這給我吓得,直接把手機扔出去,沒過一分鍾,外面就呼呼刮大風,帶着聲兒的,我越聽越感覺像那女人笑,我有急智,當時就對那小年輕說,這事兒太他娘的玄,沒準兒警察沒來,啥髒東西先來了,這樣,咱倆都趴桌子上裝睡,我跟你說,你裝的不像,這條小命就有可能扔這兒了。”
高國強将手裏煙**碾到煙灰缸裏,使勁兒拍着胸口接着道:“我說完,就直接把軍大衣一裹,趴桌子上就裝睡,和我一起那小子你别看他年齡小,對自己是真他娘的狠,他害怕自己裝的不像,直接拿高壓電棍戳自己胸口上,直接就倒地上暈過去了,**他娘的那股糊吧味兒卻差點兒沒把我熏的直想打噴嚏。之後沒等三分鍾,保安室的門忽然被風吹開,嗚嗚嗚的聲音和那女人笑的一模一樣,然後就聽到有人進來,地上傳來沙沙的像蛇一樣的摩擦聲,我一動不敢動,裹着軍大衣,本來就熱,全身大汗,那時候冷汗冒下來也沒讓來的人還是鬼看出異樣來,心裏說死了就死了吧,咱也不會啥道法,肯定打不過人家。”
“然後來的人伸出手,手指甲卻老長,大概比手指頭還長,撓了撓我頭發,肯定是把我頭皮撓出血了,總之很疼,見我沒反應,又去撓我同事,他**吖,暈過去跟死人差不多,見我倆都沒啥反應,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就走了,還他娘挺有禮貌,走之後把大門給關上了。你别看我小學文化,但哥哥就是腦瓜子好用,這東西說不準臉就貼在窗戶上看着我倆,誰起來誰死,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覺到天亮。”
王卓确實佩服,舉起拇指道:“強哥,你這腦袋真沒白長,我聽了都感覺你不接着念書實在可惜了。”
高國強嘿嘿直笑,“我睡到昨天早上七點,把小年輕叫起來,我跟他說,錄下的視頻咱就不看了,萬一這二三十号人集體從監控電視裏爬出來,到時候哭都找不到地方,報警也沒用,盡人事,知天命,咱倆就當不知道這個事兒,想說出去也得找準人再說。然後我昨天白天壓根就沒回家,等到了上班時間,我還特意去第一溫泉會所看了看,裏面哪有什麽繩子和屍體,當時部門經理正給他們開早會,我看到上吊的那些人立正稍息,正聽那經理訓話,甚至其中兩三個和我認識的,還回頭沖我笑。”
“我心說得了,這種事兒千萬别參與,别深究,本來夠幸運找回一條命,萬一瞎折騰又陷進去就沒意思了,我主要是打聽下白慶龍,那小王八不會做人,所以我第一時間給他賣了,可畢竟沒啥大恩怨,要是真死了我也愧疚。等昨天看到他,沒等我松口氣上前和他打招呼,就見他臉色兒不好,以前我老舅死的時候,是我幫他穿的殡服,白慶龍臉色和我死老舅一樣一樣的。我心說算了吧,轉身就回保衛科。”
看高國強又拿出顆煙點上,王卓問道:“強哥,這個事兒,你怎麽和我說?”
“因爲你認識董事長。”
高國強吐出煙氣,腦袋低下來,他的發型是六毫米的卡尺,很短,隻見天靈蓋附近,兩道血印子已經結痂,正是用指甲撓出來的傷痕。“我說的事兒都是真的,你把這個事兒告訴董事長吧,董事長有錢,請幾個有道行的過來看看,這事兒實在太玄,搞不好要死更多人。”
王卓點頭,“強哥,你膽子果然夠大,都這樣了還敢來上班。”
高國強歎了口氣,“那怎麽辦,家裏有老有小,就等我的工資吃飯。我歲數大了,再去扛麻袋身體不允許,不過等開春别的賓館和飯店開始招人,我說啥也得辭職,這裏就不是人幹的地方。”
“接着幹吧,過了今天應該沒事了,我看看監控,行嗎?”(未完待續。)